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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荆钗 (坠欢可拾)


  “好姑娘,”晋王摸了摸她的脑袋,“你说的对,我听你的。”
  “您一定能想出更好的办法来。”
  晋王高举双手,伸了个懒腰,把自己满身的沉郁之气都呼出去:“是。”
  宋绘月停住脚步,轻声道:“您出来的时间太长了,该回去了。”
  “该回去了。”晋王停下,目光在她的身上纠缠。
  不想走,然而还是得离开。
  监院禅房之中,众人假借参禅为今上祈福之意,请晋王帮忙——今上病过之后,最喜欢别人为自己祈福。
  屋子里的人正襟危坐,每人面前都摆着一杯热茶,董童英坐在首座右下方,愁眉苦脸,不停地喝茶。
  新上任的铁案副使徐来雨忽然冒出来一句:“相爷,王爷去净手,为何还未回?会不会把咱们丢在这里了?”
  董童英摇头:“不会。”
  徐来雨低声叹气,没想到自己才到任,就碰到了如此棘手的事情。
  国库不富裕,每一年都是紧巴巴的过日子,今上突然要大肆修缮禁宫,所费不小,这银子就得从他们各案之中挤出来。
  等着用银子的地方那么多,哪里能挤得出来?
  总不能去加税吧。
  晋王把着三司,税上刚刚理清楚,老百姓过了几天好日子,难道又要加上去?
  他苦着一张脸,又看了看兵案副使葛仁美:“葛相公,你怎么心不在焉?”
  葛仁美连连摇头:“没有,我只是在想兵案这边怎么能挤出一些银子来,那个,元相公,咱们三司的账目,你最有数,你觉得咱们哪里能挤出这么多银子来?”
  元少培抬眼看了看他:“木料皆用楠木,大柱用蜀地金丝楠木,地砖用临清砖,一两黄金一块砖,你们算算要换掉多少块,这些银子,我认为哪里都挤不出来。”
  众人听了元少培的话,全都嘴里发苦,不知陛下怎么突然要修缮宫殿,就连裴皇后薨后,空置多年的中宫都要修缮。
  难道陛下要让张贵妃为中宫?
  这都是往后的事,眼下最令人头疼的,还是银子。
  “兵案花费最多,就从兵案中省吧。”
  “我看不如茶案多收些银子来。”
  “我们收不了,倒是重重打击私盐,也许可以补上这一笔银子。”
  董童英难得的没有打瞌睡,而是两眼炯炯有神地看着晋王的位置。
  就在争论不休时,晋王终于回来,他又将鹤氅穿上,仍旧是下轿子时的打扮,黄庭站在他身后,亲自奉上一盏热茶。
  晋王端坐在首座之上,面目在热气之中若隐若现,令人看不清楚他的神情,他端着茶杯,却没有喝:“本王不在的时候,诸位可有了章程?”
  董童英摆手:“王爷,实不相瞒,三司亏空的厉害,每年都是拆东墙补西,哪里还有银子去修缮宫殿。”
  晋王点头,一双眼睛仍旧是陷在热气里,无情无绪:“总得想办法,你们都说说自己的想法,本王听听。”
  元少培率先开了口:“我的想法就是不修。”
  徐来雨连忙点头:“下官也觉得不修好。”
  葛仁美道:“这都是没用的话,陛下要修,难道还能不让陛下修?”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在纷乱的言语过后,所有人的目光再次投向了晋王。
  “那让陛下改变主意,”晋王把手里的热茶放在桌上,“明日早朝后,诸位就带着算盘和账本,亲自去文德殿,给陛下算一算账吧。”
  众人一听晋王要让今上改变主意,立刻不再言语,同时觉得晋王说的对,就应该让陛下不修。
  这话好像从别人的嘴里也说出来过,可是说出来就不是这个味,从晋王嘴里说出来,就成了金口玉言。
  董童英老成了精,看了看晋王,又看了看身后那几案的副使,心里很舒坦。
  晋王很好,好的他几乎挑不出毛病来,若是立储君,他认为非晋王莫属。
  但是晋王也有一个不好——没有成婚,没有子嗣。
  大相国寺里的晋王没有子嗣,京都中闲逛的银霄和李俊也没有子嗣。
  李俊晚饭在酒楼中宴请,禁军中人都是好酒量,因此他又喝醉了,沉甸甸地趴在银霄背上,并不认为自己醉了。
  虽然自己觉得自己没醉,但是为了少走几步路,他还是胆大包天的让银霄背着自己。
  银霄把醉的没了骨头的李俊往上托了托,一只手还勾着一个油纸包,纸包里是一只叫花鸡。
