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说着便走到妆奁前递上一锦盒道:“这是老大人备的订婚礼,让您亲自交给楚公子呢。”
盛婳透过镜子里瞧了一眼,这锦盒还真是如当时一般,她伸手接过,柔荑一挑,木盒盖子便应声掀开,杏枝凑进一瞧,眼里皆是稀奇道:“怎是个木头块?可是拿错了?”
盛婳伸手接过,细细的摩挲了一下,摇了摇头道:“没拿错,这是长生牌,不是木头,是乌香犀。”
杏枝点了点头指道:“所以是个稀罕物?”
“稀罕也算稀罕吧,也不是寻常人家能见到的,楚家大致是只听过没见过的。”盛婳喃喃道,她这话未说完,白郝赠长生牌,一或是赠礼,再来便是敲打,她不禁低声叹了口气,前世里倒是没将事情想的这样细,现如今这东西捏在手上,一些其中意味便不自觉浮于其中,外祖父是在提醒楚斟,他这入赘婿便是做她盛婳的长生牌,是护她长生的用处 。
她细细摩挲,外祖父对她的呵护是处处尽显,但这呵护在旁人那处便是割人心窝的刀子,也而不知道,楚斟会不会叫这刀子扎到。
盛婳并未耽搁多久,将木盒护在怀中便往前厅去,刚走到门口,便听见里头一阵阵热闹声,她顿了顿脚步,掀帘走了进去。
作者有话说:
是这样子的,我卡到自闭,但是这第二更今天会有,相信我
第42章 菩提(二更)
楚斟一直心不在焉的看着门口, 怕他们回过神来生变,直到盛婳出现,才轻松了口气。
盛安今夜也在, 到底是盛婳的亲身父亲,这样的日子,他自是要在一旁看着的, 这算是头一回离楚斟这样近, 方才便细细的打量了他的眉眼,虽不算出挑, 但也生的不错,方才问话他也瞧出来了文采方面也尚算可以。
“婳婳来了呀。”盛安伸手便想将她招呼到自己身侧。
盛婳喊了声父亲, 而后微微躬身, 冲在场人纷纷作揖行了礼, 她粗粗的看了一眼,并未瞧见沈芜渊身影, 只微微颤颤了眼角, 而后便恍然无事一般。
今日楚家除却来了楚从墨夫妇, 还来了一人, 便是楚家的当家人楚从文。
白郝客套了两声,怎想楚从文还喋喋不休个没完, 白郝便摆了摆手道:“今日人都在, 便行礼吧,她身子刚好些,禁不得折腾, 还望各位见谅。”
楚从文连连点头道:“是, 老大人说的是, 那便不耽搁了, 快行文定礼。”
他们八字早便和过,媒人在场只堪堪走了个过场,面上是端着笑,倒是给这有些严肃的场景添了几分喜气来,命人将楚家的礼一一端上,便约出几句吉祥话来。
随即便让楚斟走到盛婳身侧,两人站在一起,竟真似金童玉女一般出奇的般配,楚斟从怀中取出一礼单承上,谦谦温和道:“这是三金数,五匹帛与鹿皮也在其内,先生请过目。”
说着便接过一旁小厮递过来的一匣子珠宝,呈交给了方管事。
白郝只瞧了一眼,便挥而让一旁点珠也呈上一叠衣冠回赠,上头还平放着一张红信,楚斟知道,那是盛婳的庚帖,他眼角略瞥了一眼一旁的盛婳,接过衣裳小心翼翼的捧在怀里,虽知道不大可能是盛婳亲手所制,却也毫不在乎。
媒婆在一旁喜道:“礼既已换成,那便请两位来落婚书。”
楚斟正犹豫着要不要先动,便见一旁的盛婳已先一步走了,楚斟忙赶了上去,两人在书桌前执笔,红信上落字,媒人念一句,两人便写一句,直至媒人道:“谨遵台命,至此礼成!”才纷纷停笔。
恰在此时,厅内的大雁是时的鸣叫了两声,媒婆立时便讨喜:“天定的姻缘,瞧瞧大雁都知讨喜来了。”
话音一落,在场人皆是喜笑颜开,就连白郝眉眼都笑开了,挥手便让方管事打赏。
盛婳轻松了口气,敛下眉宇,本以为凭那人许是要弄出些乱子来的,却未想到如此顺遂。
“二姑娘,这是给你的。”耳畔忽传来楚斟的声音,她低头看去便瞧见一红玛瑙的珠串呈在自己眼前,有那么一瞬,盛婳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
珠串就罢了,竟也是红色。
见盛婳发怔,楚斟举着的手有些局促,怕她不喜欢忙道:“眼下这是楚斟最好的东西了,待以后,我定送你更好的。”
他只当盛婳是嫌弃这珠串寒酸。
盛婳抬眸便瞧见楚斟谨小慎微甚是小心的样子,低声叹了口气,便接过,垂首道了声谢:“不必了,很好看,我很喜欢。”
“杏枝!”盛婳喊了一声,杏枝忙将今日那木盒子呈上,盛婳并未打开,只是递给他道:“这是赠礼。”
屋子里一片和乐欢祥,今日日头也和美很是高照,沈芜渊姗姗来迟,却在门庭处停了脚,他听见里头媒婆高声欢贺礼成,这声音竟莫名刺耳的很,那小厮正要掀帘,却被沈芜渊叫停了。
阿肆有些诧异的看向沈芜渊。
沈芜渊捏了捏掌心,将手心中的玉佩递给了阿肆道:“替我送给你家姑娘,便告诉她我来过就是了。”
说罢便不等阿肆反应,反身便离去,只是背影匆匆好似逃也似的,直看得阿肆直挠头:“真是奇怪了。”
白府今日喜气迎来祥和一片,可城郊军营外却有人死里逃生,险些命丧当场,
宁去一声冷汗的将陆焉生从高台上扶下来,见他嘴角渗血,忙替他擦了擦,可抵不住陆焉生口中源源不断的血水,很快便染红了锦帕。
“公子,何必这样拼!今年不成,咱还有明年呢!”宁去劝道。
陆焉生歇坐在地上,强压着心口处的腥甜,眼尾发红,手因着方才用力过甚许是脱臼了,此刻疼的他冷汗直流,他等得,可婳婳等不得了。
高台上只听判员高声宣道:“三比,陆焉生胜,入四选!明日午时再选!”
