许晚晴又急急的找着张伟的身影,他立在那里,倒是一脸的冷静,但满脸通红,显然也是有些窘迫,许晚晴刚想挤过去,他却一抬眼看到了她,不断的使着眼色,不让她近前。
许晚晴犹豫了一下,还是停了下来。
她找到咖啡店的后门,无声的走了进去。
大堂里仍是闹反了天,强烈的刺激着她的耳膜,她在角落里坐下来,安静的听着。
总算听出一点眉目来,好像是那个女人的老公得了乙肝。
许晚晴纳闷得要死,得了病,去医院治,为什么要跑到咖啡店来闹事?
直起身,向大堂里看了看,在那个胖女人的身边,果然坐着一个年约四十的男人,头勾着,正趴在长桌上恹恹的,脸色蜡黄,一脸病容。
她只是不明白,后来,好不容易那个女人骂够了,又踢了桌子几脚,这才将那个病男子拉着,耀武扬威的走掉了。
围观的人群也渐渐散去,张伟拉下了咖啡店的卷帘门,给许晚晴打电话。
许晚晴说:“我在这儿。”
张伟抹了把脸上的汗,对着她苦涩的笑。
“怎么回事?”许晚晴问。
张伟叹口气,说:“我只能说,这绝对是一场,有预谋的,有计划的蓄意报复行动。”
许晚晴安静的看着他。
“刚才那个胖女人,说他的老公,原先身体一直非(-提供下载)欢有什么负面的新闻出现,你不要天天说什么阴谋,还是好自为之吧。”
许晚晴听得一头雾水,这个李部长,云里雾罩的说些什么呢?
听话面的意思,好像是来警告自己,可是,自从她被收押,就只说过一次阴谋,从那以后,再没有提起过一个字,因为她觉得老是这样说,太过愚蠢。
既然她只说过一次,他那么忙的一个人,自然不会过来管她的这些事,她不由疑惑的看着他,李部长那双浑浊的双目中突然又现精光一轮,晒笑着说:“我觉得,小许你是聪明人,当然,我的意见,可能会跟陆部长不太一致。”
他再一次提到了陆部长,许晚晴刹那间福至心灵。
他提及选举,又一再提及他和陆部长这样的官员,最怕出现负面新闻,那么,他的意思,等于是告诉她,她之所以会在这里,是由陆部长在背后捣鬼,如果自己拒不认罪,再把矛头直指陆部长,后果又会怎么样呢?
当然,会有两种情形,一种就是,陆部长干脆利用自己的职权和关系,将她直接判个死刑,封了她的口。
第二种情形就是,选择私了,因为,在选举期间,如果出现这样重量级的负面新闻,那么,必然会引起陆部长政敌的注意,说不定还会深挖,连同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一起挖出来,毕竟这年头,真正纯洁无暇的官|员,跟纯洁无暇的处|女一样,同样是可遇而不可求,与其两败俱伤,不如直接放过她。
她想到了这一节,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一条活路,可是,也实在是招险棋,如果操作不慎,只怕自己这条小命也就呜呼哀哉了!
李部长却还在看着她,静静微笑。
许晚晴抬头看他,目光灼灼。
陆部长,或许就是李部长的政敌吧?
当然,这话她是无法说出口,只是垂了头,浅淡的笑着,说:“他是什么人物,就算他认为我不够聪明,我也只得认了。”
李部长轻轻一笑,说:“年轻人,还是要想开点,总要有些活力,改变能改变的,生活才会过得更美好!”
他说完,悄无声息的走了出去。
剩下许晚晴坐在那里,百般踌躇,始终拿不定主意。
因为只要选了那条路,也只有一半的胜算,可是,如果不选择,那么,牢狱之灾,无可避免。
只觉得自己长到二十五岁,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纠结过。
想到最后,想得脑袋都痛起来,又晕晕沉沉的睡去了。
被关在这里,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睡觉,因为实在无聊,除了面壁,胡思乱想,剩下的一件事,就是睡觉。
只是,那觉睡得并不美好,最后总是被冻醒,醒来后,觉得骨缝里都沁着寒意,让人无法忍受。
☆、再变态也不比不过你
再醒来时,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觉得屋子里冷得要命,屋内的光线倒是亮了许多,她揉揉眼睛,向窗外看了看,看到了一朵朵白色的花儿,从窗外不断的划过,微一愣怔,这才意识到,竟然下雪了。
叹一口气,这个冬天,可真是漫长,连雪都是一场接着一场,仿佛春天永远不会再来一样。
门吱呀一声响了,那个女警员又出现在她的面前,说:“许雨君,外面有人要见你。”
她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去,只一眼,便看清了立在大厅中的两个人。
是陆盈心和关咏兰。
嘴角不由翘起来,暗暗苦笑,这样好的时候,她们怎么能不来嘲弄她一番?
