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抬起男人的头,不意外的在脖颈后面发现了青紫色痕迹,不用考虑就知道,这是掳人打劫的常用手法留下的残余物。
苏苏轻抚过那块微肿的伤处,眼神一闪,好你个尼桑,居然做出这种事!
心中有怒,手不小心加重了点力道,男人的手立刻反射性的微动了下,吸引了苏苏的目光,有些歉意的看着怀里的君临,用更加轻柔的动作将男人的头轻放在自己肩膀上。
小心翼翼的拿起男人垂在地上的手,他的手腕上有摩擦破皮的红肿淤痕,还正往外侵染着血丝,另有一处严重擦破的地方,已经隐约露出了腕骨,看着这血肉模糊的勒痕,苏苏的心狠狠的颤了一下,本来就清冷的气质更是冷的彻底。
该死的尼桑真是狠心,居然勒的这么紧,到底是怎样的挣扎才能弄成这般模样,这粗麻绳的勒痕实在是碍眼的让她想杀人,尼桑啊尼桑,你就那么迫不及待么?
噗噗,两声细小几不可查的声音落入苏苏耳内。
血液滴在地毯上的声音是如此的低沉,苏苏顺着血迹掰开男人的手心,那里有一道略深的口子,正往外冒着血,上面还刺着些玻璃渣。
苏苏想都没想,伸出手就准备直接将那玻璃渣挑出来,男人的手微不可查的抖动了一下,苏苏立刻停住动作,直到他的气息稍稍平复下来,苏苏又等了片刻才用更轻柔的动作继续这折磨人的细致工作。
看着被暂时搁置在角落里的细细碎碎的玻璃渣片和地毯上锈红色的浅痕,苏苏的眉角狠狠的跳动了几下,就凭这,尼桑也必须付出点代价,而这代价必须比他的命更重!因为他的命实在是太贱了!
贱到她这个无关的人都看不下去。是的,她要对付尼桑是要为民除害,就是这样的,绝对不是因为这个男人,绝对绝对不是。
苏苏腿有些麻,轻手轻脚的将男人挪开一点,费力的把他带到了卧室,开始忙里忙外的为他清洗伤口,包扎。
傍晚的时候,苏苏正要依约去赌场交接地盘,君临竟然开始发烧。
苏苏有些为难,理智告诉她,她不能浪费了这次机会,要去赴约;情感在一边撕扯,作为朋友,不能也不应该在他有事的时候离开。
苏苏眉头都快拧成了麻花,纠结踌躇着,最后一咬牙还是决定留下。她就不信了,她能赢一次就赢不了第二次!
下定决心之后苏苏就一直守在君临身边,隔几分钟就为他换一遍湿毛巾。
脑海里不停的有个声音在冒头,“这男人是个麻烦,你麻烦已经够多了,不要管他,离开,做你该做的事情。”另一个声音马上又压上来,“即使是最普通的朋友,也不能见死不救吧,何况你们还有密切的联系,别忘了,你们有最亲密的关系。”
刚刚舒展眉头,另一个想法又冒出来,“那又怎么样,注定是没结果的,放弃吧,将这个麻烦推出去,何必为了这样一个永远也没结局的人,打乱自己原有的计划,难道你动心了?”正在心里暗自反驳的时候,有一个想法突兀的冒出来,“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就是这个“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让苏苏放下了心里的芥蒂,安心的照顾起还在昏迷中的君临。
一直折腾到天大黑,昨晚没睡好的苏苏有些昏昏沉沉的,支着下巴在床边打起盹来。
半夜的时候,君临悠悠转醒,望着在床边睡着的苏苏笑的温柔,强忍着要将她抱到怀里的冲动,凑上前去,在苏苏的额头轻吻了一下,眼里全是满足。
苏苏长而翘的睫毛眨动了一下,缓缓的张开眼,眼前还是额上放着毛巾静静躺在床上的君临,呼吸清浅但平稳。
苏苏拍打着自己的额头,一定是最近没休息好,居然还产生了那样的幻觉…
隔壁的房间里,尼桑正疯狂的砸着东西,地上全部是各种各样的物品碎片和残渣,房间里的能砸的东西基本都砸完了,但尼桑的气还没消。
红着眼在凌乱的房间中四处扫视能平息他怒火的物品,最后定在一处,一步一步的朝着角落走去。
东京子畏畏缩缩的又往角落里缩了缩,裸露的身体上满是青青紫紫的抓痕和咬痕,胸前的饱满上指痕清晰可见,委屈的咬着牙,不敢出一点声音。
尼桑的脚步声嘭嘭嘭的打在她的心头,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颤抖着想要往后缩,无奈后背已经紧紧的抵在了冰冷的墙壁上,有些肿的眼圈又开始泛起了湿意,刚刚才结束的噩梦又要来了么?