宁去闻声几乎热泪盈眶,公子三比对的是个人高马大的彪形大汉,年岁估摸着都年近三十了,这样的人本不该与公子比,可这人偏偏就成了公子的对手,这里头要说没有些什么,宁去是怎么也不肯相信,本以为许就此落败没了希望,却没成想自家公子宁愿承断臂的风险,也终是谋的扭转局势的机会反败为胜了,这样的结果,叫宁去怎能不喜。
“公子,咱赢了!赢了!”宁去高兴欢呼道。
陆焉生只理所应当,他看了眼天色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宁去看了眼远处的滴漏才道:“快申时了!”
话音一落,便见陆焉生强忍着痛意起身,这一举动,惊的宁去是一身是汗:“公子,您这是要去哪啊!”
陆焉生看了眼疼得发麻的左臂,忽眯了眯眼,在宁去的震惊中竟猛一用力扭了下,只听咔吧一声响,陆焉生倒吸了一口凉气后,手也不知是断了还是如何,只是无知觉的垂落在一旁,但见他脸色,应当是不大疼了。
齐诵抱胸悠悠的走来,见他对自己如此狠厉,不禁轻啧了一声道:“你这是不要命了?”
齐诵今日并未参赛,他今日来不过是凑个热闹看看戏,许是知道陆焉生今日在,才急匆匆的跑这一趟,见陆焉生要走,齐诵自也不想要待下去,忙便要追赶着一起。
陆焉生上了马,忽将腰间长剑取出猛一用力向齐诵挥去,那剑正扎在了齐诵的脚边,只见陆焉生失了耐心一般道:“胆敢再跟,我便要你的命!”
说罢便调转马头朝着军营外驾去,齐诵见他急匆匆的背影,眼底兴趣更浓,随意牵了一匹马便跟了上去。
既行了礼,盛婳精神不大好,便没陪着多呆,浅话两句便正要离去,在场人也都莫须,这是此刻忽听一人说话道:“这天色正好,阿斟陪着婳婳去院子里闹一闹呀,年纪轻轻的,该有些活气儿。”
盛婳皱了皱眉头,一瞧才发现是今日一直没说话的楚夫人,不说话则以,这冷不丁忽说这话,倒是叫人尴尬,便是已订了婚约,但体统规矩还是在的,这是白家,有些话倒不是这样能轻飘飘说出来的,再者,早先白郝便道明了她身子不好,这楚夫人是全然没在意?
白郝皱了皱眉头,只目光一扫,气势忽的便震慑住楚家两兄弟,楚从墨忙按住一旁还想说话的夫人,怕她再说出什么不成体统的话来。
白郝没言语,盛安却是说了话道:“婳婳身子不好,见不得风,楚夫人不知晓吗?”
楚从墨连连应声道:“知晓的,知晓的,只是内人未见过这样的场面难免露怯,盛大人见谅才是。”
楚斟皱眉看了一眼自己母亲,眼里都是劝拒,怕盛婳多想,忙上前一步轻声道:“我母亲没旁的意思,你莫多想。”
盛婳莞尔一笑,只是这回没再说话,态度端的很是清楚,今儿她确实能说句话来缓一缓楚夫人的尴尬,可她却不大愿意,旁人都没将她的事放在心上,还想着让她出去吹吹冷风,她倒也不必顾忌了她有没有台阶下,而后只是冲众人微微福身便躬身离去。
出了院门,杏枝便撅着嘴道:“这楚夫人真是不会说话,母子两人,奴婢怎瞧都觉得不像。”
点珠左右看了一眼骂道:“你这丫头怎什么话都敢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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