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帝背脊显然一僵,手微微颤了颤,不自觉蜷了蜷。满朝文武都知他氏秦州人士,可家中其他人员知道如此巨细的……他视线移向皇后。
“皇上,臣妾今日才与此人见面。”夫妻多年,梁皇后读懂了昭帝的眸光,很不可思议一个陌生人竟然知道这些。她并不打算说出皇上的意外,傅琛是皇上认得,即便这个傅琛才是真的,她也不会掺合进来。
赵将军顿悟后心中发寒,这出真假“傅琛”的大戏可谓是环环相扣。
傅琛看似淡定,后背却是冒了冷汗,用余光再次打量韩商,看不出他究竟像舅父昭帝多谢,还是姨母长公主多些。
同样看这个“傅琛”模样的还有太子,尽管内心不愿承认与此人有血缘的瓜葛,可父皇和母后的态度令他不安,甚至为傅将军捏了把汗。
韩商还是跪立姿势:“六岁那年,战乱席卷秦州,逃难中小人与父母失散,小人还记得父亲患有脚疾,在左腿,是以父亲自小就教导小人要强身健体。”
听到这些,昭帝面色发白,维持着镇定、痛心却不得已打断堂下的孩子:“事关我族机密,诸位都先行退下。”再说下去,傅琛的身世迟早泄漏,他道:“傅将军、赵将军、太子、还有你四人留下即可。”
韩商叩首应是。
梁皇后眼里透着不明,这个孩子知道许多她都不知晓的过去,而那个傅琛则以一场大病为理由不记得过去?为何昭帝明明很悸动却还要袒护?想不明,但还是照做。
百官不疑有他,只当是皇家要私下解决,毕竟狸猫换太子又不是什么光宗耀宗的事。
最后一人退出朝堂,太监总管把伺候的宫人带离远远得,太子这才带上门。
赵将军看了好几眼傅将军,他的镇定不如以往置之不顾,藏了连他自己都没控制的恐惧。
朝堂的后侧有一间内室,平日昭帝上朝累了,又不愿意及时离去便会去里头休憩。他看着堂下跪立的孩子,思索了几瞬后起身往内室方向,进去前朝那地上跪着的韩商到,“你随我进来。”
没用君臣之间的礼节、礼制,赵将军憋的险些爆粗口,看看傅琛、太子,他们都保持莫名统一的缄默,并不做声,这犹如将他放在热锅里熬一般难受。
进内室之前,昭帝看了眼太子,再关上厚实的门。
堂上重新沉默,傅琛百感交集,舅父另一个孩子当是也寻回了,可这个人跟背后的狼是何关系?
“你们哑巴了?”赵将军真急了。
“赵将军,孤有一事相求!”太子拱手,打了个赵将军措手不及,他一心要弄清什么情况,“直说何事?”
“傅琛乃前朝末代皇帝与我小姑母傅霜之子,袁奕。”
赵将军:“……”
可以当没听见吗?
“还有。”
“还有?”
“他亦是前朝茹菲娘娘、善书茹的养子。”
“……”
作者有话说:
赵将军:前主子的养外孙
贺南嘉:成兄妹了?
傅琛白眼
第119章 骷髅门之真假傅琛
夜深露重, 锣更声响。
贺氏侯府大门紧闭,门房睡在内侧的躺椅上,听见打更声, 打了个哈哈翻个身,拉了身上的薄褥。
“砰砰砰—”连续几声撞响,惊的门房从躺椅滚落下地, 他烦躁地冲门低声嚷嚷:“来了,来了,总是大半夜的来惊魂。”
顶着哈欠连天的脑袋, 不情不愿机械地挪过去开门。
门房的差事便是守着,这样的夜里, 多半是什么火烧眉毛的急事要通报主君。门闩刚被他抽了出来, 外头一股强劲的推力将门给撞开, 门房被门推的向后踉跄几步。赶投胎三字儿撞上赵将军的视线,他忙给吞进肚子里, 脑子也不迷糊了,连打自己几下嘴巴了, 强迫精神抖擞起来, “赵, 赵将军, 小人这就去通传主君。”
大半夜,主君的岳丈大人气势忡忡而来, 怕不是什么好事。
“回来!”事态紧急、又发突然,赵将军不能耽误分毫, 便顾不上什么礼仪、法制了, 大步朝善书阁方向道:“引本将去你们大娘子的院子。”
他是认得去路的, 这般说无非是以免落人口实。即便如此, 善家妹子的声誉定然有损,心中愧疚不已,只好默默像善老将军在天之灵请罪,也请求保佑他们今夜行动顺利。
门房傻了眼,“啊”的出声,条件反射地漏了嘴道:“不合适吧?”话音落他就又抽了自己一嘴巴,只当方才自己是抽风,垂着头闷声不响地带路。
“这么突然?”
