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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中僧 (再枯荣)


  芳妈笑呵呵走开,当值的小兰还没来,中间有了个空档。鹤年抻起身去亲了她一下,拿起那枕头套子搁在一边,“天就黑了,快别做了,眼睛要看坏的。”
  月贞朝窗上瞟一眼,笑嘻嘻地猫着声,“今夜是小兰当值,你再坐一会,我一会打发她去睡。”
  鹤年坐回杌凳上微微仰着脸睨着她打趣,“你心里只记挂这档子事么?”
  月贞有些恼羞成怒,翻他一眼,“你不记挂,那你此刻就走啊,谁还留你不成?”
  他哪里舍得走,低着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月贞是嗅到些末日来临的气息,逮着机会便留他在屋里。进来元崇大了,也不跟她睡了,愈发便宜了些。
  鹤年屋里没人伺候,自然没人盯他的梢,往往是在这头与霖桥混到黑天,再到这里来。天不亮就走,趁两边宅里的角门开后打个转,故意给看门的人瞧见,以为他是一早过来教导侄子读书。
  既要等着角门开,这当中就有段余空,他藏在两堵院墙的过道里,望着月亮慢慢地滑到西边去。天色只够照清一抹轮廓,人在夜风里兜绕着步子,有种有家能不能归的窘境。
  他心里偶尔也为这贼行感到厌烦,下一次夜里再来,又觉得值得。
  小兰伺候了一阵,便给月贞打发去睡了。鹤年说是要带澜姑娘回去,最后却是奶母来接的,谁也察觉不到他到底回没回去。
  他把卧房的灯点上便回过身去搂着月贞亲,越亲越有些凶悍的意思。月贞渐渐有些喘不上气,便向后倒,仰得腰似要折在他手上了,便捶他一下,“你怎么一到这会就不斯文?”
  “我故意的。”他恶狠狠地盯着她,用力咬了下她的嘴,行凶一般,是有些比平日发狠。
  月贞想是哪里得罪了他,检算不到,便赌气坐到床上去,“我又是哪里惹到你了?”
  还不是为她做的那些被褥枕头,听见霜太太私下里对他说:“你说那是你自己的心思,我本来有些不信。这几日叫贞媳妇过来缝被子,我暗里试探她,竟一点不高兴的意思也没试出来。看来她果真是不知情,倒是我冤枉她了。”
  按理说鹤年应当松口气,可松气之余又觉得有些委屈,好像里头真没她的事情一般。有时候想是她样子装得好,有时候又想装得这样像,难保里头有几分真。嘴上不好说出来,仍只能在此处“报复”她。他把她揿在枕上,胡乱扯她的衣裳,带着气把手钻进去。
  捏得月贞有些疼了,眼微微阖上,嘴巴微微张开,吐着气。那气仿佛是看得见的,是情慾袅袅的烟,带着催.情的效果。熏得他面红脑胀,越是要用力。
  月贞是在疼里陶醉,神魂飘到云上去了,身.子也化成一团软。知道他是为给他缝被褥在生气,本是椿迫不得已的小事,追根究底,其实还是气这眼前的窘境。所以她纵容他的“报复”,这手段也叫人又爱又恨,欲.罢.不.能。
  她沉溺在他四处惹火的手中,还有些不知足,不觉地向上欠着身,希望能沉溺在他的嘴里。然而自己唇边却抵上来个什么,滑滑的,她睁开眼睛,看见他跪坐在身边,居高临下地命令她,“吃下去。”
  她怔了怔,眼睛迷.离.缱.绻,愣神的功夫,他在她嘴巴上磨蹭了两下,目光是有些威严的,“你不肯?”
  月贞只好偏在枕上张.开.嘴,伸出一截舌来。她也是头一遭做这种事,有些笨拙,偶然把他刮得疼了。他心灵上的愉.悦是超过身上的,觉得在爱里吃了点亏,在这里找补了回来。
  也就肯放过她了,将她拉起来抱在怀里,趁势而入。月贞看见他额上的汗,那些汗仿佛是温热地流进她心里,将她的心泡得格外软,有些想哭。
  后来果然侧在枕上哭出来,鹤年在后头撑起来看她,又变回温柔的那个他,“哭什么?”
  月贞摇头不说,她自己也不知道在哭些什么。鹤年扯着被角给她搽了下,看了看窗外的月色,便要起身,“我该走了。”
  月贞一下翻身将他抱住,只管在沉默中眷恋不舍一阵,也知道终要舍他去,便放开胳膊。他如今头发又长了些,能束起来小小一个髻了,不过有许多零散的碎发,愈发显得人有种野性的精神气。
  月贞穿着薄薄的长襟纱裙跪在铺上替他系网巾,他弯着腰将就她一点,忽然笑着说:“我心里有了个主意,不过还要细细打算,等我打算好了,再与霖二哥商议,和郭家的亲事大概能浑推过去。”
  这是两头的事,推了郭家,迟早还有别的人家。月贞本来没抱什么期望,近日听多了他亲事的诸多好处,耳濡目染的,渐渐也由衷觉得那是门好亲事。因此也不细问,只拍了拍他的脑袋,“系好了。你自己慢慢回去打算吧,外头黑,你可当心。”
  鹤年一条胳膊圈住她的腰,望她一会,心里明白她并不想听会落空的事,他自己也有些没把握,因此也不对她细说,笑着将她亲了亲,“你只管安心睡吧,明日我不过来了,我与霖二哥到西湖那片茶山去看看。”
  月贞笑着瘪下嘴,“你们自己家的钱庄当铺好些产业呢不去瞧瞧,往茶山去逛什么?”
