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溪沟的叛军闹了不是一天两天了,怎地恰好在主子大婚这日突破了防线?
主子料事如神,又极其在乎夫人,不会看不出老皇帝邪恶的心思......
洋桃狠狠一怔:“主子怎能,怎能?怎么可以!”
院子里的腊梅花树枝隐隐浮动,清秋侧头,反手甩出匕首,一只麻雀扑腾着落到雪地里。
清秋取下麻雀身上的匕首,在雪地里擦拭掉血迹,极平静地放回短靴。
“从夫人第一次想要出府时起,你就应该料到会有今日。”
没人能逃得过主子的掌控。
如果有,便是死人。
洋桃深吸一口气:“那怎么办?难道干等着!”
清秋去了趟耳房,出来的时候,怀里抱着两套宫女服。
洋桃笑了,想起什么又赶紧沉下脸。
“衣服算我找你借的,等我入宫了,定会想法子还给你。”
清秋笑笑,很想伸手去揉一揉洋桃的头顶,就像小时候那样。
可她不能。
漆黑的夜里,两个“小宫女”飞过覆着白雪的墙头,齐齐消失在月色下,直往皇宫而去。
皇宫里,晕过去了的苏吟儿被捆了手脚、重重地抛到龙塌上。
第22章 挣扎
苏吟儿娇嫩的后背一阵阵生疼, 像是被谁恶狠狠地抛到床榻上,背脊磕到了硬I朗的床头柱。
她瑟缩成一团。
昏睡中,束缚手脚的捆绳被割断、塞在小嘴里的棉布被拿走、蒙住迷离美目的黑纱被扯去。
她缓缓睁开眼。
强烈的光线刺眼, 她蹙着眉梢, 弥漫着浓浓水雾的眸子木然地流转,意识到什么, 猛地从床榻上蹭起来,紧紧环住纤薄的自己。
这里不是她和陆哥哥大婚的喜房。
是皇宫!
奢华的寝宫里只有她一人。
寝宫是椭圆形的, 墙壁上绘有三十二副敦煌壁画。
画中衣着清凉的女子披着红色和蓝色的纱幔, 赤足在干燥的沙地里翩翩起舞,眼神魅惑。
透明的银蓝色鲛绡纱下, 白色的狐裘铺满圆形的大床, 床的四周是大红色的绒花地毯。
一顶顶八角雕栏白玉兰灯盏,从左右两方绵延到寝宫的尽头。
明明处处彰显著华贵与奢靡, 却又透着一股沉闷到压抑的气氛,让人喘不过气。
苏吟儿心神一惧。
她恍然间记起,老皇帝疯疯癫癫闯进她的婚房, 胡言乱语说要□□她,她誓死不从。侍女洋桃和清秋拼命阻拦,老皇帝嫌烦, 竟让御林军把她打晕了,捆了送入皇宫!
怎么会这样?到底怎么回事?她的陆哥哥呢!
她颤抖着娇弱的身子,水冷冷的美目里不断地滴出惊恐的泪水,却也异常清楚这里是吃人的地方。
她爬下床,顾不得整理凌乱的嫁衣, 拧着裙摆往殿外跑, 没跑几步, 被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堵在红木色的梳妆台前。
老皇帝似刚刚沐浴过,脸上有未干的水渍,裹着一件齐脚踝的袍子。
袍子领口大大地敞开,肥硕腰间的细带松松垮垮地吊着,露出满是肥油的大肚腩。
他咧嘴一笑:“哟,小美人醒了?死板的身子弄起来不带劲,朕正愁呢!”
苏吟儿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捂住心口。
“你把我陆哥哥怎么了?!”
她厌恶透了面前的人,不愿正眼瞧他一眼,更不愿称他一声皇上。
他不配,不配做天子,不配拥有天下,不配得到她一丝一毫的尊敬!
“陆哥哥?”老皇帝猥I琐的目光不断地上I下打量她,“你指的是陆满庭?哦,他缴叛军去了,人已出城。放心,就算他有通天的本事,也救不了你。”
老皇帝说话的语气透着藏不住的得意,苏吟儿却是遍体生寒。
她脚下发软,踉跄着往后跌去,跌在身后的梳妆台上。
她颤颤巍巍地扶住桌角,白嫩的纤纤玉手僵得厉害。
苏吟儿:“你故意的?”
老皇帝毫不在意心思被猜中,利索地脱衣服。
“不用点手段,怎能把安国君支开?放心,等他回来,我就说你勾引朕,他也奈何不得。”
“你你你......卑鄙!”
“小美人呀,你就从了朕。朕的后位一直空着,只要你让朕舒爽了,金银财宝、富贵地位,哪一样不比安国君府强?”
无边的绝望潮水般涌向苏吟儿。
她像是掉入了看不见底的深潭,被无数水草绊住了手脚,无论怎么挣扎也逃不出深潭的禁锢。
从未经历过风霜的娇小的人儿,骨子里却是坚韧的傲气。
“你休想!我就是死,也绝不会从你!”
