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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偏执独爱我 完结+番外 (三月蜜糖)




第9章
  说话的是袁氏的小女儿,容祀同父异母的妹妹容清韵。
  袁氏统共有三个孩子,大儿子容祐比容祀大两岁,是她做外室时候生的。后来袁氏入汝安侯府,将容祐养在外头,直到七岁才领入侯府。汝安侯一直觉得对容祐亏欠,故而入府后对其很是疼爱。
  袁氏第二个孩子没落地,胎死腹中,那年容祀六岁,险些被汝安侯打死。
  容清韵是袁氏最小的孩子,得来不易,因此甚是溺爱。
  赵荣华扫了眼院里,一片狼藉,锅碗瓢盆砸了一地,瓷片在日头下折出光来,洗好的蔬菜瓜果滚着泥巴散在四周,香月和其余几个婢女跪在地上,容清韵带来的婢女小厮颐指气使的守在旁侧。
  正看着,又有小厮抱了一堆东西,出门就胡乱往地上一摔,瓷片崩到赵荣华脚边。
  抬起头来,让本公主瞧瞧。”容清韵声音恬淡,却带着一股刁蛮之气。
  戈庭兰不动声色的瞥了眼,她与赵荣华年岁相仿,家世又势均力敌,自幼坊间总有人拿她俩比较,比来比去,她也落了个千年老二的名声。
  她心里自然是不痛快的,眼下对面那人穿着素色棉衣,鬓发微乱,手里还抱着一捧叫不上名的药草,戈庭兰不禁站直了身子,那件菊纹锦服的暗纹在光下若隐若现,比赵荣华身上的棉衣,不知好看了多少。
  兰姐姐,她还不如你长得俊俏。”
  戈庭兰听了这话,刚生出来的畅快霎时烟消云散。容清韵这个人,说话素来不过脑子,若是想抬举她戈庭兰,大可换个说法,哪能这般给人添堵。
  什么叫“她还不如你长得俊俏”。
  分明不把她放在眼里。
  然戈庭兰却是面上不显,抚着指甲上的蔻丹,徐徐笑道,“我可不敢担此虚名,荣华自小便是京城美人,许多世家子弟众享追捧,更有甚者为她抒写诗文,倾诉爱慕。
  我自是没有她的美貌,公主说笑了。”
  在厨司待着,烟熏火燎,早晚是个丑八怪!”容清韵不屑,翻了迹白眼瞪着赵荣华,越看越觉得不顺眼。
  别人或许如此,荣华可不一样。”戈庭兰莞尔一笑,指着赵荣华的手对容清韵道,“从前我们一同在日头底下站着,回去都黑了一圈,只荣华越晒越白,白的叫人羡慕。
  你瞧她的手,哪里像是做粗活的,分明嫩的像葱段似的水灵。”
  赵荣华不知哪里得罪了戈庭兰,今日明摆着蓄意挑拨,好似非得勾起容清韵的兴致,她越是“夸”赵荣华,容清韵便越是注意她,在这深宫里头,被人盯上并不是好事。wWω.aбkδW.cóM“天生狐媚子!”容清韵毫不客气的啐了句,明艳的脸上俱是鄙薄。
  不知小厨房哪里得罪了公主,还请公主大人大量,不要跟奴婢们计较。”赵荣华福了福身,低着头规矩的站到对面。
  她的腿骨被人从后猛地一踹,整个人猝不及防的趴倒在地。
  贱婢还敢站着跟公主说话!”
  容清韵身边的嬷嬷是个老辣的,出手后横眉一倒,气势汹汹的叉起腰来。
  赵荣华的两手按到瓷片上,登时就扎出血来。
  容清韵今日来,本是为着母亲袁氏。
  昨日有人往袁氏院中放了一口大缸,缸里泡着一个血肉模糊的死人,当场吓昏两个婢女,尖叫声充斥着常春阁,叫袁氏夜里就犯了病,痛的难以安眠,把房中瓶瓶罐罐摔得粉碎,若不是嬷嬷拦着,恐袁氏会捡起瓷片自/残。
  容清韵见过母亲发病的模样,她狰狞着面孔,双手狠狠撕扯着头发,嘴里时不时发出凄厉的喊叫,那样子让容清韵不敢靠前。
  素日里还好些,一旦月圆,夜里的袁氏恨不能拿把刀三刀六个洞把自己戳烂。
  送缸这事不用想,闭着眼都知道是容祀干的,容清韵今日来,就是为了出气!
  眼看着赵荣华狼狈的趴在地上,容清韵心里很是痛快,她虽不能拿容祀如何,借机惩治他的下人也算退而求其次了。
  赵荣华跪立起来,两手扶着地,嗓音涩哑,“奴婢知错。”
  她脸上火热,眼睛跟着模糊起来,其实她并不想哭,只是不知为何,低头的瞬间,似有万般委屈席卷而来。
  在这偌大的皇宫,有太多人可以决定她的生死,而她只能像蝼蚁一般,小心谨慎的保全性命。
  容清韵勾着胸口的头发,嗤之以鼻的笑道,“贱婢…”
  你动她一下试试?!”
