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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荆钗 (坠欢可拾)


  “小王倒是很通,也曾亲自上房盖瓦。”
  谢川半躬着腰上前:“王爷病体未愈,不宜操劳,有下官在,您大可放心。”
  “也好,”晋王在林立的护卫中转身,“就都交给你。”
  张旭樘眼看着晋王又要回去做他的缩头乌龟,心中一动,上前道:“王爷,此事都是这行院里的花魁娘子勾起,不如我请您去这行院里喝两杯——不,我喝酒,您饮茶。”
  晋王摆手:“衙内自去,小王就不相陪了。”
  张旭樘好不容易见着他,怎么肯这么轻易就放他离开,上前一步拦住他的去路,神情恳切:“王爷,您就赏个脸吧,要是我阿爹知道我来了潭州,连王爷都不曾拜会,肯定要把我吊起来打。”
  “哦?”晋王面露疑惑,“我怎么记得张相爷十分和善,对你也很爱护?”
  张旭樘叹气:“自从我不读书,我阿爹对我就大不如前了,慈父那都是过去的事,如今连皇上都帮着阿爹训斥我。”
  晋王点头:“确实,捻指间,十年都过去了,本王却还翻着慈父的老黄历。”
  说罢,他对张旭樘一笑,笑容温和:“那就多谢你请茶了,走吧。”
  张旭樘也跟着笑,却感觉晋王的笑容之后藏着巨大的阴影,把他给罩了进去。
  何三妈慌忙让人收拾打扫,挨着西边的几间杂房已是无可救药,暂且不理,前头篱笆也不必修补,先把正堂里的黑烟草灰打扫干净,勉强还能一用。
  她的两个女儿迈着碎步出来,一左一右的斟酒奉茶。
  张旭樘和晋王好不容易见面,除了初见时寒暄两句,到了屁股坐定,竟然无话可说,都不吭声。
  晋王端着茶杯,一口不喝,端的十分从容。
  他一边摩挲杯沿,一边光明正大的走神。
  绘月要成婚了,不知道给多少金子合适。
  多了,宋太太一定不肯收,少了,又不足以在绘月面前表达他的一片心意。
  张旭樘喝着酒,酒和茶一样是苦滋味,然而性烈,不能独品,需得热闹饮,大碗喝。
  他对着沉默的晋王,险些憋死。
  香姐儿倒酒,洒在他身上,他当即就发了怒,把酒杯一扬,里头的酒全泼到香姐儿身上。
  “不用你!粗枝大叶,给我换个好的来!怎么连个唱的都没有啊!花魁呢!”
  他像个被宠坏了的孩子,说喜就喜,说怒就怒。
  晋王听着他吵闹,又想起了宋绘月。
  宋绘月不怕闷,她可以长久地坐在一个地方,仿佛是在发呆,又仿佛是在参禅,总之很平静。
  他和宋绘月在一起坐着,心里翻腾的血海也平静下去,能察觉到人世间的一点喜悦。
  何三妈连忙小意地劝着:“琴娘病着......”
  张旭樘冷森森地笑:“病?只剩一口气了也得给我出来!少来糊弄小爷,搞不好,小爷就再放一把火,把你这里烧了干净。”
  他这话似是意有所指,晋王却笑而不语。
  何三妈真是欲哭无泪,走到后堂去,隔着房门劝琴娘:“小娘也体谅体谅我,出去见一见,你如今是块好肉,只管拿乔,可我却难办,这些公子哥儿,哪一日不闹,我这里只两三个人,真是遭不住。”
  屋子里传来娇柔的声音:“妈妈,这些富贵子弟,你难道没赚些钱?”
