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给我的那张卡,我拉着刘亚光一起去了车行,挑了半天最后一
狠心买了辆甲壳虫,车型特可爱,小小的,坐进去有种被包围着的感觉,很是适合没有安全感的我。
刷卡的那一刻,我好像听见了我爸割肉时发出的那声低叹。开着新车的我,一路心情大好,刘亚光看着我一脸的得瑟,说:“其实你没有必要买车的,我可以每天接你上下班的。”
我吹着口哨,斜过头瞄了他一眼,“那也不能总是麻烦你啊!再说我爸这人一般不轻易为我放血,这回好不容易答应了的事儿,我肯定得把握住不是?”
刘亚光转过头去,低低说了句:“那我以后不是就少了很多送你回家的时间么?”我没听清,再问他的时候,他就没说话了。
有了自己的车,我突然觉得自己跟长了翅膀的小鸟儿似的,想去哪就飞哪。我妈让我出门去前面邮局取个挂号信我都开着车去,甭提多臭美了。不用上班的日子,我就喜欢一个人开着车在北京城里乱窜,很多以前我一直想去的地方,这回一个不落地都去转悠过了。
路过一家纹身店的时候,我停了下来,我问:“可以在伤疤上纹东西么?”
老板点点头,问:“哪个地方的伤疤?”
我摇了摇左手的无名指,“这儿。”
那天从纹身店里出来后,我左手无名指上的那道伤痕就不见了,多了一个近看像藤蔓,远看像“yanhai”的拼音图案。纹身的那个师傅对我说,你选的这颜色,不好洗。
我点点头,洗不掉更好。
而事实上,这个纹身给我带来了很多好运,例如三月份的一天,我接到了一家外国杂志社的邀请,和北京的一个知名模特一起参与拍摄一组“关爱艾滋儿童”为主题的照片。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差点乐疯了。
公司里的同事们都让我多要一些美女的签名照,我信心满满地答应了。可是真到见面的时候,就立马被人那大腕儿的气场给吓退了。开拍前,摄影师过来为我们介绍,“这位叫闻青,国内一线模特,这位是雷小,最具潜力的新人。那XX豆浆机的广告你看过吧?”
闻青弯起眉角,冲我伸出手,弯起媚眼,“当然看过,特有味道!”
我连忙握上,“谢谢捧场。”
摄影师说:“那你们俩先交流一下,培养一下默契。半个小时后开拍。”
影棚里的工作人员还在布景,闻青拉着我来到场边的台阶上坐了下来,我手上握着手机还想着问她能不能合个影,却没想她突然开口道:“无名指上的纹身在哪弄的?”
“后的一个店里。”
“你这个看起来挺玄乎的,是言海的拼音?”
我讶然,“你怎么知道?”
闻青笑了笑,“
我猜的。”
那天的拍摄一直到夜里十一点多的时候才收工,下楼的时候,闻青直接钻进了我的甲壳虫里,“送我回家,我请你吃宵夜。”
路边的一家大排档,闻青点了一桌的菜,又起身跑到对面的小商店买了包烟回来,递给我一根,我摇摇头。她笑了笑自顾自地点了一根,深深吸了一口说:“还以为你会抽烟。”
我笑了笑,“我看着像什么都会,其实就一草包。”
“能喝酒吧?”
“会一点儿。”
“那陪我喝点儿,今儿我失恋。”
“……”
一扎啤酒喝下来,这姑娘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北京的夜晚,那风刮的更刀子似的,刀刀落在心坎儿上。闻青断断续续地跟我说着她跟她前男友的事情,她男友也是个摄影师,两人一起合作,接过闻青出名了,她男友默默无闻了好几年实在受不了了,一声不吭地飞到了国外说是继续进修,其实就是变相地提出分手。
我一边给闻青递着纸巾,一边稀罕地想着明星也会失恋啊……
公司里的人早就默认了我和刘亚光的关系,开始的时候我还跟他们解释,可是越说就越乱,再加上每次解释的时候,刘亚光的脸色都不好看,我也就懒得再说什么了。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我正要拉着小陈得瑟我跟闻青吃宵夜的事情,却被小陈那一脸严肃给噎住了。
我笑着推她,“什么表情啊你?怎么?昨晚跟你家那口子不和谐了啊?”
丫依旧忧伤,“小,今天的报纸看了么?”
“什么报纸啊?没看!”