  手风已至,容清韵的手生生停在赵荣华颊边。
  容祀慢条斯理的走来,他穿着一袭鸦青色锦袍,外罩玄色大氅,颀长如玉,眉眼幽深。
  容清韵忽然就有些后怕,她绷着小脸,不悦地收回手,捋了捋头发,“我教训奴才,二哥也要插手?”
  容祀不动声色的扫了眼,仿若没有听到她的话,反而走到赵荣华跟前,罩下一片阴影。
  抬头。”他手里抱着暖炉,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嘈杂的院落因着容祀的到来,已然变得鸦雀无声,连同容清韵带来的婢女小厮,也都收敛了气势,低头往后退了退。
  赵荣华抬首,撞进他似笑非笑的桃花眼,那眼眸疏离,冷鸷,又像淬了毒的刀子,带着嗜血的疯狂。
  她又赶忙低下头,手被容祀牵了起来。
  掌中碎瓷沾着鲜血,有一滴落到容祀雪白的狐毛上。
  容清韵无意识的咽了下嗓子,开口就道,“她见了本宫不跪,还敢顶嘴,本宫只不过是教她规矩。”
  规矩?”容祀没抬头,牵着赵荣华起来后,掏出帕子小心给她剥去肉里的碎渣,“规矩就是你无缘无故让人砸了孤的小厨房,又趾高气扬的打骂孤的人,现在轻飘飘的说一句,要教她们规矩?”
  他声音轻柔,说话间气息喷吐在赵荣华的腮边,热燥燥的。
  她往回缩手,容祀眉眼一抬,她又赶紧老实的任由处置。
  他的手指又细又长,指甲划着赵荣华的皮肤,染上血后,他抬手,举到眼前,漆眸扫向对面有恃无恐的容清韵。
  你,配吗?”
  容清韵的脸霎时涨得通红,她攥着拳头,杏眼圆睁,骨子里的任性刁蛮彻底压下心里的顾忌,直直冲着容祀顶了回去,“我一个公主,难道教训不了贱婢!”
  容祀懒懒挑起长睫,皙白的脸上挂着嘲讽,“自己宫里的破事一件接一件,倒还有闲情跑我院里跋扈。”
  话音将落,容清韵腿脚不由软了下,她当然知道容祀在说什么。
  父亲汝安侯御极以来,先后封了两位妃子,数名美人,唯独皇后之位空悬。
  原本在幽州时候,母亲袁氏便是继夫人,执掌中馈,到了京城,反而始终有实无名。
  京中有不少北襄王的旧交,在联名请封容祀已故生母德阳郡主为理贤皇后之后,数番以袁氏出身低贱,不足统领后宫唯有,阻挠汝安侯册立皇后。
  也就是说,阖宫公主,只有她的母亲,没有名分!
  旁人心照不宣,此刻却被容祀当着众目睽睽无情挑破,犹如被人掌掴了脸蛋,容清韵的火气噌的窜到了头顶。
  她咬牙切齿的与容祀大眼瞪小眼,对峙了半晌,忽而愤愤将袖一甩,“我们走!”
  那老嬷嬷立时跑到她身边,准备伺候她动身。
  容祀凉眸一闪,“拦下。”
  你,你敢…”那个敢字莫名带了些许惊慌。
  袁氏经常叮嘱她,不要招惹容祀。
  她虽猖狂,却也少来主动挑衅,可昨日母亲被气得不轻,她那股子怨怒无处可泄,却也是打听了容祀不在院子,这才敢来放肆。
  谁知竟被他正巧撞上。
  胥策带着几十个侍卫,已将外院围的严严实实,原本站着的婢女小厮,齐刷刷跪倒在地,面如黄土。
  他们听说过也见识过二皇子的狠辣,此时巴不得从地上扣个洞钻进去,唯恐下一刻倒霉的就是自己。
  方才是谁踹的她。”容祀瞥了眼赵荣华裙角上的脏灰,目光无意的掠过众人。
  容清韵身边的老嬷嬷颤着手,豆大的汗珠从额头噼里啪啦掉下来,神情早已不复方才那般嚣张。
  忽然,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爬到容祀脚边,哭天抢地的磕起头来。
  殿下饶命,奴婢眼拙,奴婢该死,求殿下不要跟奴婢计较。”说罢,竟自顾自扇起耳光,噼啪的响声直戳人心。
  赵荣华自然不会自作多情的认为,容祀冲冠一怒为红颜。
  他变/态惯了,大概是想杀人。
  果然,下一秒容祀便满意的眯起眼睛,徐徐缓缓的感叹,“是你啊,都是老嬷嬷了,还这么不懂事,跟在蠢货后面,就能狗仗人势吗?
  啧,孤今日来的匆忙,没带什么刑具,便让这位嬷嬷尝一下梳洗之刑吧。”
  在场之人闻之无不大惊失色。
  梳洗之刑,就是用滚烫的热水浇满后背,再用铁刷子趁着肉半生半熟的时候,一遍一遍刷刮,最后把人刮得血肉模糊,痛苦至死。
  那老嬷嬷抬头错愕的愣了半晌,忽然两眼一翻,抽搐着昏死过去。
  容清韵张着嘴,想要骂出口的话就鲠在嗓子眼,两个侍卫已经拖着老嬷嬷的脚拖去了外院,紧接着,便听到令人头皮发麻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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