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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荆钗 (坠欢可拾)


  宋绘月听话的躺了几日,偶尔起床活动,大暑过后,天气逐渐变凉,小女婴喝着羊奶,露出了肥胳膊肥腿,李俊和银霄都要去军营,于是襁褓就挂在了田吉光胸前。
  等到莫州大捷,辽兵退去,不知不觉已经混到了九月,将近中秋,大军也终于要回撤,只和禁军分别留下一军在此。
  李俊先从军营中回来,一溜烟跑到田吉光身边:“妞妞,我回来啦。”
  他用手指去挠妞妞的小肚皮,妞妞只管大睡,丝毫不在意他的逗弄。
  “俊哥,”田吉光摸了摸妞妞的脑袋,“咱们什么时候回去,我呆不住了。”
  “明天就走。”李俊看了一眼药炉子,见药好了,就把药倒出来,端去给宋绘月。
  他把药碗放到宋绘月跟前:“出岔子了,万俟熊折子都没写完,禁军的人就来了。”
  宋绘月捧起药碗一饮而尽:“禁军要银霄?”
  “是,”李俊嚼肉干吃,“万俟熊不肯放人,要将银霄留做军统制,接替习璋,禁军来了个指挥使,强行要人,万俟熊现在正在中军帐里大骂,要我说,禁军好,虽说只是个都虞侯,可都虞侯也比厢军的军统制值钱。”
  宋绘月一下下啃肉干:“禁军当然好。”
  禁军在诸军之中,一直是高人一等。
  辖下只有都指挥使、副都指挥使、都虞候三类长官,若是能入捧日、天武、龙卫、神卫上四军,守卫皇城京都,如苏停一般成为总指挥使,在武官之中,将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李俊扬起眉毛,脸上的疤痕都透露出喜悦:“万俟熊最后还是得放人,禁军那个指挥使,直接把银霄扣下了。”
  宋绘月放下比木柴还硬的肉干:“可禁军这个都虞侯的位置不一定能坐的上,若是坐不上,就不值得去禁军。”
  “你是担心定州陈秋平那一帮人不答应?”李俊毫不在意,“咱们银子流水似的撒出去,就是抬一头驴上去,也能成。”
  宋绘月坐正身体:“银子当然要送,但是银霄进禁军,阻力不仅仅来自定州,还来自于上面,张旭樘知道银霄有实力进上四军,一旦进上四军,就是给燕王夺嫡之路增添一块巨大的绊脚石,他日若是同室操戈,燕王便没有胜算。”
  李俊喃喃道:“难道要放弃这次机会?在厢军里再如何呼风唤雨,也比不上禁军,太可惜了。”
  宋绘月惋惜道:“不放弃也没办法,与其落个两头空,不如只抓住一头,禁军不会今天就把人带走,明天让银霄和万俟熊说,想继承习璋遗志就是。”
  李俊本是乘兴而来,哪知让宋绘月泼了一盆大大的冷水,恹恹地走出去,逗了逗妞妞。
  妞妞十分赏脸,嘎嘎大笑,并且大尿了一泡,尿的田吉光身上都湿了。
  田吉光唉声叹气的去换衣裳:“俊哥,赶紧回去吧,等回去了让大娘子给她请个奶娘,我满身的杀气都变成尿骚气了。”
  “童子尿,发财尿,”李俊拿过一张小报,“这小报来之不易,你怎么用来垫碗?”
  小报上印着一个大油圈,他避开油圈看了两眼。
  报上老生常谈,写的是朝中立储之声渐多,各执己见,没什么看头,倒是有岳麓书院陆鸿云集学子,在麓山讲学十日,让李俊多看了几眼。
  陆鸿在讲学时,有学子问他储君一事,是否也赞成立嫡立长不以贤,陆鸿反问学子嫡是谁,长是谁,贤又是谁,学子哑然。
  看似没有回答,实则都回答了。
  李俊放下小报,不禁感慨晋王的厉害,从潭州的籍籍无名,到如今的贤名满天下,只用了短短两年。
  他脑子里灵光一动,猛地站了起来,忽然冲回院子里去:“月!我有话跟你说!”
  宋绘月开了门,走到廊下,指了指矮凳:“坐下说。”
  李俊快步走过去,来不及坐,就在她耳边道:“晋王,让晋王帮忙!让银霄一定要去禁军做都虞侯!”
  宋绘月坐了下去,他也紧跟着坐下:“我说错了,不是请他帮忙,这对他也是件好事,银霄如果进上四军,不说帮他夺位,也绝不会成为他的敌人,现在那个姓苏的就不好说了,苏老七和他有仇,你不知道这个人,最是刻薄狭隘,记仇的很,你说他要是明摆着在晋王这里讨不到好,会不会投奔张家?”


第三百八十六章 花信
  李俊说了一大串,起身走到水缸边,舀一瓢水喝了,泼了残水,丢瓢进缸,又走回来坐下,盯着宋绘月不放:“月,你想要覆灭张家,就要抛开那些繁琐复杂的感情,利益至上,明白吗?想想这件事能给我们带来什么,能给晋王带来什么,忘记你和晋王之间的感情!”
