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文官造兵刃何用,他找谁合作就是个问题。
傅琛并未点头,只称:“兵部总都统,乃工部尚书顾大人的小舅子。”
他并不确定,只客观言二人家族有姻亲。
小舅子与姐夫,这组合是挺适合组团犯罪的。
这时阿通回来了,她笑嘻嘻一屁|股坐在贺南嘉身旁,“你们运气也是好,今日干完就能全面收工了,日落就能回去,免得我还想法子把你们弄出去。”
傅琛桃花眸一冷,脱口而出:“为何?”
莫名觉得周遭空气都凝固了,阿通仿若并非身处夏季,而是进了寒冬腊月中,她往后边缩了缩,“具体我也不知,工头只说宝贝都挖到了,自然要收工。”
傅琛丢下没动一口的粗简食盒,起身就往几个坐在帐篷下喝茶的官差那去。
贺南嘉擦擦嘴,放下食盒,赶紧跟上。
“可惜啊,肥差过了今日就没了。”
“谁说不是呢,我都不想回公府。”
“有顾监事在,少不了我们的好,你们忘了幽山?”
“虚,来人了。”
三名官差望着一身粗布麻衣的男子,本来都是一副料儿郎当的大爷样,一个眼神儿好点的官差微微皱眉:“这人好眼熟啊?”
那阔步而来的身姿,似乎军中历练有素的风神。
“就是那个摆臭脸的工匠,也不知怎么娶到那么娇俏的美娘子。”另一个官差纳闷。
“看我怎么训他,你们学着点。”为首的官差早看傅琛不顺眼,啐了口唾沫,厚唇扯起一抹轻蔑的弧度:“干脏活的臭工匠,敢在老子面前显摆。”
他左手拿起茶案上的棍鞭,一下一下的打在右手掌心上,同时向傅琛走去。可越接近时,有种不知名的压迫感渐渐将他包裹,尤其是对上那双寒若冰湖的眸子,他就似乎迭进冰洞一般,全身的血都凝固了。但是牛皮已吹出去了,此时绝不可退缩。
“干什么的?”为首官差将棍鞭一端顶着傅琛的胸,撞上坚硬的触感,他背脊冷汗倒灌,这胸上都是精壮的肌肉,只有常年练武才会如此。
傅琛桃花眸晦暗不明,“为何今日收工?”
为首的官差被威严吓的三魂去了两魂半,听这话心里松了口气,暗骂是个有病的,他道:“此事毋需你过……”
话音未全,手上一痛,棍鞭到了傅琛手上,他狠狠扔向山丘,那棍鞭犹如脱弦的弓箭,扎了半个身子进山壁上。
周围人见了神色大惊,纷纷退后躲远。
远处的官差以为闹事的即刻围上来拔剑。
为首的官差吓的跌坐地上,帐篷里的官差跑过来扶起,却不敢上前压制傅琛,能徒手将棍鞭插/入一半进石壁的,定然不好惹。
“你?你你想干嘛?”为首的官差吓的口齿不清。
贺南嘉追了上来,她取出傅琛腰间的令牌,大声道:“飙凌将军在此,不得无礼。”
傅琛这人她算是了解一些了,问话时最讨厌墨迹,所以自报家门这事她来,能提高效率。今日就完工,委实仓促的令人怀疑。
拔剑的官差惊骇的面容发白,乓乓的兵刃掉锣声一个接一个。
官差:“……”
我就说那人眼熟。
飙凌将军?傅琛?老天爷,我不活了。
“说!”傅琛耐心告罄。
为首的官差扑通跪下,“文书全册已找到。”
-
平阳王府。
平阳世子爷张也一进王府,就见刑房公府典吏在主厅等候已久,他以为是关于贺武侯的事,就交代人略微照看一二。
刑房公府典吏将天临寺送来的两个窃贼描述一遍,世子爷张也便能肯定,其中一人定然是贺文宣,当即就觉真是天助我也,即刻就亲自将人请来王府。
“贺校尉、陆少卿,多有得罪,还请见谅。二位若不嫌弃,不如先去水房,我已命人备好了锦袍。”离府前,世子爷张也早就命人准备好水,二人都有官位傍身,这般狼狈出去显眼定然是不愿的。
贺文宣着急见二妹妹、傅琛,谢过世子爷张也就跟小厮去了。
陆怀远脸上有淤青,更需要清理,也随小厮走了。
看着远去的背影,世子爷张也看向张公公:“二爷人呢?”
张公公回禀:“已命人去护卫所通传了,应当快到了。”
世子爷张也身后的手握了握,眉宇间一片愁云。
张公公以为他忧心威二爷,含笑安抚:“二爷今日回来把府里的通房丫头都打发走了,是要定性子了。”
世子爷张也垂眸一笑,二弟是个分轻重的,他只是在想,有什么办法能将贺南嘉请过来,再留上一夜。
马背上的贺南嘉又打了一次哈欠,今日怎么了?谁总在骂她?
