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二姑娘上回就不算嫁,新姑爷夜里就知道了!”夏荷说完就自觉口无遮拦了,赶紧捂着嘴告罪,都怪二姑娘平日里待她太好了,是以说话胆子越来越大。
冬梅笑笑难得迎合了一回:“新姑爷定会欢喜的不得了。”
贺南嘉挑了挑眉,睨了人眼二人,脸上表现的丝毫不在意,心里却有几分好奇,过去三年,她从未提过与陆怀远从未圆房。二人风风雨雨的走来,彼此间早已认定,并不会因为那张膜有变化。
穿戴好坐镜前,妆娘子帮她梳发、化妆。这个妆娘子是房姗推荐的,贺南嘉信得过,化妆的时候就瞌睡上了。再睁眼时,模样还是那个模样,却又不是那个模样。
镜中的红被她穿出五分惊艳、五分仙姿仪容,媚中有纯,不失端庄,芳华绝代也不过如此了。
看着自家二姑娘又一次着喜袍,冬梅夏荷说不出哪儿不同,明明是同一个人,却和之前的气度天壤之别。
“不知道的,还以为傅将军入赘呢。”夏荷笑着揶揄,冬梅嗔了她一眼,也是笑笑颔首。二姑娘已是当朝的三品法医官,与傅将军旗鼓相当,不相上下,自然和当初毫无朝堂权势的时候不同。
“我化了许多的新娘子,还没见过比夫人更特殊的娘子了,美中有着霸气,又不失温柔,傅将军当真是有福气呢。”妆娘也觉得贺南嘉身上有不同于寻常女子的气势,本来都说女子嫁个好人家有福气,今儿她觉得傅将军娶到贺南嘉更有福气。
“妆娘有礼了,嫁给傅将军也是嘉娘的福气。”傅琛何尝不是块宝,贺南嘉不会吝啬夸赞。
妆娘含笑点头,新娘子的确不凡,换做其他新娘要么沾沾自喜,要么含羞较涩,她大大方方应下。
头上承了一斤半的重量,贺南嘉根本没法睡,好在坐了没多久,就听见外头敲锣打鼓的喜乐。
媒婆来敲门时,妆年为喜帕盖上贺南嘉,冬梅夏荷搀着她跨出门槛,直至前厅。接下来的流程,先给双亲奉茶。
去岁善老夫人过世,家中唯一长着便是善书琴,为了撑场面,赵将军以娘家人的身份坐在下位,避免坏了规矩。
赵伯豪迈中气的笑声、善书琴和大哥哥、嫂子交谈声,贺南嘉顿觉时光流逝飞快,一双正红男靴印入眼帘,心跳莫名加速。
流程与后世婚礼还是有些相似的,奉了茶、磕了头、接过红包,她便由人搀、随着傅琛而出,坐上喜轿子。
一路上吹吹闹闹,孩童的嬉戏声、往来行人的喝彩声、邻里街坊的交谈声,欢悦融融。
真实又恍惚,看着裙膝上的比翼鸟,贺南嘉终于有了强烈的代入感,她嫁人了。
轿子停了以后,轿帘从两侧卷起,骨节修长的手探进来,贺南嘉熟悉地握上去,由傅琛缓缓拉出来,腰上一重,她就在他的怀里。
“新人进府、和和美美、儿孙满堂……”
就这么被抱到新房,傅琛将她放下后轻声道:“累了就睡会儿。”
媒婆喝彩道:“新郎迎客,新娘驻床。”
门吱呀一声关上,屋内静了下来,只留冬梅夏荷伺候,贺南嘉喝了几口水便先靠着床柜眯一会。
喜宴上。
傅琛依旧不苟言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被赶鸭子上架、被迫娶的贺南嘉。不少官员发现,傅琛没从前那般生人勿进,几个胆子大的结伴去敬酒。
“恭喜傅将军、贺喜傅将军。”
“我恭贺傅将军、贺法医白头偕老,儿孙满堂。”
“下官祝傅将军三年抱俩。”
“多谢,”傅琛面无表情,给自己到了三杯酒,一饮而尽,把来敬酒的官员给看呆了,个个还指望下文来着,谁料傅琛放下酒杯一本正经道:“慢用。”
而后就走了。
敬酒的官员:“……”
与他相熟的谢危、孟辽、燕宸可不会放过大好时机,三人将他团团围住。
“这么好的日子,傅将军得笑笑嘛。”燕宸一贯爱逗人。
上值时谢危总是严肃,这会儿喝喜酒可要好好放松,他附和道:“是呀,你板着脸见新娘子,就不怕下着他?”