“那个谁,肖言有一幅作品被人说是剽窃了上的一个摄影家的作品,好像挺严重……”
我脑子里当场一片空白,小陈递来的那张报纸上果然赫赫一排黑体,“知名青年摄影家肖言被指剽窃他人作品”,整张版面都在大篇幅地写着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我掏出手机打给肖言的时候,电话里那女的不停地在重复着:“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一关机……”
作者有话要说:更鸟~~~~~~
不准霸王~~~~~
☆、第三十四章
肖言的手机一直都关着机,报纸上对这件事的报道也越说越离谱,例如肖言工作室手上现有的几个项目全部被解约,苦心建立的工作室即将面临着解散的局面。我之前一直挺烦报纸上的那些夸张新闻的,直到电话里肖言的一哥们跟我说:“真事儿,肖言这几天挺消沉的,那工作室是他还没回国的时候就开始筹划的,没要他家里一分钱,自己开的,现在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要散伙,那比砍他一刀还难受啊!”
“那现在要怎么做啊?”
“只有等了!等这风波过去了,人们也就忘了这事儿,到时候再东山再起呗!”
“怎么等啊?再等他的工作室就没了!”
“要不……”
我急了,“说啊!到底什么法子?”
他说:“你也看见了,现在没有人愿意跟他合作,找他拍东西,但是如果这会儿有个大腕儿级别的人或者项目再找他,那情况就又不一样了。”
尽管这话说得有些含糊,可我还是绞尽脑汁地想明白了。眼下我就开始在这些年来自己积累的关系网里搜罗着大腕儿级别的人物,可是我挠破了头皮都没想出个所以然了。小陈敲了敲我的桌子,关心道:“没事儿吧?看你今天一天都心不在焉的,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以前接拍咱公司广告的模特,你有认识的没?”
小陈皱眉想了一会儿,“没有,人家留的都是经纪公司的电话,哪那么容易找啊?”
我失落地坐下了,小陈突然说:“你不是刚和闻青拍完宣传照么?找她呀!”
对啊!上回那摄影师不是跟我介绍她说国内一线名模么?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立马问人要了闻青经纪公司的号码打过去,接电话的是一前台小姐,我说麻烦帮我找闻青小姐,我叫雷小,请她速速跟我联络。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过的比谁都忧虑,这事儿我谁都没说,王晓乐这两天忙着跟她那老外男友腻歪估计也没空管我,刘亚光倒是看出了点儿什么,见我不啃声他也不敢说什么。我感觉自己没有刚分手的时候那么恨肖言了,没时间恨他,一心想着帮他。
夜里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偷偷拨通了那个从未开机的号码,居然发现电话通了,一时间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想挂掉却又舍不得挂,直到那声无数次在我睡梦中响起的声音传入耳朵,我才确定是肖言的声音。
“小……”
“嗯,刚才一不小心按错了,拨到你的电话……”
肖言哦了一声,不说话了。我心里的小鼓咚咚地直响,不敢提起报纸上的事情,却又紧张地不敢不知所云,我说:“最近还好吧?”
肖言沉默了一会
儿,轻声道:“能扛得住,不要担心。”又问我:“你呢?”
我说我也挺好的。说这话的时候我特哆嗦,肖言的声音像谈恋爱那会儿似的轻柔,听的我大脑瞬间短路。我感觉他还要跟我聊些什么的时候,肖言突然就不说话了,说再见的时候,鼻音突然加重起来,好像哭过一样沙哑,听的我心如刀割。
接到闻青的电话,是一个礼拜后的午后。春光明媚,闻青刚从罗马出差归来,一听说我找过她,就一路寻来,穿着一身我不认识的名牌,高高的鼻梁上戴着一副墨镜,遮住了她一半的脸,冲我大声喊着:“雷小,自从上回我喝醉了你把我送回去,你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没了音讯,忒不仗义了啊!”
我连忙拉她坐下了,递了杯西瓜汁给她,顿了顿说:“大明星注意点儿形象,我这回想拜托你一件事儿。”
闻青喝了一口饮料,抬起那张精致的小脸儿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什么事儿啊?怎么严肃。”
我搓了搓手,组织了一下语言,说:“我有个朋友开了一工作室,最近生意挺惨淡的,你看能不能抽空过去照顾一下……”
我话还没说话,闻青就笑着问我:“你那个肖言?”
我当场给噎住了,半天愣愣道:“你怎么晓得的?”
闻青没回答我,想了一会儿,风轻云淡地笑了笑说:“成,不过我可是看在你雷小的情分上去帮他的。”
我特激动,没想到闻青这么好说话,这么爽快地就答应了,我说:“真的谢谢你,回头我请你吃饭,哦不……以后你需要我出力的,只管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