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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指珍珠 (旅者的斗篷)


  邱济楚见戋戋无恙,大喜过望:“戋戋!”
  戋戋内敛地避过头,沈舟颐抱着她骑上白马,长斗篷恰好将她纤弱的身形遮住。
  阿骨木王子这才恍然,原来她的名字不叫阿猫而是戋戋,两字发音时,宛如小麻雀啄食一样。
  沈舟颐把断后的事情交给邱济楚,邱济楚拍拍胸脯表示没问题,命自己人纷纷拿起武器准备和阿骨木王子搏斗。柔羌众将微微有气,明明是那小姑娘先伤害了他们的人,现在反倒他们成了强抢的恶霸。
  阿玛不欲把事情闹大,毕竟他们这趟来南朝还有重要事情没完成,眼见官兵都引来了,劝阿骨木王子且放过那南朝女子,先撤退为上。
  阿骨木王子表情怔怔,望向远处那抹消失的俏丽背影,理智终还是战胜了内心的情愫,领着族人退下。
  戋戋与沈舟颐同乘一骑,沈舟颐身上那犹如嫩寒清晓的气息将她萦绕。数日不见,他还是熟悉的那个他,冷情而文质……熟悉得她天灵盖泠泠发麻!
  一路上沈舟颐都没有跟她说话,只余马蹄哒哒的蹄响。越是静默,气氛就越是诡异,戋戋就越是忐忑难宁。平日里她本来就有几分怕他,何况是现在这情状。穿过繁华的闹市区,周遭愈发静谧平静起来,马蹄蹬蹬,每一蹄子仿佛都踏在她心上。
  沈舟颐在一处乡间小逆旅前勒住缰绳,自己率先落地,然后对她说:“下马。”
  语调不轻也不重,没有什么明显的喜怒。
  戋戋暗暗颤了颤,从马背上侧转腿。她腿不够长,下这种高马十分费劲儿,沈舟颐在旁冷觑,却不像以前那样温柔地托她两腋抱她下来。他们兄妹游戏的最后一层窗户纸已被捅碎,随着她的这次私逃双方都撕破脸,没有再装下去的必要了。
  沈舟颐在前面走着,戋戋在后面跟着。她感觉自己像押赴刑场的犯人。
  房间早已准备好,无有窗牖,四周漆黑一片,像极了戋戋曾经在噩梦中见到的场面。沈舟颐拿店小二给的火折子点亮几只蜡烛,房间很是朴素,只有灰扑扑的牙床,一张桌子和两条长板凳。桌上放着充足的馍饼和水,还有条触目惊心的铁链子……天,或许他根本没打算让她活着出去。
  世界上最恐怖的事莫过于此。
  被柔羌人抓走时她没哭,被柔羌大汉侵犯时她没哭,可现在她的小腿肚子转筋,恐惧得要晕厥过去。沈舟颐本质上和塔泽没什么区别,只是面目稍微俊朗一些罢了。
  戋戋即便此时向他软声求饶也无济于事,索性就想放声喊叫“救命”。还未出声,沈舟颐就从后面捂住她的嘴,他手上还戴着马术手套,密不透风,给人的窒息感更甚。只听他私语道:“我现在心情很不好很不好,你最好老实一点,懂吗?”
  戋戋的救命淹没在喉咙中,化作一丝呜咽从他指缝儿间溢出。
  沈舟颐道:“听懂就点头。”
  戋戋含泪点头,保证绝不再乱喊乱叫,他才将她松开。
  沈舟颐摘掉手套和斗篷,将她推到床帐边,不由分说就叫她躺下。戋戋还以为他要在这儿,惊恐地捂住裙衫,瞪大眼睛叫道:“沈舟颐!”
  这里没条件熬避子汤,况且她才刚从阿骨木王子肥头大耳的手下那里逃脱,心里还存着阴影。
  沈舟颐如若未闻,不客气地拿掉她的双手,掀开她的裙衫。戋戋骨骼节节颤栗,他微凉的指尖滑过她那里的肌肤时,如若一把锋利的剖鱼刀,令她好生难受。
  戋戋泪汪汪睁开条眼缝儿,沈舟颐却没她这么多情绪,只把她当成他的病人,例行公事,一寸寸地检查。戋戋方明白,他是在检查她有没有被玷污。
  无名的羞辱感顿时涌上心头,她扭过身子去试图从他的拖拽中脱出来,沈舟颐微有变色:“别逼我。”
  戋戋枯然闭上双目,像条死鱼。良久,许是得到了还算满意的结果,沈舟颐没再持续这过程,可他依旧不允她穿好衣衫,三下两下把她身上的异族衣裙全部扒掉,像丢一坨臭烘烘的垃圾般甩在地上。
  戋戋头上阿玛编的极具异域特色的长辫,沈舟颐也嫌弃地解开。他五指生硬,在她发丝间来回穿插,动作越来越快,也越来越怒,戋戋动也不敢稍动,只怕他愠怒之下把自己的头皮抓烂。
  他极度厌恶她的这副打扮。
  接着,沈舟颐叫店小二帮忙烧了足足两大缸热水,给戋戋清洗。房门关紧,在他面前没有任何遮掩的必要,戋戋忍辱把最后几层亵衣也褪去了,眼睛被水的热气熏得睁不开。
  他依旧不怎么和她说话,甚至除去“脱”“洗”这些必要的命令外,连一个多余的语气词都没有。
  戋戋哆哆嗦嗦地把全身都擦拭个遍,不晓得有什么好洗的,那塔泽根本没碰到她。沈舟颐既视她为残花败柳,任她自生自灭也就罢了,又何必带她回来?