孟辽既没燕宸滑头,也没谢危官儿大,可他比傅琛早娶贺家的娘子,遂无比自豪传颂夫妻之道:“既是一家人,我就多嘴两句,新婚之夜难免磨合,多笑笑总是能缓和缓和。”
傅琛俊美容颜依旧无波无澜,三人微微一讷,都以为这人不会笑时,傅琛薄唇缓缓弯了弯,只是一瞬,“诸位说的是。”
三人:“……”
怎么笑的跟上刑一样。
贺南嘉再醒来时,屋子外头聚了好些人,冬梅夏荷忙给她盖好喜帕,打起十二分精神侯在门边上。外头除了新郎官儿,还有飙凌卫、长公主、太子,和傅氏的宗亲。
傅氏宗亲劝着酒,话里话外都是喜庆的的贺词。长公主、飙凌卫变化着花样的挡酒,理由自然是别耽误了新婚之夜。冬梅夏荷又低了低头,二姑娘出嫁前,善婆子再给二人培训过主子圆房事项了,听见这些话难免有点尴尬。贺南嘉脸颊莫名发热,应该是热的。
外头的动静闹了好一会儿,太子、长公主自发将“闲杂人等”都引走,门便吱呀一声开了,红色男靴走近咫尺间,喜称挑开喜帕,贺南嘉瞬间紧张起来。
傅琛醒了之后,贺南嘉就住回了法医府,二人却过的更像小夫妻似的,晨时傅琛教她练武、夜里与她一起用膳,二人彼此早已熟悉,有什么可紧张的?贺南嘉暗暗好笑。
接着又走了几道流程,坐账、撒帐、合卺酒、吃饺子,最后媒婆道一声:“礼结!”便笑盈盈地退出婚房。
冬梅夏荷给贺南嘉拆卸,傅琛淡淡摆手让她们下去,二人相互交汇了一个“我懂了”的眼神,冲二姑娘笑得贼兮兮之后离去。
“累了吧,”傅琛亲手替她拆下头饰。
贺南嘉脑袋瞬间一轻,点点头:“现在好多了。”
查案时,从未有过冷场,新婚之夜,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饿了吗?”二人同声,相视一瞬意识到问了蠢问题,都是一笑了之。贺南嘉等待之时吃了不少东西垫肚子,傅琛在外头迎客,自然少不了吃喝。
明明二人什么都还没做,就是有一种无形暧/昧的网,将二人紧紧兜住,新婚之夜就是某种信号,他和她都知道即将要做什么,都期待又都拘谨着。
只不过二人拘谨的点不同,贺南嘉是紧张,傅琛是隐忍。
“去洗沐?”傅琛问。
贺南嘉咬咬唇,“你先吧。”
傅琛去了内室的水房,贺南嘉能听见脚步声、脱衣裳时布料的摩挲声,还有水流哗哗声,身子莫名地收紧,心跳隐隐加快。
水声停了之后,贺南嘉听觉似被无形放大,傅琛身量长,他的一举一动皆蕴着浑厚的力量,在安静的夜里格外突兀,贺南嘉的心跳沉甸甸起来。脚步靠近时,男子充满张力的荷尔蒙气息和淡淡的水汽向她层层逼近。
傅琛只着了一件中衣,桃花眸幽幽看着她,还算冷静自持,喉结上还有一颗水珠,胸前莹亮光泽,再往下是铿锵有力的腰腹。
贺南嘉起身移开了视线,在进了水房以后咽下口水,不曾想过有那么一天,她远比自己以为的还色……
水房有两个浴桶,贺南嘉脱了层层叠叠的喜袍,坐进另一个,脑子里都是昨夜抱佛脚看的春光图,可当时她根本没上心,是以根本不记得。前世大学时期,倒是和室友躲在被子里偷偷看过,那个毫无美感,纯纯的欲念,也不成。
泡得差不多时,贺南嘉起身出浴,用巾子擦拭,这时背上、肩上一遮,大红色的中衣盖了上来,身后是傅琛,身前是傅琛的手,正帮她系带子。
“你……”
微凉的唇覆上后颈,她身子一僵,方才那么冷静都是装的,衣服都没穿就进来了。不知不觉,一直大手稳稳下移,刚刚的好握上,她急急忙忙要着唇,却还是嘤出声。
“怎么那么久?”
“……没啊。”贺南嘉咬着唇,想他定是故意的,都进来了、上手了还问,难道不是应该她问怎么那么急?
后颈、侧颈、前颈、都留下傅琛的痕迹,几番瞬息之后,傅琛轻而易举将她转过身,那只手不知何时移到了后脑勺,缠缠绵绵地吻上她的唇。
或被动或主动的与他纠缠,在她口中。傅琛松开她时已站不稳,顺势将她捞进怀里。
担心她受寒,傅琛带她出了水房,送到软塌上、被褥里,再去合上水房的门,隔绝了氤氲的水汽。
贺南嘉缓缓探出小脑袋,傅琛在剪烛火,昏暗光线中,彼此的轮廓却越发清晰,傅琛再过来时她赶紧钻了进去,呼吸更急促了。
身旁重了下来,“冷吗?”
贺南嘉咬了咬唇,方才怎么不问,她摇摇头。身后贴上结实温暖的胸膛,他轻轻将人卷过去,她便与他四目相对,唇触碰。
似从云颠飘着,狂风极骤、细雾和风、雨丝绵绵。
现象中的疼被替代,贺南嘉如飞倦鸟终于寻到了栖息,紧紧依偎在傅琛这枝树干,再也不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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