  这是他给宋绘月带的,宋绘月一直吃的就不多,天气热的时候吃的更少,但是遇到新鲜东西很愿意尝一尝,宋太太在时,总是弄来无数的吃食来给宋绘月尝尝鲜,今天他吃着这叫花鸡味道独特,也买来一只给她尝一尝。


第四百四十一章 漫长一夜
  银霄背着李俊到了家门前,大门紧闭,老张是听不到扣门声的,他先把李俊放在地上,把他的胳膊和腿摆直了,随后打算自己起爬墙。
  他还没往墙上走,门“嘎吱”一声先开了。
  宋绘月从门里探出一个脑袋来,先看到了地上躺的笔直的李俊,目瞪口呆,上前一步,伸出手试探李俊的鼻息,发现是个活人,才松了口气。
  “大娘子,他喝醉了。”银霄递烧鸡给宋绘月。
  宋绘月接在手里,仔细地闻了闻:“香,背他进去。”
  银霄背着李俊进门,宋绘月把门重新栓好,李俊迷迷糊糊道:“我要跟我爹睡。”
  宋绘月点头:“好,那你就和银霄睡吧。”
  李俊没有回答,闭上眼睛打了个小呼噜。
  银霄当真将李俊扛回自己的屋子,又把他板板正正放到床上,手脚都摆弄直溜,一丝不苟地盖上被子。
  李俊宛如入土为安似的睡了过去,没有吭气。
  银霄出门拐进正房。
  正房桌上摆着那只叫花鸡,一壶黄酒,宋绘月已经撕扯下来一块鸡翅膀,细致地嗦骨头上的嫩肉,另一只手上还拿着一份小报,边吃边看。
  银霄的身影挡住了烛火的光,她挥了挥手,示意银霄让开。
  银霄往左让了让,低头看地上的竹篮,就见里面躺着只黑猫崽子,正瞪着眼睛东张西望,试探着勾住竹篾缝隙,从里面翻出来。
  他蹲下身去,把猫崽子抓住,放回去。
  他蹲着没动,因为喝了不少的酒,面孔在炭火的温度下不住发烫,他侧着脸,靠近宋绘月的小腿,想把脸靠在她的小腿上,但是自己已经长的魁梧高大,无论是跪还是坐,脑袋都只能摆放在宋绘月的大腿上。
  在原地深吸一口气,屋子里的气味涌入鼻子,猫、宋绘月、叫花鸡的气味混杂在一起,令人舒适,然而这气味中也有不速之客。
  他记得这个香气,是晋王身用的熏香,晋王只要一露面,就带着这种冷而凛冽的香气。
  站起身来,他没有言语,坐到宋绘月身边,宋绘月丢开小报,问他今天出去都干了些什么。
  银霄便从早到晚的开始回忆,向宋绘月讲述李俊是如何的与定州十九位禁军打成一片,又买来许多礼品,上下奉送,路上遇到李长风,也拉住他一起吃了顿饭,饭毕李长风心满意足,并且拎走了一坛眉寿酒。
  他回忆的很吃力,因为一路上试图学习李俊的左右逢源,然而李俊活泼到了聒噪的地步,让他无从学起,只能放弃。
  宋绘月吐了满桌子细细碎碎的骨头,边听边给自己倒了一杯,发现李俊在这方面,真算的上是一位高手。
  旁人一个人说两家话就够难的,他一个人能说十家话,不管遇到谁都能搭上茬,儿子如此伶俐,做老子的竟然让张家忽悠住了。
  真是可叹。
  银霄说着说着,口干舌燥,喝过一杯茶后,继续开始说李俊在酒后的种种言行,宋绘月听在耳中,继续的大发感慨,又把那只叫花鸡推给银霄:“你吃,慢慢说。”
  银霄纵然是将李俊的一言一行简略再简略,然而还是说了个头昏眼花,他见宋绘月还是个侧耳聆听的模样,只能边吃边喝的继续说下去。
  等他说完,宋绘月看着他忽然笑了起来:“完了?”
  银霄点头:“完了。”
  再不完,他该完了。
  宋绘月又是哈哈两声:“从我见到你开始算,这么多年加起来,都没有听到你说过这么多话。”
  银霄一愣,这才发现宋绘月并不是要听李俊的事情,而是在逗他。
  看着宋绘月的
  笑模样,一股暖流在他身体里来回流淌,他自己也笑了。
  宋绘月给他倒酒喝,他喝了一杯,笑一直在脸上,脑子里的思绪是乱糟糟的一团,仿佛这一杯酒就让他醉了。
  他看着宋绘月的脸,心想这可是大娘子啊,怎么能拱手相让。
  四刻钟后,他离开正房,转身回屋,李俊呼呼大睡,他没往床边走,换上一身皂色短褐,藏了尖刀,坐在窗边闭目养神。
  等子时梆子声响起,他立刻睁开双眼,起身出门。
  风吹动他的身影,把他和雪片一起往曹门大街吹去。
  他避开巡视的禁军,在阴暗角落里行走,一直走到晋王府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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