苏吟儿的声音本就甜糯,哪怕是骂人呢,也娇滴滴的,带着几分哭腔,甚是悦耳。
老皇帝格外地快慰,追赶着苏吟儿在寝宫里跑。
他一脚踩住苏吟儿拖在地上的嫁衣裙摆,像在逗弄一只毫无抵抗力的猫儿。
“跑啊!你越跑,朕越兴奋!”
苏吟儿用尽了力气拉扯,却依旧逃脱不得。
又羞又怒下,她极快地解开腰间的红绳,褪去长长的外衫,朝着寝宫的大门奔去。
没了碍事的外衫,苏吟儿跑得更快了,却不知她裹着红色中衣的玲珑身段,直勾得老皇帝兴致高涨。
老皇帝不再忍着,挺着油腻的大肚腩冲向苏吟儿。
苏吟儿自知难逃魔爪。
行至矮几旁时,顺手操起一只蓝白色相间的青花瓷瓶,狠狠地砸在老皇帝的头上。
——“砰”!
瓷瓶破碎的声音响在寂静的深夜里,分外清脆。老皇帝静立着,呆愣地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血,那满手的鲜血红得瘆人。
他抽了抽嘴角,咬牙切齿道:“当年,有个畜生也是这般对朕的。”
苏吟儿来不及惶恐、来不及细想,见老皇帝眼角下方的陈年刀疤愈发地清晰了。他似魔障了般,冷笑着抽出一把金色的宝剑。
宝剑很沉,似有千金重,划过花绒地毯的时候,轻而易举地割破地毯下的大理石,留下一条深深的割痕;
刀刃锋利,在浮浮沉沉的烛火中闪着刺骨的寒光。
老皇帝似想起了不堪的往事,涛涛恨意弥漫。
“知道那个畜牲的下场么?就像这样!”
凌厉的剑风袭来,苏吟儿颤抖着挺I直纤细的腰杆,落着泪缓缓闭上绝望的眼睛。
——“皇上!”
严公公领着十来个小太监急匆匆闯进来,拦住老皇帝高举的宝剑。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玉华宫的潇淑妃生了。生了个皇子!”
老皇帝膝下无子,仅有的几个公主也是体弱多病。这些年,他想尽了法子,奈何子嗣缘薄,江山社稷一直后继无人。
老皇帝顿住了,半晌才问:“皇子?”
严公公:“是的呢,千真万确呢!”
老皇帝忽地笑了,也不管面前的苏吟儿该不该杀、该不该罚,一把扔掉宝剑,兴冲冲地往外赶。
“走,去瞧瞧朕的宝贝儿子!回头再收拾这女人!”
“得嘞——”
严公公堆着笑,挥了挥手,十几个小太监立即拥上前,伺候着老皇帝而去。
偌大的寝宫里,就剩下苏吟儿一个人。
苏吟儿跌坐在绒花地毯上,直到寝宫的大门被牢牢锁上、直到殿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她才意识到自个终于逃过一劫,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歇了一会儿后,苏吟儿哆哆嗦嗦爬起来,扑到紧锁的铜门前,费劲力气拍打铜门,声嘶力竭地哭喊。
“放我出去。求求你们,放我出去!”
娇弱的声音婉转凄楚,蓄满了眼泪的美目戚戚流转。那一声声啼哭,一声声娇泣,颤了黑夜,却没能软了人心。
没有人理她、更没有人应她,就连唯一可以透气的窗子也从外面反锁了。
她像是被关在一座华丽的牢房里,不知死亡何时会来临。
她想起陆哥哥的话:“若是遇上坏人,你会怕吗?”
或许陆哥哥早有察觉,奈何迫不得已,才那般提醒她。
也不知现在的陆哥哥,到底怎么样了。
苏吟儿的腰间系着一块男子的玉佩,长方形,通体透亮,正面的六爪祥龙腾云驾雾,背后刻着精致的小篆“陆”字。
那是陆哥哥的玉佩,送给她的玉佩。
苏吟儿不自主地握紧玉佩,小手儿却疼地一缩,又松开了。
因为打碎了花瓶,她柔软的掌心里都是细小的碎渣,血淋淋的,一碰就痛。
她无助极了,瑟缩在门边的绒花地毯上,缩成猫儿般可怜的一团,泪眼模糊地瞧着窗外的明月。
明月深深,照亮了归家人的路途,却照不进她的眸底。
今日是她的十七岁生辰,是她的洞房花烛夜。
苏吟儿把头埋进臂弯里:“陆哥哥,吟儿怕,好怕。”
*
亥时之前,陆满庭领着一千多骑兵先行赶到叛军所在地的附近——大庸国军队驻扎的营地。
营地位于群山之间的一处低洼之地。
广袤的星空下,
一排排白色帐篷掩映在篝火间,训练有素的步兵迈着整齐的步伐经过,瑟瑟寒风拂过帐篷边上插着的“大庸”国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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