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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案后前夫失业了 (一心兰山)


  李廉微微蹙眉,睁眼时眸光陡然一蹙,看到女子身后的陆怀远,收起疑惑,起身走来。
  “这是母亲给你做的,你看看。”
  贺南嘉说出话时,李廉便知是假的,他不动声色取出,见都是多年前喜爱的食物,又狐疑起来,他掀眸看去,“大娘子可安好?”
  “不好”卡在喉咙里,到底给咽下去,贺南嘉转口:“还行。”
  李廉敛眸,唇抿直线。
  现不是叙旧的时候,贺南嘉问关键:“李都尉,听闻你曾是左撇子,可你腿伤后没再拿刀,此事可有人证。我的意思是医官的佐证,只要他们曾为你诊治,言你不可拿刀,就可翻案。”
  找到凶手她没把握,可推翻凶手的指正可以试试。她没注意身后的陆怀远是醍醐灌顶,怎么没想到呢。
  静默无声一瞬,李廉垂首,手慢慢握拳,又缓缓松开,再抬头时眸底肃寒萧瑟,“二姑娘回吧,人,都是我杀的。”
  作者有话说:
  傅琛:我可以解释
  贺南嘉:不用
  下章出凶手
  -


第25章 侯府命案
  傍晚。
  贺武侯府上空笼着一层暮气。
  晚膳后, 贺老夫人的住的慈贤院女使、小厮们鱼贯而出。
  院儿名还是善氏起的,贺老夫人、侯爷母子俩那会儿还目不识丁,直到善氏进门, 为争一个脸面儿,侯爷通下苦功,把自己包装成“文武双全”的贺武侯。
  现在, 他正把赵将军说的话说给贺老夫人听。
  今日下了场雨,夜风萧瑟,携着湿冷拍打窗棱。
  贺老夫人半卧在柏木围子塌上, 身子靠角上软垫,手撑扶枕, 两只布满细纹的眼一动不动, 瞳仁像两口黑井, 深渊望不到底。
  “小赵儿当真这么说?”贺老夫人一贯这般唤赵将军,她男人死的早, 年轻时在镇上开食肆,为将膝下三孩拉扯大, 日积月累中练就一双识人还算精准的眼。
  头回见圣人, 便觉他非等闲辈, 便好心留其养伤。不久又找来一个将军, 她才知此人是起义呼声最高的傅昭。机缘巧合得知二人缺粮,她凭一己之力, 收集起全村的粮食赠与。就着这份雪中送炭的过往,便是当着圣人的面儿, 她也是唤赵将军小赵儿。
  “是啊, 剿匪那次我本想做个戏。我都和那匪头儿谈好了, 得了钱财大家分, 谁料半路杀出个李廉,一刀砍死匪头三儿子,”贺武侯坐稳交椅,手着举起三个手指,浊眸尽是对李廉屠戮的不满,他沉了沉肩,一脸苦相地叹口气:“赵兄不但活了捉匪头儿,还言匪头在京中有内应,嫣知是不是匪头把我给卖了?我还担心,李廉晓得了什么告知了赵兄。”
  若真与那匪头见面,做戏一事就会败漏,好日子也到头了,今日圣人宣他进宫时感觉脑袋就要搬家了,索性只是慰问府里。
  “李廉不日就要问斩,他要真知道什么,还不赶紧吐出来求的一线生机?瞧你那怂相,半点儿不中用!”贺老夫人恨铁不成钢地剜了眼贺武侯,她这个儿子跟老二一样没脑子,遇事就会穷操心。老三倒是个聪的头,可却不听话!
  贺武侯被怼的脸红脖子缩的就快埋进领下,他心里虽憋屈,但绝不敢顶嘴,老二老三不听话就没什么好日子,他能承袭爵位本就是老娘的功劳,想到此,咧嘴笑起来拍马屁,“儿自知不如娘深谋远虑,”他顿了顿说重点:“只是府里闹鬼的事圣人听说了,今儿特地慰问,儿觉得并不简单,圣人像是听了什么风言风语,特地来旁敲侧击的。”
  “那便是他了,堂堂皇族,竟用市井戏码来吓人,委实气人。”提起这茬儿贺老夫人就来气,在她的地盘将鬼把戏耍到自己身上,若真是翠湖冤魂不散,她这混儿子怎会毫发无伤?傅琛算准了这哑巴亏吃了却不能吐,真是欺人太甚。
  “娘知道是谁干的?”围子塌前的交椅上,贺武侯上身微前倾。
  贺老夫人懒得骂他蠢,给了个提示:“谁能将府里闹鬼桶去圣人跟前?”
  半响后,贺武侯似想起了什么,他眨了眨眸,神色躲闪扭捏,支支吾吾道:“儿与太子不过是带了一嘴,为的是推了去江南赈灾的差事,并非有意叫母亲难堪的……”
  说到后边声音越来越小,老娘定然生气他把家丑外扬了。
  贺老夫人险些脑梗:“……”
  她向后一倒,瘫榻上不想说话,真想把这蠢蛋给塞回去!心塞般合眼,脑袋往扶枕上一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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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奔走一日,贺南嘉累极了。
  李廉认了罪却拒绝交待行凶过程,且他的“善雄”刀拒绝供给查验。听说,正是此举这触怒了圣人,直接下一道圣旨,三日后问斩。她与李廉并无深交,就是单纯不想让真凶逍遥法外。
  若说李廉是顶替真凶,那他可以得到什么?