“不,不成,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了,赵将军若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谁也不许把她带走!”善书琴拉住贺南嘉的手,将她带至身后,另一手持长/枪。
三经半夜,赵将军孤身一人前来,二话不说便要把嘉娘带走,还令冬梅、夏荷把她打扮成男儿装的模样,当她看不出是要隐姓埋名、随傅将军远离是非斗争的京城吗?
善书琴不是信不过赵将军,他乃家父的旧部,为了李廉都愿舍命的人,绝不会让嘉娘置身于险地,可善书琴信不过下令让赵将军兵险此招之人。再说了,联合赵氏、贺氏两族的势力都罩不住嘉娘,天下还有哪儿是安全的?定是出了什么不可逆转的大事。
京城怪案连生了数起,加之金陵谋逆的悬案,每一桩、每一件看似相隔甚远,实则暗流深交。且白日里的城门外,赵将军、傅将军被迫下马,随禁卫军入了皇城,宫里、朝堂显然出了岔子。
贺南嘉的手腕被母亲拽的很紧,紧到她有些疼。冬梅夏荷也不愿她们的二姑娘这幅模样出走,像是要私奔似的,日后传了出去,二姑娘的名声可就毁了。
“善家妹子,知道了对你没好处,我不会害嘉娘。”赵将军急的跳脚,他认得眼前的这杆长/枪,乃善老将军生辰之时、他送的贺礼,当时把善老将军高兴的日日带着。善家妹子用这长枪暗示:善老将军跟前,他不可造次。
“赵将军言之凿凿不会害嘉娘,可她跟着去迟早会知道你们要隐藏的秘密,既我知了不会有好处,那为何嘉娘知了却能无恙?”善书琴手持长/枪拦在身前,今夜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嘉娘走。
赵将军:“……”
又急又愁,嘉娘聪慧原来是随娘啊!
贺南嘉本心想走,傅琛这个人总是藏着事,她不问,他就不说,她要是不在,他能把心事带进棺材。两人既然要做夫妻,他的身心她都要关心。
“母亲我……”
“嘉娘若是要走,母亲就跟在你的身后,绝不离去。”善书琴坚定不移,眼泪掉了下来。
贺南嘉心里刺痛。
上一回离家是搬去法医府,那日是白天,下了雨,母亲追逐她的马车摔在雨中。回府有些日子了,她和母亲之间始终有层网,谁都没有捅破,似乎默认了最亲近却相互保持距离。母亲的改变、小心翼翼她都看在眼里,但过去的伤痛仍未治愈。她若是跟着去,母亲不会拦,但她也无权拦着母亲。
贺文宣、赵锦烟夫妇来了有些时辰,二人分别去给各自的父母做思想工作。
“父亲,再过十多日,就是嘉娘和傅琛的大婚啊。现在走,即便是和傅将军,嘉娘也会落人话柄的,女儿家的名声何其重要。父亲干脆告知真相,婆母与我、夫君,都可事先未雨绸缪。”赵锦烟性格虽大大咧咧,心思还是很细腻的,她非常了解父亲,对嘉娘不好的事儿打死他都不会做。
大抵是傅将军身陷暂时的困顿,不得不离开京城一段时日,可傅琛放不下嘉娘,只好让父亲来做中间人,把嘉娘带走。
贺文宣从另一个角度劝说善书琴:“母亲,傅将军对二妹妹的爱护,你我、甚至好些外人都是看在眼里的。他现在遇上了些麻烦,二妹妹便是他的软肋,那些暗处与傅将军较劲、争锋之人,兴许会利用二妹妹来对付傅将军、甚至我们。二妹妹与傅将军离开,不失为上策。”
岳丈大人再怎么掩饰,深夜要将二妹妹带走,他们稍稍联想白日的事迹,就能推测出个一二。
善书琴不为所动,她摇摇头道:“若只是麻烦而已,你岳丈大人怎会瞒着我们?他可是连死都不怕的人!”
“父亲,您若是不能说,我来问,您点头、摇头便可,这样就不会有违圣令了。”昭帝对傅琛情同父子,傅将军要走定然授过意的,赵锦烟认为父亲不能违令,便想出折中的法子,她迫不及待的问:“可是传言傅将军勾结顾柏源?”
顾柏源占据金陵镇,羁押、羞辱朝廷命官,反贼无疑了。
贺文宣第二个补充:“岳丈大人,是不是平阳王将昭仁县主的死扣在飙凌府?”
善书琴则往更坏的方向去想,“梁国公的死真与傅琛有关?”
赵将军摇摇头:“哎呦,都不是,来不及了!莫要再耽搁功夫,罢了罢了,要走的就都随我一起走,路上边走边说。”
大不了路上打晕了再送回来。
一家子相互一视,都不拖拉,分头行动,一时乱中有序。赵锦烟、贺文宣夫妇留下,贺文宣明日还得上朝,那个梁固衍又是个疯子,贺文宣不可能将妻子、女儿留下,且家里还有一个幼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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