  她满腹的怨气无处发泄,在热气蒸腾的浴盆中泪落如线。不想让他察觉,她便强行掐手臂,好把哽咽咽进肚子里。好在她脸上本来就有水花,外人倒也发觉不出。
  在水中半个时辰,戋戋的皮肤被泡得发白,沈舟颐却无让她出来的意思。阿玛给的衣服都被他丢出去了,那几件脏亵衣也挂在远处,没他的帮助她根本无法出浴。
  她踌躇许久,咬紧牙关,努力克服内心障碍,可那声“帮我拿衣服”怎么也出不了口。
  沈舟颐此时不通情面的一句:“继续洗。”
  他看她,像个肮脏的勾栏女。
  最后热水都被泡成了凉水,她的身子都被泡得麻木了,他仍道:“继续洗。”
  戋戋史无前例地羞愤,发狠把澡豆统统倒在自己身上,像锉铁块那样锉自己,哭声也终于忍不住泄出来。
  沈舟颐皱眉不悦,钳住她疯狂乱搓的两只爪子,将她身上黏腻的澡豆冲干净。与她一接触才知水已凉了,她的体温也像凉水一样。他微微凝滞,随即用浴布遮住她那张痛哭流涕的脸,将她用棉被裹着抱到床榻上去。
  女孩的哭声呜呜咽咽地从棉被中传来,两人有太多的账要清算,一时还真不知该从哪儿算起。沈舟颐重新检查她身体,发现她被旁人碰过的污迹已褪,重新露出那白皙光洁的皮肤,面色稍霁。
  不过她骗过他一次又一次,这回还背着他私逃,沈舟颐实再无从前在贺府时哄小妹妹的好兴致,只把她当成个女人,“别哭了。”
  哭什么,他才刚刚开始审她。
  戋戋抱紧了被衾将身体遮住,怕得要死,一个劲儿往床帐的角落缩,犹自啜涕不止。
  沈舟颐口吻加重,斥道:“我叫你别哭,聋了?”
  手边的白瓷茶杯被他跩出去碎个八瓣,哐啷一声,端是惊心动魄的威势。
  戋戋不由自主止住哭泣,红肿的眼圈怔忡着。沈舟颐的眸亦攀着血丝,还真像是要把她杀了的。他深深吸一口气,竭力克制住某种脾气,上前将人揪过来,朝她脖颈雨点似地乱吻,每一下都极重,要将她的骨髓咬出来。戋戋惨厉的叫声中夹杂着窒息,晓得真正的惩罚开始了,之前都是不疼不痒的前奏。
  她从未见过这样一个暴烈的沈舟颐,在贺府时他就算偶尔生气,也不会如此失态。可是现在他简直像疯了,半点不留情面。戋戋的两只手腕不知何时被链锁到了背后,锢得甚紧,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她痛哭流涕地求她,这样下她真的会死。沈舟颐全无恻隐,掐起她的脸,一遍又一遍地质问:“跑,你还敢跑吗?”
  不等她回答,他就厌恶地撇开她的脸,开启下一轮的复仇。
  戋戋一开始还倔强地喊他“沈舟颐”,继而慢慢变成“舟颐”,最后实在经受不住叫“哥哥”。
  “舟颐哥哥,我不敢跑,再也不敢。”
  “哥哥,我跟你回家,我和你成婚。”
  “哥哥,我再也不敢骗你了。”
  ……
  “哥哥,你饶了我,或者一刀杀了我。”
  她求饶无数声,却一声都没管用过。他说以后再也不信她的话,就真的再不信了。
  这场在戋戋看来惨绝人寰的酷刑直到后半夜才结束,清寒的月色透进来,令沈舟颐稍稍冷静些。他坐在桌边,一口一口灌着又浓又烈的酒,丧得不像话,戋戋隔老远在床帐中抽噎,都能闻见酒醪的那股刺鼻味。
  她最初说再也不敢私逃,是敷衍沈舟颐的假话。后来见他如此齌怒,再出逃的心思真的淡了。到最后面喊的那几句不敢,是切切实实地不敢。她绝望到极处,身心麻木,反而感受不出什么太大的波澜。
  戋戋能预测自己的命运,以后就要被沈舟颐带回去,困在那四四方方的贺府大宅院中,永不见天日。
  戋戋独自一人仰在床帐间,有泪水也不能擦,她的双手还被链子锁在背后。她把头尽力埋进被衾中,委屈得活着也没什么意思。沈舟颐冷冷朝她丢来一颗小药丸,黑黢黢的颜色,不用想也知道是那东西。戋戋手不能动,只得以惨白的双唇衔起那颗药丸,混合着泪一起吞咽下去。
  邱济楚早就到客栈了,但念起沈舟颐与戋戋俩小别胜新婚,便没打扰他们。直到紧闭的房门后飘来阵阵烈酒味,邱济楚才前去问问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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