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如愿:“……”
伤害人的方式有很多种,他偏偏挑了最伤人的那种,她今日才发现他的嘴也是很毒的。
她哼了一声,誓要找到别的早起的时候,思索片刻,她眼睛一亮,立刻说道:“上次早起就在不久之前呀,送小青进宫殿试……”
越说越觉得不妥,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偷瞄一眼盛景, 他的神色倒是没什么变化, 不由得松了口气, 她就知道景哥哥没这么小气。
“那就这样定了,”盛景道,“明日卯时一刻,我会在你的寮房外等你。”
姜如愿愣住,这么早?和爹爹前去上朝的时间一样!
盛景无奈地看她一眼,其实已经不早了,甚至有些紧迫,日出就那一会儿,若是去得迟了,又得等一日。
“那好吧,”她勉为其难地同意了,“若是我没有起来,你便喊我一声。”
“到底是谁提议的看日出?”盛景笑着揉揉她的脸,满眼宠溺,“怎么这么不情愿?”
是哦,姜如愿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要回去睡觉了,明日我肯定能起来!”
豪言壮语是立下去了,但是翌日一早,她照样赖床。
明明卯时一到她便醒了,但是就是不想起,于是在被窝里翻来覆去,眼睛微阖,又舒舒服服地睡着了。
睡梦中,她迷迷糊糊地感觉到似乎有人挑起了她的乌发,发梢轻轻蹭着她的脸颊,痒痒的,她却不想动,双脚轻轻一蹬,脸陷进柔软的被褥里。
“这么不设防……”
她似乎又听见了景哥哥的声音,带着无奈与担忧,她本能地开口使唤他:“头发掉到脸上了。”
下一瞬痒痒的触感便消失了,她瞬间放心了,正要继续睡,额头上落下了一个热烫的东西,像热乎乎的馒头,从额头划到鼻尖,反复流连。
过了一会儿,被子被掀开了一点,馒头递到她的唇边,诱.惑着她吃下去。
怎么会有这么讨人厌的馒头!
姜如愿的馋虫被勾起来了,下意识咬了一口,下一瞬便响起了一声轻嘶,血腥味在唇齿间弥漫。
姜如愿大惊,这馒头怎么还带流血的?
她立刻睁开眼睛,对上一双黑沉沉的双眸,她心中一紧,看出是盛景,心跳渐渐趋于平缓,视线下移,便瞥见了他嘴唇上的血迹。
她缓缓地眨了下眼睛,再次缩回被子里,只留下一双无辜的眸子。
“你怎么来了?”她闷声闷气地开口。
盛景收回撑在她周身的手臂,直起身慢条斯理地用手背抹了下嘴唇,碰到伤口,细细密密的疼。
他微微皱眉,不过出血倒是不多。
“我叫了你许多声,只是你不应我,我只好进来了。”
没想到一来便给了他一个大礼。
盯着他瞧了片刻,姜如愿忽然反应过来,现在已经不是小时候了,她现在只穿着里衣他便大摇大摆地进来了!
“啊——唔!”
下意识的尖叫声刚喊出口便戛然而止,她瞪大眼睛,望着盛景近在咫尺的俊颜。
他似乎刚洗过脸,睫毛上还有未干的细密水珠,将他的睫毛变成一簇一簇的卷翘弧度,少了几分凌厉感,显得有几分亲和力,可他的眼底黑沉沉的,嘴唇上的伤口还在,又让人望而却步。
“别叫,”他声音微沉,“你想将旁人引来吗?”
姜如愿羞愤地扒开他的手,明明是他不请自来在先!
正要教育他几句,门外忽然传来娘亲的声音。
“愿愿?你怎么了?”
脚步声急急地往她的方向冲过来,姜如愿悚然一惊,看向盛景,他也心中一紧,环顾四周,这里陈设极为简单,根本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除了……
他当机立断,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这床不大,并没有多余的空间让他躲藏,可是又不能侧身,不然床上凸起明显,更惹人生疑,他只能直直地平躺着,紧挨着她温热的身躯。
姜如愿已经吓傻了,属于他的气息几乎是在一息之间便席卷了她,她浑身发烫,总觉得被窝里烫的可以烤红薯。
可是脚步声更近,她不能推开他,甚至还得趁娘亲过来之前抚平被子的奇怪褶皱。
直起身的时候,明显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喷薄在她的大腿上,她下意识蜷了蜷脚趾,抖着手去弄褶皱,但越着急便越弄不好,她咬咬牙,又躺了回去,闭上眼睛调整略急的呼吸。
门“吱呀”一声开了,她极力忽视身侧的盛景,感受到浅浅的光照在脸上,于是皱眉睁开眼睛。
“娘亲,你怎么来了?”她睡眼惺忪地开口。
见她好好的,许姝松了口气,放下举起的灯笼,只是眉眼间依然担忧,关切道:“方才你怎么了?为什么喊了一声?”