  宋绘月移开双眼,目光幽幽的一笑,笑起来时,有种不动声色的冷意:“知道了,我会写信给晋王。”
  八月十五日,写给晋王的军情和信都送到了京都之中。
  今日要入宫参加宫宴,王府静悄悄的,并不热闹,内侍们安安静静守在书房外,不放进去任何一个人。
  就连黄庭都站在院门外。
  书房中,门窗洞开,秋日冷风钻进去,吹动屋子里的一切。
  晋王孤零零坐在太师椅中,周遭静的连落叶的声音都能听到,桌上摆放着一封书信,字迹是他熟悉的,言辞却是他从未见过的冷。
  宋绘月在京都蹲大牢时,写过信给他,在信里痛骂张旭樘那条死狗,说自己一屁股就能把他坐死,又说牢里如何吵闹,东拉西扯没完没了,落款都是理直气壮的大,每一个字眼里都是对他的亲近和欢喜。
  那封信有多热闹,这封信就有多规矩,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连字迹都收敛起来,绝不出格。
  这样强烈的对比,让他感到阵阵冷意。
  这个人,不属于他了。
  银霄占据了他的位置,小狗变成了狼,正在把他留下来的痕迹一一抹掉。
  他缓慢地伸出手合上信,烧在香炉里,心里仍然止不住的去想定州的情形——狠心的月亮病了,养的好不好?
  斟了一杯冷酒喝下去,冰冷辣喉的酒在他身体里开辟出一条阴冷的道路,他站起来,摸了摸屏风上的朝服。
  开弓没有回头箭,不到死,他都不可能下场,该是他的,他都要攥在手里。
  “黄庭。”他叫了一声,收敛起所有情绪,不让任何人从他的脸上窥视到一星半点的软弱,就连黄庭都不例外。
  院门立刻无声无息打开,黄庭带着内侍走了进来去,小心翼翼服侍他更衣。
  谢舟从外面一路小跑着进来,走到门边立住了脚——晋王越来越狠辣冷漠,他也不敢对着晋王胡说八道,一进王府就赶紧把自己的嘴夹紧。
  “进来。”晋王看到了他,冲着他招手。
  谢舟赶紧走进去:“王爷,我爹让我来传信,说张贵妃把陆鸿的孙女招到宫里去了,今天晚上,她打算让陆家小娘子在今上面前露脸,怂恿今上把陆小娘子指给张旭樘。”
  晋王点了点头:“把桌上的军情拿去给你爹。”
  谢舟赶紧去拿,忍不住先打开看了看,随后“哎呀”一声,又合上了:“那个……王爷……银霄要是能进禁军,对我们倒是件好事。”
  晋王轻描淡写地扫了他一眼,他立刻闭紧嘴巴,撒腿跑了。
  宫宴摆在垂拱殿,烛台整齐列在桌案两侧,照耀如同白日,众位大臣早早到来,落座之后,纷纷低语,低语到口干舌燥了,也不见晋王、燕王、今上前来。
  窦曲山饿的前胸贴后背,想起出门时倪鹏塞给自己两块小酥饼,自己竟然拒绝,此时想起来,还是倪师爷有先见之明。
  董童英年老,不怕饿,但是犯困,眯着眼睛问元少培:“是不是出事了?怎么耽搁这么长时间?”
  元少培正好坐在一根大烛台旁边,让那大蜡烛烘出来两团红晕:“兴许是陛下和两位王爷说话去了。”
  董童英大打哈欠:“年年宫宴,年年受罪。”
  元少培笑了笑,没有答话,只拿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葛仁美等的也很烦恼,他希望宫宴能早点结束,好让他回去守着家里那个不守妇道的夫人。
  夫人不安于室,逮着机会就要和她那位来历不明的表弟互诉衷肠,让他头上的官帽变成了深绿,他还敢怒不敢言,只能一有机会就将夫人看牢。
  心中烦躁,脸上倒是笑哈哈的,因为通义和东阳两位郡王就坐在他旁边,老鼠似的偷偷吃酥饼。
  燕王和张贵妃如今无暇顾及他们二位,于是这两位就像是雨后的春笋,猛地蹿起了个,给头牛都吃的下,所以前来赴宴之时,两人都在袖袋里装满了糕点。
  大臣们絮絮叨叨,后宫女眷一片和乐,妃嫔、夫人、小娘子们花团锦簇,明枪暗箭都藏在甜言蜜语里,温柔的射向对手。
  唯有陆盛妍如坐针毡,笑的嘴角僵硬,听人说她身上雪青色芙蓉花纹的褙子好看,又夸她脑袋上插的珍珠和耳坠相配,她听得脚指头抓地,越发局促不安。
  因为严幼薇就坐在她对面,鞋尖上坠着的珍珠都比她脑袋上的要大要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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