步子略略滞了一滞,还是走了过去,淡淡的对着她们微笑。
那两人自然是笑得比她更欢,陆盈心得意的仰起下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空,说:“许姐姐,你还记得一个月以前的那场大雪吗?”
“怎么会不记得?”许晚晴浅笑,“就是在那一天,你在我面前自鸣得意,到最后,却怎么也料到,进了拘留所的人,会是自己,这叫什么?聪明反被聪明误吧?”
陆盈心咯咯的笑起来,“可是,现在坐在监狱里的人,是你。”
“不错,要不怎么说风水轮流转呢,也许过不多久,又会轮到你了呢?”许晚晴嘴角的笑仍是安稳而妥帖,哪怕心里已是枯败如落叶,却也不肯放掉那份孤高。
“有这个可能吗?”陆盈心咕咕的笑,映着黑森森的眼睛,莫名的让许晚晴想起一种可怕的生动,夜枭。
“什么可能都会有,除非,你认为自己没做什么违法的事。”许晚晴淡定的答。
“哈哈,许姐姐这是又在套我的话吗?只是,这一次,我真的什么也没做,只怕你什么也套不出来呢!”陆盈心笑得诡秘,“过失杀人,也不知会判多少年,许姐姐,听说监狱里的女人,都有些变|态,你怕不怕?”
“再变|态也不比不过你,你我都不怕,还会怕她们吗?”许晚晴仍是一派宁静。
陆盈心瞪瞪眼,随后又掩着嘴笑,“我倒忘了,许姐姐一向胆子大的,也是,人家都说色胆包天,许姐姐天天勾引别人的老公,这胆子自然是历练得很强大,咏兰,你说是不是?”
关咏兰自进来一直保持着沉默,听到这句,嗯了一声,说:“那是当然的,只是,就算她勾引,不是也没有勾引上手嘛,就像我们家阿岩,哪怕她再怎么耍手段,最后阿岩不还是要顾着我,把她放到一边?所以,盈心,她都已经是落水狗一般,你也发发善心罢,不要再来打击她了!”
她嘴里说的好听,脸上却是一片得意讥诮之色。
陆盈心听了大笑,“是呀,听你这么说,我倒也觉得她可怜的,再怎么卖弄风情,到最后烨磊哥不还是要跟我订婚,再过一阵子,我们就要结婚了,本来还想请你喝一杯喜酒的,只是……你现在这样,也不方便的,算了,到时让人把请柬给你送来就行了!”
☆、满嘴谎言的二女
许晚晴垂下眼敛,长叹一声,说:“盈心妹妹,要死要活的争来的那份爱,真的有那么美好吗?”
陆盈心脸色一变,声音也陡然变得尖厉,“不管我是用什么方法得来,邹烨磊现在要娶的人是我,不是你!”
“既然你觉得自己已经得到他了,那又何必还跟我过不去,还弄出这些闹剧来暗算我?”许晚晴轻轻的问。
陆盈心心中激愤,不由脱口而出,“我就是要你不得好死!”
许晚晴倏地抬眼,“你承认了?”
陆盈心自觉失言,却也并不在意,仰起下巴说:“我承认什么了?我不过情绪激动,说些冲动的话罢了。”
关咏兰却已拉了陆盈心的手,说:“走吧,盈心,别再跟这女人计较,她心里苦着呢,可怜着呢,阿岩为了我,已经伤害她够深的了,不光失了婚,还失去了孩子。我也快是做母亲的人了,现在心里想一想,也真是觉得对不住她,可是,阿岩为了我,就是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不管我做什么,他都会顺着我,哪怕我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他也会原谅我。”
“是啊,真让人羡慕。”陆盈心笑着答了一句。
关咏兰继续感叹,“唉,遇到这样的男人,真是我一辈子的福气,可是,对于她,可是太残忍了!唉,许晚晴,其实,我现在看到你这个样子,还真是可怜你!”
她在那里装模作样,一嗟三叹。
许晚晴听在耳里,只觉得气血翻滚,心中酸痛万分,强自撑着,暗暗的握紧双拳。
孩子?她还提起孩子?
这该死的女人,居然怀了他的孩子?
关咏兰走到她身边,附在她耳边悄悄说:“许晚晴,其实,阿岩真的很坏,他对你,真的很无情,我也是直到现在,才知道,他对你是真的无情无义,不过,你别恨他,千万不要恨他,你要恨,就恨我吧,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甚至,不惜跟盈心联合,也是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