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坐在灯下,对着那些珠子发呆。
许晚晴站了许久,咬着唇,一狠心进自己的房间了。
不应该心软,也不应该心疼。
他是他,她是她。
两个人已经不是一条平衡线上的了。
如果她今天收了他的礼物,那算是什么关系?
离婚了,还要玩暧昧吗?
神经病!她的自尊也不允许!
管他难过不难过,在他做错事,无情之前,就会想到有今天!
……
第二天再起来。
萧卓岩若无其事一样,没有再提起珍珠项链的事。
倒是萧妈妈由着珍珠项链,提什么镯子的事,又问萧卓岩,“我让你送给晴晴的镯子,你送了吗?”
萧卓岩含糊的应了一声,许晚晴也没有在意。萧卓岩之前每逢节日或者出差归来,都会送她礼物,镯子项链一大堆,只是,她向来看也不看的,平时更是不戴,天生就对这些东西没太大兴趣。
今天游的是最后一个景点,海南最明显的特色,椰子林。
因为是一大早,椰林里还微有些雾气绰绰,但那些叶子那么绿,映得雾气好像也是绿色的,人很少,很安静,三人一齐坐在椰林里,去看远处的大海。
因为隔得远,连涛声都是温柔的,若有若无,许晚晴深呼吸一口新鲜的口气,含笑看着萧妈妈,问:“妈,下一站,你打算去哪里?”
“会去四川,其实,这也是我在疗养院治疗的一部份,就是要出来看看风光散散心,好把平时闷在心里的那些事散一散。”萧妈妈慈爱的看着她,说:“等妈妈彻底好了,就会回去,帮你带孩子。”
许晚晴面色一红,心底却是黯然,此时也只能微笑点头。
太阳渐渐升起来,金光万丈,萧妈妈最喜(-提供下载)欢照相,忙又拉了萧卓岩说:“来,再跟我和晴晴来一张。”
☆、现在已物是人非
很快就照好了,萧妈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咦,这一路上,倒很少见你们两人在一起照,快,我来,你和阿岩多照几张!”
许晚晴颇有些不情愿,但是,还是被萧卓岩拉着照了几张,笑得很勉强,只是嘴角翘了翘。
后来,萧妈妈又提出要照全家福,于是又拉了个游人,照了张全家福。
回去便去找相机,要将自己和萧卓岩的照片删掉。
萧卓岩一把将相机夺过来。
“不能删!妈妈再想找,就会找不到!”他说。
“可是……”许晚晴刚想说什么,萧卓岩不耐烦的说:“好了,我也不想留着你的照片,但是,这是妈妈的相机,又不是我的,你担心什么?”
许晚晴无言,只是默默回房。
第二天,萧妈妈买了去四川的机票,要去找在同在四川游玩的老友。
许晚晴和萧卓岩送她上了飞机。
看着她离开,许晚晴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十天,整整十天的海南游,结束了。
其实除去萧卓岩在身边,跟萧妈妈的共游相当快乐。
她转身走出机场,到路边去叫计程车,萧卓岩一把扯住她。
“萧卓岩,我已经仁至义尽了。”她回头看着他。
他却问,“下一步,你打算去哪里?”
“跟你没关系。”许晚晴没好气的说。
“总要一起回酒店吧?”他说,“我来叫计程车。”
忍了最后一回,最后一次,跟他同坐一辆车,同朝一个方向。
进了房间,自然又要收拾一番,萧卓岩却只是靠在门边看她收拾,见她动作利落,幽眸越发阴暗,就不咸不淡的说:“就那么不想和我在一起?”
许晚晴不睬他。
“你都说了,我们两清了,两清是什么意思?就是互不相欠了,既然互不相欠,为什么不能好好的做朋友?”萧卓岩在一边碎碎念。
做朋友?许晚晴笑,这男人,幼稚时还真幼稚!
“这个项链,我还是想请你收下!”萧卓岩走到她面前来,直直的看着她,缓缓的伸出手来。手心里仍是那枚珍珠项链,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居然还带点莹莹的粉色。
“这种珍珠,听养珍珠的师傅说,很难得,你看,有一点点的粉,是不是很好看?”萧卓岩的声音极具诱惑力,好像一个最卖力的推销员。
许晚晴沉着脸,仍是不说话。
“还是不喜(-提供下载)欢?”萧卓岩皱皱眉,自言自语的说:“难道是我记错了?我好象记得,几年前,你好象在电视上看到粉珍珠手链,还说想很好看,想要一只呢。”
像是有一股极暖极妥帖的热流直袭心脏,许晚晴在瞬间哽咽。
她确实说过这样的话,也确实是几年前,在一档旅游节目里,看到那样的一只手链,她一向不爱这些东西,可是,那只手链,却只看了一眼,便喜(-提供下载)欢上了。
可是,现在已是物是人非,就算再有那样的珍珠手链,又怎么能找回几年前说那句话时,那种旖旎缠绵的情境?