  他萧索地笑一下,“我真去逛了,只怕缁大哥心里不舒服。”
  她也不好插嘴他们亲兄弟之间的话,又要提醒着,“到茶山去,难道霖二爷心里就舒服?”
  “霖二哥倒不是那样的人。况且他近来精神不好,有些吃力,正愿意我帮他的忙。”
  月贞噘噘嘴,“就怕我们太太知道了心里不高兴,当初老太太没了,他们分家,我听芳妈说,二老爷还想算计大老爷来着,是她给保全的。如今你要插手我们这头的事,她心里不定怎么想呢。你别看着素日疼你,那是因为你不争不抢,要是你起什么歪主意,你看她还疼不疼你。”
  鹤年握住她的腰晃一晃,“你看我是贪图那些的人么?我不过是想帮霖二哥一个忙,也趁势帮自己一个忙。”
  月贞明白他绝没有什么贪念,他拥有一切美好的品格,唯一的污点,只是她而已。
  她有些为他心疼,这一回来,好像红尘容不得他似的,那头买卖上的事情都刻意避着,只怕兄弟阋墙,这头又是分了家的,少不得琴太太也要提防。他还能有什么作为?倒真不如与郭家结亲,谋个功名前程,去开辟他自己的天地。
  她对他的爱忽然变得有些厚重起来,觉得他是给自己耽误了。
  将他送出去后,她倒回床上,灯也不吹,任它残得一截在床前烧着。她侧卧在乱堆的绸被上,一手摸出去,又凉又滑。他的体温已经消散了,这张床又变成了一个空荡荡的世界。但她竟有些习惯了。
  次日吃过午饭,月贞去听琴太太吩咐迎于家送定礼来的事情。听说于家那头打发送定的人已于三月初启程,走的水路,快的话大约三月中旬能到。眼瞅着没几日了,琴太太要张罗着迎,只能与月贞商议。
  说是商议,其实月贞全没主意,只听琴太太的吩咐。她自己因与惠歌并不怎样要好,全然感受不到那份喜悦,自然也不怎样上心,叫她做什么就做什么。
  到了这屋里,却不见琴太太,说是到外头厅上会客去了。月贞只得坐在廊下等,闲里问廊下坐着的丫头:“太太在外头会什么要紧的客?也没听见说今日有客要来啊。”
  那丫头也是一知半解,“是寥大人,好像是带了什么要紧的东西来,像是朝廷赏赐的东西,太太还吩咐在厅上设了香案迎接呢。”
  月贞好奇地向院门张望出去,然而就是把脖子伸断了也望不到。
  那厅上已接下朝廷题的字,琴太太吩咐撤了香案,香茶鲜果款待着寥大人。寥大人心下无比得意,坐在椅上笑呵呵地说:“朝廷事多,耽搁了些日子。可这字倒是礼部亲自题的。我已吩咐衙门里的人按字刻匾,立时着手修造牌坊,选定了你们外头正街口的位置,大太太看如何?”
  琴太太自然没什么挑剔,荣耀虽是李家的,更是整个钱塘的,由得衙门安排。她看着“妇贤家盛”“女贞乡荣”八字,只觉称心如意,万事妥帖了,余生再无所求的样子。
  又望着寥大人说:“亏得大人上回所表之书,大人这样的才学,把我们大奶奶说得天上有地下无,才打动了朝廷。您大人真是劳苦功高,我少不得要重谢。”
  寥大人自然也得意,这一桩小事,令他名利双收,难得的美事。听见琴太太吩咐官家抬礼出来,他不过客套着推了几句,便辞了去。
  琴太太拿着朝廷所赐之字转回院中,看见月贞坐在廊下与丫头说话,便笑盈盈喊着她进屋。自从芸娘去后,月贞还难得见她笑得这样高兴。
  待她在榻上坐定,月贞亲自接了茶碗奉到炕桌上,“听见说是寥大人来,为朝廷有什么赏赐。太太这样高兴,看来一定是准事了?”
  琴太太一壁吃茶,一壁把那卷着的两联字递给她,“你自己看,你看了也要高兴。”
  月贞打开来一瞧,有些不懂,“朝廷无端端赏咱们家这几个字做什么?”
  “做什么?自然是为了表彰你呀。”琴太太搁下茶,眼含欣慰地睇住她,那欣慰里又有着彼此心知肚明的淡然,“你与渠哥成亲,礼还未全他就去了,按理说礼未全,你还可以退了礼另去改嫁。可你们章家也没张罗着要你回去,你留在家里这几年,孝敬长辈,和睦兄弟,下育子侄,有什么错可挑?寥大人把你的事迹向朝廷一说,朝廷就奖了你一座贞洁牌坊,如今字赐下来,建牌楼的位置也选好了,就咱们门前正街的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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