姜如愿有些无措,方才她只顾着遮掩痕迹,忘了去想应对举措,被窝里又热得厉害,她的额头上很快闷出了汗。
忽的灵机一动,她有些后怕道:“方才似乎做了噩梦,我梦见有鬼魂追我……”
为了让娘亲相信这个说辞,她边说边往被窝里躲了躲,却在不经意间摸到了盛景的嘴唇,她怔了下,正要缩回手,他却含住了她的指尖。
姜如愿大惊,都这个时候了,他还调戏她!
“别怕别怕,”许姝拿出手帕给她擦了擦汗,宽慰道,“这里是寺庙,按理来说应该没有鬼魂才是,若是再做噩梦,娘亲便去寺中为你求个平安符。”
“想必是因为咱们住在山上的缘故,都说山上的孤魂野鬼多,”姜如愿尽量镇定地开口,“娘亲你回去吧,我没事了。”
“可是你担心会害怕,”许姝体贴道,“我在这儿陪你一会儿,天亮了再走。”
姜如愿不敢留她,怕再迟一会儿便要露馅,娘亲虽然好说话,也支持她和景哥哥培养感情,但是也仅限于偶尔独处,亲亲抱抱都没什么,但是天不亮便共处一室,谁会相信盛景是刚来的呢?
将心比心地想一想,反正姜如愿不会信,推己及人,她不敢冒险。
虽然就算被娘亲发现了,罚她抄写经书或是跪祠堂都无伤大雅,此事也传不出去,但是她面皮薄,还未成亲便在娘亲面前做出这种不体面的事,她臊得慌。
“不用了娘亲,”她再次拒绝,“我不怕鬼魂,我知道那些都是假的。”
见她言辞坚决,许姝便也起身了,她还有事要做,于是道:“那我先走了,你再多睡一会儿。”
姜如愿赶紧点头,没想到娘亲又开始弯腰给她掖被子,她顿时有些慌,掖被子的时候手掌下压,不可避免地会有一些显眼的轮廓,可她又不敢伸手阻拦,怕抬手的时候让娘亲看见被子里面多了个人。
她紧紧地盯着许姝,许姝自然察觉到了,一边掖被子一边笑道:“怎么了?又舍不得我走了?”
见娘亲的注意力放在了她的脸上,姜如愿立刻甜甜一笑:“是呀,不过娘亲起这么早要去做什么?”
“与你伯母一同去求签,”许姝腾出一只手开了半扇窗,看眼天色道,“听说住持会亲自解每日前十位前去的香客的签,我得赶紧走了。”
姜如愿点点头:“那娘亲快去吧,不过天还没亮,下山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些。”
“放心,我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许姝直起身,“你再睡一觉吧,若是有事便喊阿景陪你一会儿。”
姜如愿:“……”他就在您面前呢。
“不行,”她斩钉截铁地拒绝,大义凛然道,“我和景哥哥还未成亲,不能共处一室。”
话音刚落,被窝里的人便极具存在感地勾了下她的里衣,手掌包住她的小腿,暧.昧地打着圈。
她忍不住一缩,身体瞬间紧绷。
许姝已经走出门了,闻言又回首柔柔一笑:“阿景是正人君子,无妨的,娘亲相信他的为人。”
姜如愿再次沉默,七夕之前,她确实也是这样想的,但是自从亲吻之后,他寻到机会便要亲她,看她的目光总是如狼似虎,什么正人君子,分明没有比他更道貌岸然的人了!
不过想到第一次亲吻是她主动的,姜如愿悔不当初,早知如此她才不会那样做呢!
“愿愿,你好香。”
正想得出神,被窝里传出一句沉闷的话,带着几分喑哑,还未反应过来,腰间又多了一只手,然后她便不受控制地转身,跌进一个滚烫的怀抱。
盛景埋进她的颈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姜如愿还惊魂未定,又被他扯进怀里,顿时生气了,她直接推开他,不高兴道:“娘亲还没走远呢!”
“原本共处一榻是无奈之举,我忍了,可是娘亲刚走你便来抱我,枉我娘亲这么信任你,”她连珠炮似的开口,“我都快吓死了,你都不安慰我一句,只顾着抱我亲我,你不是事事为我着想的景哥哥了!”
越说越委屈,她的眸中含了泪,幽怨地望着他。
盛景微怔,想去抱她,又怕再次惹她厌烦,于是立刻从床榻上坐起身,大跨步下了榻,只着足袜踩在地上——怕弄脏她的床榻,最后关头他还脱了鞋塞进床底。
因为着急,精心梳理好的头发也变得乱糟糟的,衣裳的褶皱比老太太脸上的皱纹还要多,姜如愿从未见过他这么狼狈的时候,上下打量他一番,唇角微动,差点忍不住笑出声,连忙收敛神色,继续幽怨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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