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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歌 (雾圆)


  门一关上,跟着他们上来的姑娘立刻开始面无表情地脱衣服。
  柏影吓了一跳,一把把她刚脱了的衣物拽了回去,那姑娘一愣,曲悠便看见了她耳后的刺印,压低声音问:“你是官宦出身?”
  那姑娘的脸色这才真正变了,她朝身后看了一眼,扬声说了一句:“客官,奴叫芷菱。”
  芷菱引二人在桌前坐下,又去关了窗,边忙边刻意说着:“您二位是做什么营生的?竟生得如此俊俏。”
  她不知从何处翻出了一只炸毛的毛笔,蘸了桌上的茶水,字迹随写着随干:你们认字?
  柏影也学着她调笑道:“哪有芷菱姑娘好颜色!”
  曲悠点了点头,心却沉了下来。
  看来她猜得果然没错,这芳心阁有问题!
  那几个小厮守在门口,或许还在监听室内的动静,所以这芷菱不得不写字倾诉。
  方才他们说“不欢迎读书人”,恐怕也是觉得北街常来往之人认字的少罢。
  芷菱开始对二人还很戒备,直到曲悠在桌上写了“谷香卉”三个字之后才忍不住放下了戒备。
  她颤着嘴唇,连写字的手都有些抖,口中却毫不羞耻地说着“客官不要这么着急”之类的言语,很是熟练。
  柏影也配合地多演了几句。
  芷菱蘸水写得飞快,曲悠在一侧越看越心惊,要不是担忧被人怀疑,简直想要抬手摔了手边的茶具。
  她强迫自己平静下来,耐心地继续看,却不料一炷香的功夫后,门外传来了一阵明显的铃铛响声。
  芷菱听了这声响,却像是听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吓得一惊,她奔向窗边,推开窗户看了一眼,回头哆哆嗦嗦地写:晏公子来了。
  晏公子?
  晏公子便是谷香卉那个姓晏的情人罢?
  曲悠走到门边,把门开了个缝隙,隐约听见了一句“你们怎么敢放人进来”,刚想叫柏影过来,便觉得后颈处传来了一阵冰冷的刺痛。
  *
  周檀阖上手边的案卷,发现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斜阳自他书斋的竹窗中照进来,此处本名叫做“慎行堂”,是历代执掌刑部之人的处所,他来了之后,摘掉了那块血迹斑斑的牌子,自此众人便称此处为“书斋”。
  窗框上依旧残留着陈年的血迹,周檀有轻微的洁癖,却伸手拂去了上面的尘灰。他转身准备去净手,门口却“噔噔”响了两声,刑部侍卫贺三推门进来,冲他恭谨地行礼:“周大人。”
  周檀微微阖首,没有说话,贺三从身侧取出名簿,毕恭毕敬地奉上:“已查明典刑寺上下二百零三人中,姓晏的仅有一人,此人名为晏无凭,只在典刑寺挂名,实际上是典刑寺卿彭越彭大人的心腹,典刑寺并无此人档案,恐怕要知会彭大人协同探查。”
  他低着头,良久才听见周檀毫无诧异地轻轻“嗯”了一声。
  贺三不敢隐瞒,继续道:“还有一事,我们去查晏无凭,发现他今日下午恰好去了芳心阁,至今都没出来。您吩咐跟着夫人的人发现夫人也去了此地,大人之前说不要打草惊蛇,但事涉夫人安危,属下便赶回来问一声,是否要进去?”
  周檀顿了一顿,道:“不必了。”
  这周大人果然是冷心冷情,贺三暗道,他从前在刑部只听说对方手段狠厉,却不想为了不打草惊蛇,他竟连新婚妻子的安危都不在意。
  他恭敬地垂手,正打算出去,又想起一事,就压低了声音:“大人吩咐我的事,我已经办好了。”
  在周檀刚来刑部之时,就曾吩咐自己帮他带了一个沉香木盒子,私下移交给樊楼中一个黑衣人,前几日又叫他带了许多银票给那人。
  周檀在刑部没有心腹,经常找他,大概是因为他平日里话少罢。
  这些权贵人物做的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安全,贺三深谙此事,从不多问。
  周檀应了一声“好”,却走到了他的面前,贺三有些紧张地抬头,却发现周檀从袖口取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给他。
  贺三感觉有些微微地眩晕——家中母亲久病,每月光抓药就要一两银子,他月例不够,捉襟见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
  “赏你的,”周檀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事情做得很好,不要让任何人知晓。”
  果然是封口费。
  周檀让他做的事情,还不一定是什么勾当。
  贺三打了个激灵,当即给他磕了一个头,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尖:“是。”


第16章 思无凭(六)
  ◎对峙◎
  思无凭(六)
  曲悠再次醒来的时候,首先她映入眼帘的是面前一个深青衣袍、碧玉顶冠的男子。
  她感觉头有些痛,良久才回过神来。
  面前的男子不算俊朗,但生得十分清秀,身着合体的浅青文人衣袍,见她醒来,便露出一个笑容:“醒了?”
