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探测装置,他们最终锁定了厂房里的一栋办公楼。薛荞和队员打着手势,悄悄地上了楼,在每一层逐一巡查。
巡查到二楼的时候,拐角的房间里传来争吵声,声音很大:“滚你妈的!老子这次冒了多大的风险!你还跟老子讨价还价!老子……”
话还没说完,薛荞踢开门,在地上翻滚了一圈,随即一个标准的射击姿势,对准房间里的人,厉声呵斥:“都不许动!把手举起来!”
其他队员也齐刷刷地冒了出来,将房间包围,枪口对准了房间里的罪犯。
而对方也有眼疾手快的,拿起枪对准了薛荞他们。
薛荞毫不畏惧:“放下武器!”
为首的“老大”见机不妙,怒了,大骂一声:“老子命都不要了,还怕你们不成!来啊!有本事一枪崩了老子!”
“再说一遍,把武器放下!”薛荞又说。
“老大”冷笑了一声,抓过一旁的人,用力往前一推,在别人都愣着的时候,快速地奔向窗户,妄想跳窗逃走。
薛荞及时开了枪,子弹在他跳窗之前打中了他的大腿。
“老大”惨叫一声,摔倒在地,痛苦不堪的样子。
“妈的,去死吧!”
他咬牙切齿地诅咒了一句,随后举起枪扣动了扳机。
“砰”地一声枪响,一枚子弹向着薛荞飞了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影扑了过来,挡在了薛荞的身前。
那抹熟悉的气息,拂过她惊住的面容。
32、妻诈上校
薛荞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只是愣愣地站在原地,听见一声枪响之后,就看见周潜捂着胸口慢慢地躺在了她面前。像是一瞬间时间被扯慢了一样,周潜倒下去的画面在她面前如同慢放的旧电影,时光在她苍白的脑海中一帧帧地重叠、泛黄、腐朽。一秒钟的事情,她却好像是经历了漫长的一生。
周潜的胸口很快就被血染红。
薛荞怔怔地站在那里,看着他的伤口,想起一个多月以前,她把石榴汁泼在了他胸口上,就和现在一样,仿佛是开了一朵明艳的花。
周围已经一片混乱。
薛荞慢慢地蹲□,伸出颤抖的手,扶住了周潜。抬手捂着他不断涌出血的伤口,她大脑一片空白:“周潜……你怎么样……”
周潜还有一丝意识。他握住了她的指尖,努力张口,说了一句什么。他很用力地想说清楚每一个字,可他已经发不出太大的声音。
薛荞只看到他的嘴巴张了又合,她不知道自己听清楚了没有。
那似乎是一句,对不起,我错了。
她闭了闭眼,眼泪终于流了出来,蓦地冲着他大吼:“你现在说错了有什么用?谁稀罕你的对不起?你现在弄成这个样子,是想跟谁演苦情戏?我告诉你,我不原谅你……”
听着她泣不成声的嘶喊,周潜嘴角一点点地上扬,似是想挤出一个微笑。可惜,那个微笑还没有完全绽放开,他就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在她怀里停止了呼吸。
隔着不远处,古峰利落地将最后一个罪犯扣在地上,宣告这次抓捕行动的结束。
外面的警车响起了尖锐的警鸣声,一声高过一声,仿佛是在宣传着特警队和禁毒反恐支队的又一次胜利。而在房间里的人听来,却更像是一种悲鸣。
薛荞还半跪在周潜旁边,神情愣愣的,泪水犹挂在脸上。
“你醒醒啊,周潜,你走了小亦怎么办……”薛荞想用力将周潜摇醒,可那个一贯清朗的男人纹丝未动,连最后一丝笑容都淡去了。
一旁的古峰默然地着看着眼前这一幕,随后他抬手缓缓摘下了自己的帽子,向周潜表达着一个军人的敬意。
其他静默的特警队员和警察也依次摘下了帽子。有的眼眶已经红了起来,背过身去轻声抽泣。每次并肩奋斗的战友离去,总是这群军警最脆弱的时候。
薛荞显得更为失魂落魄,不停地喃喃自语:“我是说恨不得你去死,可谁让你真去死了,谁让你替我去死了……”
***********
周潜牺牲了之后,薛荞整个人就有点消沉,不爱笑,不爱说话,也不爱搭理人。这有些像一年前她刚得知周潜结婚的时候的样子,看得沈佳卿有些着急。
沈佳卿忧心忡忡地跟自己老公说:“荞荞不是放下周潜了吗?怎么周潜的事对她打击还这么大?再这样下去,她又不知道要瘦多少斤了。唉,偏偏苏佑这个时候还不在家。”
同为警察,薛凌宇倒是理解薛荞:“周潜是跟荞荞一起执行任务的队友,又是替她挡了那一枪才牺牲的。就算他们没有旧情,看到战友躺在自己面前,谁都会难受。”
周潜才三十二岁,年纪轻轻的就当上了反恐支队的队长,却过早地因公殉职了,局里的同僚说起这些,无不扼腕。
周潜的追悼会的前一天,薛荞去了趟医院,看望周潜的遗孀,左珊珊。
左珊珊在得知周潜牺牲的消息以后,一时受不了打击,住进了医院。
