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婳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发怔。
点珠瞧见不对,忙拿起一旁的大氅追赶上去:“宁去!姑爷的大氅!”
宁去急切停下脚步,小跑着拿到了大氅,在看陆焉生,转眼间就已经走上了长廊,他还愣了一瞬,公子这是怎么了?
连一旁杏枝也瞧出不对来:“姑爷这是跟谁生气了?我怎瞧着好似脾性不好了?”
点珠扶着盛婳忙冲着杏枝摇头。
盛婳蹙了蹙眉头看向两个丫鬟:“你们也瞧出不对劲来了?”
点珠本想打哈哈过去,但见盛婳的眼神没敢胡言,艰难地点了点头:“是有些不大对。”
杏枝则是撑着下巴道:“姑爷好像不大喜欢沈二公子。”
点珠恨不能将杏枝这张嘴封上:“杏枝!你胡说些什么!”
杏枝却是撅了撅嘴道:“本来嘛,你不觉得吗?也不是头一回了,我瞧着就有好几回了……”
点珠闻声就默了,细细一想,是有迹可循的,只因她也隐约察觉到了。
盛婳愣了一瞬,觉得这话莫名,但回头一见两个丫鬟,见他们神色,她不免也嘀咕了一瞬,只这么细细一想,好似还真是如此,自方才说起沈二哥后,他好似便不对了。
有些事便不禁琢磨,一想便能牵扯出许多事来,她脑海中也泛出片片涟漪来,记忆伴随着些许窒息困顿的感觉,清晰又混沌的扑面而来,原本那层朦胧不清的郁闷,这一瞬好似都寻到了缘由。
可到底是为什么呢?
盛婳怎么也想不明白,她印象里,前世里陆焉生与沈二哥并未多少交集,明明连面都没见过几回,离世之前,他们至多就见过一回吧。
她忽抬眸道:“你去送个信儿,请二哥务必来府上一趟。”
点珠愣了一下,应了一声,回头便要去寻人。
“等等,当着他面前说。”
点珠不解:“姑娘说的是谁?”
“陆………嗯………你家姑爷。”
点珠愣在原处,只是呆呆地看着盛婳,久不知该如何反应。
盛婳却是抿唇笑着看她:“怎么?没听明白?”
点珠回过神来,忙点了点头:“听,听明白,那奴婢这便去办。”
点珠人一走,杏枝忍不住好奇道:“姑娘的意思是?”
盛婳看着外头的落雪,长叹了一口气道:“想弄清一桩事。”
“姑娘直接问姑爷就是了。”
盛婳笑着摇了摇头,意味深长道:“但凡能问出来,也不至于那样别扭了,且看看吧,许是我想错了。”
——
陆焉生与沈芜渊,齐诵几人在长街处汇合。
齐诵与陆焉生皆是一身常服,与盔甲护身的沈芜渊与身后的部队,实在格格不入。
齐诵一见陆焉生来,便挑了挑眉头:“果然成家后是不大一样,你这近乎半月都未出门了吧,我去府上拜访也谢绝见客,怎么了,是如今怀有娇妻,舍不得离家了?如今连要面圣都提不起你半分兴致了?”
话虽是对着陆焉生说的,可他眼尾余光却是撇向一旁的沈芜渊,见他神色僵硬,嘴角不禁泛起些许恶劣笑意。
沈芜渊语气略深沉:“成婚?”
齐诵忙热心解释道:“沈少将不知道吗?半月前,陆白两家大喜,陆焉生如今可是白老先生的孙婿,娶得正是盛家二姑娘。”说罢又顿了顿道:“你与二姑娘应当很相熟,不是常哥哥妹妹相称?”
这短短几句话,叫在场两人神色都是不悦。陆焉生也了他一眼,齐诵才一脸得意的闭上了嘴,他骑马上前,略扫了眼沈芜渊,面上倒是淡然无波,只是紧握疆绳的手泛白,隐约可见手上青筋。
陆焉生眯了眯眼,轻嗤了一声,而后驾马便要前行。
“等等!等等!”身后忽传来点珠的声音。
众人皆是蹲下脚步。
陆焉生蹙眉勒马看向点珠,开口便问:“什么事?”