“贺娘子别着急,属下定当全力救出贺校尉。”前边策马的松石安抚道。
贺南嘉喊:“谢松石。”
天临寺另外两座山丘里,一座都是陪葬品,另一座已挖的空空如也,如果说兵书是今日发现的,那为何还有源源不断的工匠推着载满爆/破用的货物平车上山?
说明决定终止挖掘的计划是临时出的。
为首的官差告知陆怀远、贺文宣关之处,下山后,贺南嘉、傅琛分头行动,傅琛去皇城,贺南嘉则来平阳公府刑房寻大哥哥,可到了以后才知大哥哥、陆怀远都被平阳世子爷请去平阳王府了。
他们才和平阳王张氏一族结了仇,贺南嘉担心大哥哥会吃亏,只得又去平阳驿站请来一个飙凌卫。
平阳王二子张威敢打朝品官员侯爷,定然是个暴脾气,大哥哥虽然八面玲珑,可若对方非要扣罪公报私仇就不好说了。
哒哒哒的马蹄声响彻深沉的夜色中。
不久,平阳王府的牌匾隐隐晃动在贺南嘉的眼眸里,她心下欢喜起来,不再扬鞭,快到门前时拉紧缰绳,马儿向后扬起上身,两匹马儿长鸣,松石、贺南嘉先后下马。
门房一听是贺武侯家的,就笑嘻嘻的将二人引去花厅。
平阳王府气派恢弘,绿树成荫、水流蜿蜒,一看就知道着家人很会享受。贺南嘉疾步走着,拐过长廊便闻大哥哥与人交谈声。
“多谢世子爷、威二爷,但贺某有要事在身,不得耽误。”
她松口气,还好,大哥哥声音听起来沉稳不迫,然而下一个声音令人瞬间皱眉。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好言好语、好酒好菜的招待,你躲什么?害怕我吃了你不成?”
话音落,贺南嘉到了花厅,就见平阳王二子威二爷双手按在贺文宣的肩上,当时她就气炸了。
大哥哥护了她一路,这回又带了飙凌卫来,她才不怕,即刻冲过去狠狠一推。
因为冲跑的力量加手臂的推力,张威被她推得摔了个四脚朝天,还将自己位子桌案上的好酒好菜撒了一地。
“打完了我父亲,又想打我大哥哥?”
松石即刻挡在兄妹二人身前。
张威是习武之人,即便摔的重也不过是皮外伤,不打紧,平常在平阳王军中摔的更狠的多了去了,可他被推的莫名其妙,被小厮搀起来后,指着贺文宣叫嚣:“贺文宣,你跟她说我打你了吗?”
贺南嘉冷笑:“威二爷没打不代表不想打,若非我来的及时,威二爷又要说与我大哥哥辩论几句?”
张威气的脸红脖子粗,他指了指贺文宣跟前的矮案:“你瞧瞧,我若是要打他,何必摆宴?”
他又指了下对面的陆怀远:“陆少卿也在,你问他。”
陆怀远重重的地一叹:“贺娘子,你误会威二爷了。”
贺南嘉看了眼暴躁发毛的张威,再看看贺文宣。
大哥哥低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说了下,他与陆怀远洗漱完都要走,却被世子爷、威二爷宴请,他方才委拒,威二爷就说了那样的话。
头一回,贺南嘉觉得她没推错,你宴请也得别人愿意坐啊,这算什么?强买强卖?
可这是平阳王府,母亲善氏叫她遇上张氏一族稍忍,大哥哥也没那么强硬的拒绝,都是因为两家之间有了过节。
带上飙凌卫也就是以防万一,若张威真的对大哥哥做什么,松石出手就理所应当。
现在只能算了。
贺南嘉顿了顿,衽礼:“多谢世子爷、威二爷款待,但我等都是有公差傍身,的确不能再耽误,今日让二位爷费心了。”
张威满脸难以置信:“贺娘子,你推了我!”
贺南嘉挑眉:“是臣女失礼,威二爷见谅。可威二爷下回说话还是客气些,赵家恒哥儿才与我大哥哥结拜,他若听见您说那番话,恐怕就不只推您了?”
张威目瞪口呆,他缓缓侧头看向始终没说话的世子爷,“大哥您瞧见了?她竟敢胁我?这还没过……”
后话他即刻收。
贺南嘉觉得自己不算威胁,只是警告一下而已,赵恒武艺家世都与张威持平,又不是傅琛,慌个什么劲儿?
世子爷张也眸光意味深长,未来弟妹却是有些泼辣,听闻圣人都将她召去太和殿说话,想来也是因为她的特别之处吧,毕竟外祖父是善老将军,这心气儿像正是武将之后特有的飒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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