  只是那笑意没到眼睛中去,看起来阴森森的。
  曲悠这才发现自己被捆在了椅子上,她歪过头,看见柏影被捆在另一张椅子上,还在昏睡,一时之间有些茫然:“你……就是晏公子?”
  面前这人偷袭了她和柏影,竟还成功了?
  照周檀从前的谨慎性子,她从刑部出来,必然派人跟随了,她方才喝茶时甚至瞄到了一两个偷偷观察她的人,这才敢直接闯入芳心阁。
  这些人没敢救她,怕是不想打草惊蛇,或是还在观望形势,目前她没有性命危险,不如先套两句面前之人的话。
  “是谁派你来的?”晏无凭看着她,轻声细语地问,“楼下的人不识货只认衣服,你头顶这根簪子可是檀香木,还是最名贵的小叶紫檀,你来干什么?”
  他声音很温润,毫无压迫感。
  周檀为她准备木簪时她也没看出来,这簪子居然如此珍贵?
  曲悠暗骂了一句,勉力镇定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晏无凭玩味地“哦”了一声:“你找我做什么?”
  曲悠此时没法跟他虚与委蛇地打太极,只好直截了当地问:“坠下樊楼的谷香卉,跟你是什么关系?”
  “我是她的恩客,”晏无凭回答得毫不犹豫,“刑部还没传我,你怎么先到此处来了?”
  曲悠回想起方才芷菱写的东西,感觉自己气得嘴唇有些抖:“你便是此地的主人?不对,你背后是谁?这阁子里的姑娘,根本不是自愿流落到此处的……”
  “自愿流落到青楼的姑娘,从古至今都罕见哪。”晏无凭打断了她,抬手倒了一杯茶,语带戏谑。
  “可她们本都是良家子!”曲悠怒视着他,“你们逼良为娼,还让她们在这样的地方受辱!难道谷香卉也是如此……”
  “你这样跟我说话,”晏无凭吹了吹茶水的浮沫,慢条斯理地问,“不怕死吗?”
  “你不敢杀我,”曲悠定定地看着他,飞快地说,“你如果想灭口,方才就有机会动手,你没摸清我是谁罢,杀了我有什么麻烦的后果,你承担得起吗?如果我是你,来替主子到这里解决麻烦,就不会给自己制造更多的麻烦。”
  晏无凭没说话,似乎在思考,曲悠继续道:“那簪子是你的,可你终归是替人做事,我瞧你应该读过书,做这样的勾当,你难道不会觉得于心不安?你送了谷香卉那样的珠花,总该有几分情意在,我可以帮你!”
  晏无凭突然叹了口气,搁了手中的茶。
  似乎是听见了声音,芷菱立刻从身后的帷帐中出来,蹲下为曲悠解开了绳子。
  曲悠一时愣住,看着面前的芷菱,终于回忆起自己似乎是被她打晕的:“你——”
  晏无凭带着几分无奈笑意道:“下次遇见坏人,不要尝试用这套方法来策反了,对方一时不杀你,可能仅仅是想知道更多消息。只要你撞破了了不得的事,就算你是皇亲国戚,他们也敢焚尸灭迹,丝毫不会忌惮的。”
  曲悠揉着手腕,戒备道:“你到底是谁?”
  “我叫晏无凭,典刑寺卿彭越的常侍,”对方答道,“平素替他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具体是什么,芷菱应该已经告诉你了。”
  芷菱红着眼睛跪在一侧,曲悠伸手把她扶了起来,转头看向晏无凭:“为什么要告诉我?”
  晏无凭意味深长地道:“我需要你帮我。”
  “帮你什么?”
  “不日我就会被刑部提审,届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晏无凭看了芷菱一眼,芷菱点了点头,走到一侧替柏影也解开了绳子,“你既身份高贵,我需要你替我护好芳心阁,我会让刑部的人带走所有的打手和小厮,那鸨母被我下了药,阁内没有旁人,必要的时候你要把她们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出去,你做得到吗?”
  曲悠理了理被汗水打湿的额发,思索着道:“我可以帮你,但是你必须告诉我此事的来龙去脉、你所行之事的目的,以及……你为何放心找我帮忙。”
  “好,”晏无凭倒是爽快地一口应了下来,他似乎很喜欢笑,言语之间一直含笑看着曲悠,“芷菱方才写给你看的东西,想必你已经知道了,我虽为彭越办事,却不耻他这些行径,私心想要帮一帮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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