薛荞走进病房,看见坐在病床上的左珊珊一脸的平静,不悲不喜的样子,盯着窗外不知在看什么。她这样平静,倒是有些出乎薛荞的意外。
左珊珊见到她,并没有很惊讶,反而牵起嘴角露出一抹淡然的笑:“谢谢你来看我,薛副队长。”
薛荞把手里的水果和花放下,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嫂子,你节哀。要多保重身体。”
左珊珊还是那般不悲不喜的模样:“我知道的,你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毕竟现在我也不是一个人了。”
“你……”
她温柔地一笑:“我怀孕了。”
薛荞愣了又愣。这个时候怀孕,对于左珊珊来说,真是一个又喜又忧的消息。薛荞一时又不知该说什么,半晌才憋出一句:“恭喜你了。”
左珊珊眼中掠过一秒的落寞:“可惜,孩子的爸爸还不知道,也不知道他听了会不会高兴。”
想起周潜,薛荞跟着一起默然了,眼眶一时又有些酸涩。
左珊珊意识到气氛有些沉重,笑了笑,看着薛荞,问道:“你不恨我吗?一年前,是我抢走了他。”
薛荞反过来问她:“那你不恨我么?那一枪他是替我挡的。”
左珊珊摇头:“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就算不是你,换做别人,我相信他也会做同样的事情。”
重情重义。听到这个词,联想到一年前周潜的背叛,薛荞突然觉得有些讽刺。
只是这一切都过去了。人死灯灭,如今她和周潜之间的种种,都成了过眼云烟。
左珊珊看着薛荞带来的百合花:“你们在一起了五年,而我跟他只认识一个月就结婚了,你知道他为什么更愿意娶我么?”
这个问题薛荞以前也有想过,只是她从来没去问过周潜。问了他又有什么用?他还是背着她娶了别人。
现在说这些更没有意义。“也许……你比我更好。”
左珊珊怔了下,继而轻笑出声,摇了摇头:“你不该用‘好’这个字。我们俩比较起来的话,只是我比你更适合。他心里的至爱其实只有一个人,不是你,也不是我,是小亦。他娶我,只因为他想给小亦找一个好妈妈。”
薛荞诧异了下。她从没想过,周潜离开她,会是因为这样的缘由。的确,她不够成熟,也不够顾家,还是个置之生死的特警队员,一年之中在家的天数不会超过一个月。她不会是个好妈妈,或者好妻子。
周潜从前总笑着说,他像是养了两个孩子一样。那时候,薛荞还不能体会周潜话中的无奈。
半晌,薛荞的唇角一弯,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原来是这样。”
左珊珊叹了声气:“其实你不了解他,他一个离过婚又带着孩子的单身父亲,身上要担负的东西很多。你出国执教的时候,小亦在学校里多次被高年级的学生打,还几次被男老师猥`亵,而这些周潜一直都不知道。他平时工作忙,有时候外出执行任务就是几天几夜不回家,小亦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发高烧都没人管,转成了肺炎,差点就救不过来。那次事之后,周潜很自责,他觉得是他没有当好一个爸爸。而小亦昏迷的时候,扯着他的手一个劲地要妈妈,他这才有了再婚的想法。”
薛荞安静地听左珊珊讲着。她在心里想,这么说来,她也许真的不了解周潜,她只是单纯地把他当成自己的男人,却一直都忘了,他还是个年轻的父亲。
“你知道我们是谁介绍认识的么?”左珊珊突然问出一句。
薛荞当然摇头。
“是你哥哥。”
薛荞蓦地呆住了。
***********
聊了半个小时,薛荞也该回部队了。她起身跟左珊珊告别离开,嘱咐她照顾好自己,左珊珊微笑着说了声谢谢。
开了病房的门,薛荞又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来:“对了,小亦怎么样了?”
“我把他暂时送到我父母那里了。知道他爸爸的事之后,他哭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小亦的亲生母亲找上门来,说要要回他,小亦不肯,扯着我的衣角说要留下来替他爸爸保护我。”说到这里,左珊珊温柔地笑了,“他是个很懂事的孩子,对不对?我想得到小亦的监护权,也许很难,但我想努力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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