  何三妈抹着汗:“外头是晋王和张衙内,要是得罪狠了,别说赚钱,我恐怕连本钱都要送了。”
  “妈妈,知道了,我这就来,你去吧。”
  何三妈说动了琴娘,喜不自禁,匆匆出去安抚张旭樘。
  不到片刻,琴娘就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灯火下,张旭樘抬眼一看,酒杯一斜,不自觉将酒洒了大半。
  鬓发如云,眉似新月,杏眼桃腮,樱桃小嘴,扣身纱衫,裹着椒乳酥胸,月色环绦,束着盈盈一握纤腰,眼波流转,含了观之不尽的风情。
  她目光在他们两人之间游荡,随后停留在晋王身上。
  张旭樘看完琴娘,又去看晋王,见晋王目光一晃,似乎意动。
  不过这意动也只在一瞬,在张旭樘察觉到之后,晋王迅速将心思藏的严严实实,借着换热茶掩饰了过去。
  张旭樘在心中嗤笑一声,暗想:“晋王装模作样,还想瞒过我这个烟花场上的常客,二十岁了还没个暖被窝的人,我当他多少有点毛病,没想到是爱美色。”
  在高高低低的琵琶声中,他又想:“这个妓子倒也是个不错的人选,鸳鸯被里,就是砒霜也做蜜酒喝了,不过还是宋大娘子好些。”
  屋子里的琵琶之声如珠玉洒落,又像是绵密的丝线,把两个男儿全都缠绕进去,织成解不开的温柔乡。
  一时间人和酒一样醉了。
  宋绘月让人在心里翻来覆去的惦记,自己安居在家,几乎要隐居起来。
  严幼薇等人都送了礼来,宋太太想要办个席面,隆重的谢过她们,宋绘月却直接拒绝了。
  虽然这几位姑娘都漂亮可爱,尤其是岳怀玉,端庄可亲,可是太过复杂,她完全不想自找麻烦,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她不出门,银霄也不出门,在倒座房里架了个木人桩,自虐似的噼里啪啦打拳。
  他如今算是被禁足了。
  因为家里从早到晚的喜气洋洋,宋家虽然深居简出,可宋太太与人为善,又有晋王这个靠山,竟然日日有客,还有不少官家夫人,这么个大小伙子杵在家里到处乱晃,实在不像话。


第三十八章 岁月如歌
  银霄原先总呆在角门处,宋绘月不是在后花园看书,就是在廊下编篾片,他想看,只要一回头就能看到。
  现在哪怕他两只眼睛看出血来,也见不到宋绘月的身影。
  于是他满身力气无处使,“啪”的一声,把木人桩的手给打断了。
  而宋绘月顺从的在宋太太跟前待客,脸都笑僵了。
  众位夫人都夸她又漂亮又柔顺,小陈氏真是有福气,儿媳妇这样听话。
  宋绘月心想我还没有一人给你们送一床我亲手编的竹簟,不然你们还得夸我心灵手巧。
  有几个和宋家有过结亲之意的也都忍不住惋惜。
  都说宋绘月凶,可那不是要护住兄弟吗?
  现在看模样好,见人三分笑,话也不多,一看以后成婚了就不是挑拨生事的人,还能护得住家里。
  当时怎么就没成?
  想想也真是奇怪的很。
  客人散去,两个姨娘就带着宋清辉坐在庭院里,教元元和宋绘月做女红。
  桌子上簸箩里放着各色丝线、绣绷、白帛、剪刀、顶针等物,宋清辉手里拿着个小绣绷,很认真的在上面扎来扎去。
  王姨娘温柔地教宋绘月走针:“大娘子以后嫁人了,给姑爷绣点荷包之类的小东西,精细点,姑爷不管去了哪里,带在身上都惦记你,再给婆婆做两双鞋袜,婆婆心里也高兴。”
  林姨娘对她这话嗤之以鼻:“你当大娘子是我们两个,卖绣活挣银子,还又给姑爷做又给婆婆做的,我们大娘子亲手给孩子绣点小肚兜就行。”
  王姨娘不和她争锋:“小孩用的东西,更不能粗糙,连一点线结都不能有。”
  “那你起开些,我来教,你这也能叫精细,这些活计能让婆婆笑死。”
  “你一年不拿针线的人,也有脸说我,果然唱小曲儿的就是脸皮厚。”
  “你脸皮薄,都是端着盆碗讨银子的,你装什么清高。”
  “谁说我装,我本来就清高。”
  “清高你送上门给人家做妾!”
  两人野腔野调的开始谩骂,宋绘月在这一片骂声中心静如水,指导宋清辉:“这个线这样会打结,你得从这边过来。”
  银霄趴在墙头,心想大娘子就是聪明,自己不会绣,也能教别人。
  宋太太从屋子里出来,止住了这一场混乱。
  刘嬷嬷端来米糕给大家吃,几人吃了点心,宋太太留宋绘月在屋子里说话。
  “你这门婚事啊,”宋太太叹气,“看起来是富贵,家里人口又简单,别人都说好,可是我总觉得不舒服。”
  宋绘月笑着宽慰她:“您是觉得我要出嫁了,心里难受,我就是嫁的再好,您也会看姑爷不顺心。”
  宋太太一想也是,把她搂在怀里,摸摸她的头,又摸摸她的手:“以后自己要勤添衣,不要只看别人冷不冷热不热,也要自己吃饱穿暖。”
  “阿娘,我都知道。”
  “你只管自己好好过,家里不用操心,清辉一切有我。”
  她想宋绘月选黄文秋也有继续看护娘家的意思,可是两人都是她的心尖尖,她怎么能为了儿子,拖累宋绘月一辈子。
  她活着一天,清辉就好好的一天,等她死,就把清辉也带着走。
  宋绘月什么都明白,只默不作声,依偎在母亲怀里。
  “阿娘!”宋清辉端着他的小绣绷跑了进来,带进来一串欢声笑语,“快看我给姐姐绣的!”
  绣绷上排着各色丝线,整整齐齐像是操练的士兵,就是不知道绣的是什么东西。
  宋清辉指指点点:“这是鸳鸯,鸳鸯在水上,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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