点珠气喘吁吁,喘了两口气才略有些尴尬的看了眼陆焉生摇了摇头道:“奴婢是来寻沈二公子的。”
齐诵闻声兴致勃勃,眼底发亮,很是兴味的看向陆沈两人。
见陆焉生的脸色一瞬便僵硬下来,恨不能排掌叫好,更加庆幸,赶上了这一桩好戏。
沈芜渊看了眼陆焉生,并未问为甚,话里是全然的信赖与宠溺道:“知道了,你去与她说一声,待下朝后,我即刻便去寻她。”他顿了顿又道:“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出宫,让她早些休息,不必特地等我。”
这话一出,点珠都嗅出一丝微妙来,之前姑娘没成亲也就罢了,可如今姑娘已然成亲,这话听来多少有些不大对的意味来。
她打哈哈笑了一声,应了一声好,转身见陆焉生的脸色,心咯噔了一下,忙开口道:“来前姑娘吩咐了,让姑爷切记注意身子,两个时辰后定要回来,不然该劳她挂心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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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药瓶
几人乘高马行过长街, 身后还有百人官兵相随,许是知晓这是打了胜仗回来的官兵,四下百姓皆夹道喜迎。
陆焉生眸光略过人群, 本眼神淡漠至极,忽却见他眼眸微微眯了眯,盯着某处须臾都未移开眼睛。
这短短几瞬却叫齐诵观察道, 他顺着陆焉生的眼睛看去, 颇为新奇,声音不大不小道:“那是楚斟?”
陆焉生收回视线, 只是冷冷看了眼齐诵,当初楚盛两家的订婚, 他皆知晓详情。
一旁沈芜渊闻声也微微侧目, 瞧清了楚斟, 此刻出斟目光直直看着陆焉生,并未瞧见自己在看他, 沈芜渊以有三年未回过京了, 一如往年的青衫素衣, 仍就是那身书生气, 只是眸光里多了些许深邃,只是站在那处, 便觉对了些不显山不露水的气质。
他更觉盛婳退婚一事办的极对。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目光太过□□, 楚斟精准的挪开视线对上了沈芜渊的。
一旁齐诵又喋喋不休道:“我听讲他进了乡试了,若是过了春闱,很快也会入殿试, 瞧不出来, 造化学识都很不错。”顿了顿嘴角勾了勾, 话有深意道:“该非池中之物才是, 假以时日,定不可估量。”
话应一落,沈陆二人闻声神色各异,竟不约而同对视一眼。
他们并未瞧见这人群中除却楚斟外,还有好几双眼睛都紧盯着他们。
他们在长街尽头与祈年等人汇合,祈年深深看了眼陆焉生,上下打量了下颇为欣慰道:“恢复的不错。”
陆焉生只淡淡抿了抿唇:“有劳将军挂怀,好的差不多了。”
祁年闻声点了点头,而后骑马走在了最前头,陆焉生与沈芜渊则是跟在他身后,大部队纷纷朝着午门处行去。
李沉看了眼前头并肩骑马的陆焉生与沈芜渊,蹙了蹙眉头,骑马赶了两步路凑到了齐诵身边,轻声问道:“他们两位怎么了?我怎瞧着不对付?”
齐诵挑了挑眉头,颇为赞赏的看了眼前头的两人:“连你看出来了?”
李沉听出了言下之意,也了他一眼,倒也不气,伸手指了指道:“自方才起,两人视线即便交汇,都好似有不见刀枪的腥风血雨。”
齐诵抿着唇直笑:“你且看着吧,这好戏要开场了!”
“什么好戏?你说清楚些!”李沉忙问道。
只是说话间,几人已到了午门处,齐诵看了眼李沉,李沉适时的闭了嘴。
大军皆列队守在午门前,主要将帅则被引进宫中,陆焉生阶品最低,与齐诵走在最后,看着大开的宫门,神色有些复杂,前世里他每每胜战而归,皆是如此,他早便习以为常,只这此刻,他竟有些错觉,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一时间心头清晰如以往迸发皆是无限迷惘与空疲,好似陷入了曾经沼泽,不喜,不悲。
直到他瞧见前头领队的祁年,他垂下眼眸,攥了攥拳头,如今不一样了,他有人分享喜悦,婳婳在家中等他,盛婳此刻好似他心中明灯,让他曾无尽无休的迷惘,皆寻到了方向。
齐诵人已经走了老远,瞧见他久久矗立凝望午门牌匾,蹙了蹙眉头喊道:“你还愣甚!还不快跟上!”
陆焉生这才回神,看向齐诵道:“来了!”
他加快脚步,跟着人群入了宫,他身后宫门缓缓关上。
只是他们这一去,直到日落西山都未归来。
—
宁去守在程九屋门前等着拿药,一抬头便瞧见刘本款款而来。
“刘先生。”宁去打了声招呼。
刘本被吓了一跳,也不知是不是被吓着还是如何?只见他神色略显出几分慌张来,往后还退了两步。
“宁去啊。”
宁去点了点头道:“我来替公子取药,刘先生是找程先生?”
刘本嘴角笑意尴尬,支支吾吾的一直说不清楚,左手还一直背在身后,宁去不免多看了一眼。
门忽“吱呀”一声打开,是程九,他看了眼刘本道:“你来了,进来吧。”
说罢还对着宁去道:“你再等等吧。”
刘本闻声冲着宁去笑了笑,而后忙钻进了屋里。
进屋时,宁去瞧见了他藏在身后的药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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