☆、流氓!都是些流氓
许晚晴只觉得眼中酸涩无比,似乎那柔和温润的光泽竟有点难以言喻的扎眼。
这么多年,他为什么还会记得?
他脑子有毛病啊……
她扭过头,不再去看那只手链,拉过自己的行李,对萧卓岩说:“萧先生,请让一让,我要走了。”
“手链不要了?”萧卓岩怔怔的问。
“还是由你留着,送给你心爱的那个女人吧!”许晚晴淡淡的说,“免得我收下了,被她知道,再拿把刀,把我的手砍断。”
“哦,那你还是收下吧。”萧卓岩神情没什么变化。
许晚晴皱皱眉,不屑的说:“不要!”
她说完昂首走了出去,经过玄关时微微侧头,见萧卓岩还是站在那里,耷拉着脑袋,对着手里的珍珠手链发呆。
叹一口气,走出酒店,一时之间,竟然不知何去何从。
是继续她的旅行?还是打道回府?
正犹豫不决,突然听到轻轻的脚步声,她转头一看,萧卓岩也拉着行李箱默默的站在她身边。
她不看他,他却说:“一起等计程车去机场吧。”
“我没说我要回去。”许晚晴一拧身,拉着箱子走开了。
怕跟萧卓岩一个航班,许晚晴重新换了家酒店,又在海南多待了一天。
各处景点都看遍,便又去了天涯海角,仿佛来这一趟,心心念念的,就是刻着天涯海角的那两个巨石。
隔了两三天,重新去了机场,候机时,接到张伟的电话。
“许老大,咖啡馆出事了,你快回来。”张伟的声音有些着急,听得许晚晴心里猛地一坠。
“怎么了?”她急急的问。
“昨天有卫生部门的人来检查,在环境卫生上没挑出什么毛刺来,但是……”张伟咽了口唾液,“查到后区的大厨还有一个女服务生,都是乙肝患者。”
“怎么可能?决无可能!”许晚晴霍地做起,“招聘人员时,不都是要求要体检的吗?”
“我敢保证,全部都体检过,绝没有健康问题!”张伟斩钉截铁的说,“但是,老大,可能已经有人知道,这几间餐厅的老板是你。”
许晚晴不由浑身冰凉,“你是说,这件事,并不是空穴来风,而是,蓄意报复?”
张伟沉闷的嗯了一声。
“所以,那两个人,说是乙肝患者者,其实未必是。”
“真实的情形如何,我们怕是无法得知了,”张伟急急的说:“那两人自已承认,说确是得过乙肝,当初的体检报告是假的,是花了钱买来的,而医院方已经出具最新体检报告!”
“我看现在出具的才是假的!”许晚晴愤怒的叫,“流氓!都是些流氓!”
张伟叹气,“毫无疑问,他们两个,一定是被买通了……”张伟话未说完,突然嘎然而止,随即话筒里传来一阵喧嚷杂乱的声音。
许晚晴在这头紧张地询问:“张伟,张伟,出了什么事?”
一直无人应,那股杂乱的声音里还尖着几声怒喝和尖叫!
许晚晴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有人来闹事
过了约有五六分钟,话筒里才重又传出来张伟的声音,“老大,有人来闹事,我暂时没法再给你说了,我先挂电话,你抓紧回来!”
很快,手机里只剩下一阵忙音,许晚晴心急如焚,迅速买了机票,直飞那座城市。
突然之间,觉得飞机飞得好慢,那样漫长的旅程,她觉得自已似是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一时又后悔起来,不该留下那几家餐厅的,让他们有了可乘之机。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她捏捏自己的眉心,迅速的考虑着对策,照这样的情形,停业整改是少不了的了,可是,如果真是停业整改倒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就怕他们会再生枝节。
一时间真是惶惶不安,飞机一降落,便叫了车子,直奔咖啡店而去。
远远的,就见店门口围了一堆的人,玻璃门也被砸得惨不忍睹,从透明的橱窗望过去,里面也是一片杯盘狼藉,她打开车门,走出来,刚到门口,便听到一连粗鲁不堪的叫骂之声,却是发自于一个体形肥硕的卷发女人嘴中,那女人又叫又跳,拍着掌,扭着屁股,骂些不堪入耳的脏话,情绪失控,竟像疯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