  答案是没有,他孤家寡人一个,既无亲眷需要安抚,也无灾病痛用急而变换。唯一的牵挂当是母亲善氏,可他一死,善氏非但没有好处,还会陷入雇旧部谋害后宅妾室的诽议中。
  显然不划算。
  排除顶替这点,贺南嘉便想不出李廉不是真凶的理由了。
  死牢一行毫无收获,但渭河却有了新线索。
  有人瞧见了那放印子钱的中间人,每每月初都会去渭河,且在那条雇佣的小船上一待就是好几日,想来见的并不止文氏一户放债的。可没人知晓此人姓甚名谁、住何处,好在陆怀远称,可叫人去京城放印子钱中间人探探。
  此事她跟陆怀远都不好出面,中间人甚为谨慎,从不见生面孔,陆怀远便将此事揽了下来,颇为自豪道地称,“傅将军到底是武人,断案线索还是得靠大理寺。”
  有求于人,贺南嘉面上功夫自然少不得,她可劲地点头认可,“官人说的是。”
  但她不想去陆府,又因着母亲善氏病了,陆怀远没强带她回去。这会儿到了府门前,见了门房,她特地放慢脚步,环顾四下没人,就朝向门房点了点头。
  小厮机灵地迎上来回报工作:“老爷是下朝回的,三姑娘四哥儿大娘子都没出府过。傅将军离了府,看方向应是回飙凌司了。赵将军来了不久,看装束是从宫里来的。”
  汇报完,小厮伸出双手。
  “嗯,”贺南嘉拿出犒赏,轻落小厮的掌心,便往院子方向走。她让门房回报府内出入动态,为的便是抓住丝毫消息。
  赵将军来倒是情理中,想必也带了宫里那狗屁圣人的态度。想着她便加快步伐,进了院子没去自个屋,而是直奔善氏的屋子,还未靠近就听见嘹亮的吼声。
  “我管他那劳什子律例,李廉是我带出来的,要杀我的人还不让我知晓缘由,不声不响地就刀起刀落?还得问问我的兵答不答应!”
  这口气、这狂放不羁的态势,这雄赳赳的气势,非赵将军莫属,应该是在圣人那吃了瘪,这会儿正发火呢。
  “姑娘不进去吗?”冬梅问。
  贺南嘉摇头,赵将军怀揣这么大火气,圣人的意思很清晰了,她无须再进去问,脚步一转,往自己屋方向去,身后叙叙嚣嚣。
  “啪——”
  “逼急了我,大不了脱了这身戎装,抄起家伙回地里去!劳什字镇北王,哪个龟孙要拿去!”
  “不可!赵家大哥,我……咳咳咳——”
  回了屋,带上门,隔绝了剑拔弩张的嚣怒声。
  贺南嘉还是无法平静下来,赵将军是出了名的护短,可更是出了名的严正明律,别看他一口一个劳什子律例,满不在乎的口气,他是就是那型的人。听闻,他的长子曾因延误军情险些被军棍打死,这样一根筋的将军,自然不会罢休不明不白的定罪。何况赵将军视李廉为子。
  她唤冬梅取来笔墨纸砚,将殒命三人分别写在三张纸上,再在下面重新罗列时辰、死因,生前古怪事迹、与之交恨者等。反反复复看了又看,愣是一个字都不放过,仍旧没揪出丝毫新内容。
  “唉——”
  冬梅夏荷有心想劝,却也不知从何说起,只言:“夜深了,二姑娘先用膳吧,没力气怎么帮李都尉呢?”
  这话不假,贺南嘉从没打算饿肚子想问题,便应允了。
  一夜后。
  湿寒腿去,日头推开层层叠叠云雾笼上整座侯府,暖流佛照每个角落,绿草尖儿上的露珠轻缓滑下,落进黄土。
  贺南嘉躺着发呆,她睡得并不踏实,梦见前世与师父那些零零碎碎画面,有欢乐的、有悲苦的、也有欺骗。一下子没了思考案情的心思,可想不到两日,李都尉就要身首异处,她就强迫自己冷静。
  侯府一切面上看着井然有序。
  没人提及李都尉两日后会如何,也没人慰问善氏如何,但人人都悬着一颗心、嘴门关紧,绷着神经行事。
  晨间,一家老小汇聚主堂用膳。
  贺南茵贺文岩称想要去天临寺为文氏祈福,期望她早登极乐,侯爷准了,姐弟恋就免了禁足。
  贺南嘉不由怀疑姐弟用心,侯爷府到天临寺要一日,再祈个福回来俨然错开了李都尉行刑,若俩姐弟认定文氏死于李都尉之手,以他们的性子定要看到李都尉身首异处才好,也不知葫芦里卖什么药,走前跟好好地规矩地跟父亲还有母亲道别,就是看贺南嘉的眼神充满了挑/衅,似乎在说: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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