尼桑一把抓着东京子的头发,丝毫不见怜香惜玉之意,扯着头发就将她从角落里揪了出来,抡圆了手臂,劈头盖脸的就是两个重重的耳光,“贱货,你躲什么躲!”
东京子的脸瞬间就肿了起来,眼泪含在眼圈里,本应该是楚楚可怜的模样,但加上那肿的老高的脸和嘴角的一丝血痕,看在尼桑的眼里只觉狼狈和更加迫切想要发泄的压抑。
东京子垂首,不敢有一点反抗,生怕会再次挨打,连嘴里涌上的血腥味都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尼桑可不管,手一扬狠狠的捏住了东京子的下巴,“怎么,你还敢嫌弃我?说!是不是嫌弃我,是不是,为什么不敢看我!”
东京子的下巴被捏的咯吱作响,泪眼朦胧的看向尼桑,见尼桑红着眼的癫狂模样,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哭!哭!哭什么哭?当我死了是不是!我就知道,你心里就是巴望着我早点死。”一把将她推到屋子中央,也不管地上的锋利碎片会对她裸露在外的肌肤造成多大的伤害。
东京子从小就被灌输了不可违抗男人命令的思想,所以连眼泪都强忍着憋了回去。
尼桑却没一点怜惜的意思,扯着头发就将她拽起又按到了沙发上,“杨风舍得让你跟了我,他安的什么心?说不准今天的事,就是他操控的!臭婊子…”
想起今天白天的事情,尼桑就一肚子的火气,挺着大肚子扯开裤子就覆到了东京子的身上,将一腔的怒火都集中到了下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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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刻在心底
铃…铃…铃…
一大早,门铃就响个不停。
苏苏朝着光亮的方向翻了个身,先像平常一样看了看窗外,天已经大亮。睡得好沉,甩了甩仍旧迷迷糊糊的脑袋,伸了个懒腰,揉了揉头发,准备去开门。
脚还没碰到拖鞋,手还停在半空中拉着被子的一角,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猛地停下了动作,睡意瞬间就消散。
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抓在自己手中的被子?
他就这么不辞而别了么?不想承认心中的失落,那是从未有过的酸酸的感觉。
一时之间,格外不是滋味。
卧室里很静,除了不时响起的门铃声,苏苏没有感受到任何君临存在的痕迹,屋子里只有自己淡淡的气息。
床头昨天给他退烧用的水盆和毛巾都不见了,甚至昨天不小心碰倒没有打理的琉璃茶杯都还放在原处。
苏苏疑惑的往窗外的方向看了看,难道自己是从昨天一直睡到现在的么?君临的出现不过是一个梦?
自嘲的弯了嘴角,做了一个好真实的梦!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看样子自己没救了呢。
门铃还在不厌其烦的一遍遍响着,苏苏有些没力气,慢吞吞的继续刚刚未完成的动作。
咔嚓~
是门打开的声音,很轻,似乎是来人特意放轻了动作。
苏苏立刻警觉起来,利落的从床上跳下,贴着墙边,小心翼翼的打开房门,轻手轻脚的朝客厅挪过去。
只一眼,苏苏身体陡然僵硬起来,一种异样的感觉瞬间占据了整个心房,挥之不去。
被苏苏随意仍在柜子里的帝豪大酒店提供的男士家居服穿在君临的身上有一种格外温馨的味道,尤其是这个男人的胳膊上此刻还挂着个娇小的女式围裙,受伤较轻没包扎的那只手上还拿着锅铲,正准备将门口的人往外驱逐,嘴里还小小声的嘟囔着,“轻点,小点声。”
门口一个穿着印着某快递公司字样的黄色工作服的男人,双手捧着一个精致的盒子,君临用包着纱布的手将男人挡在门外。
男人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往后退到门外,
君临立在门口,裹着纱布的手笨拙的拿着笔,准备签收快递,不过有些拿不稳。
想来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试了几次还是没有办法将笔拿好,君临的俊脸有些泛红的趋势,但还是耐着性子换了左手准备签收。
说不出的滋味蔓延在苏苏心头。
情不自禁的走上前去,在君临和那送快递的男人怔愣的眼神中拿过君临手中的笔,流畅的签下君临的名字,自然地接过快递员手中的精致木盒,“谢谢,不送。”
拉着仍旧呆愣中的君临进了房间,还不忘回身将门关上。
也不说话,也不走动,就那么捧着盒子倚在房门上定定的看着君临。
君临有些不知所措,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的感觉。
“说吧!”苏苏清冷的声音回荡在门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