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团火燃烧着,姜如愿想也不想便往府外走去,装作是出门的模样,借机与他偶遇。
他已经下了台阶,抬眼往姜府看去,姜如愿也故作惊讶地扬起脸,笑盈盈道:“景哥哥,这么巧,你去上值呀?”
盛景微怔,根本没想到会偶遇她,她不是刚从靖王府回来吗?怎么又要出门?
他没多想,颔首道:“是。”
察觉自己的语气似乎有些冷淡,他顿了下,询问道:“你要去哪儿?”
姜如愿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问道:“你要巡哪条街?”
“朱雀大街。”
那就好办了!姜如愿笑道:“我刚好要去那儿买些首饰。”
盛景敛眉看她,总觉得她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他缓缓问:“只有你和玉珠吗?”
“原本邀请了棠姐姐同去,但她临时有事来不了了,”姜如愿苦恼道,“我只好自己去了。”
盛景眉宇微皱:“你一个人不安全,我送你过去。”
目的达成,姜如愿唇角微翘,怕他发现,她忙压了下去,矜持颔首。
“有劳景哥哥,待你下值,我请你用晚膳如何?”
盛景呼吸微滞,与愿愿一同用晚膳。
还未上值,他便开始期盼可以早些下值。
作者有话说:
43、改变
三月, 草长莺飞。
如今正是春色宜人的时节,姑娘们穿着轻薄绚丽的春衫与三两好友踏青游玩,少年郎们身着锦服骑马游街, 笑声不断。
姜如愿与盛景走在街上,因着是一男一女, 是以行在僻静之处, 但两人过人的容貌依然吸引了不少人猜测他们的身份。
“那位公子身着禁卫银甲,不会是折冲府的人吧?”
“难道是盛小将军?”
“瞧着极像。旁边那位姑娘……我怎么看着像是姜尚书的千金?”
“嗐, 怎么可能, 不是刚拒婚吗?”
“那……他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姜如愿闻言抿了下唇, 偷瞄了眼盛景,他神色淡淡的, 瞧不出什么,似乎并没有听到他们说话。
她便也保持沉默, 只是路过卖面纱的摊位时, 花了十文钱买了个白色的面纱,系上之后,她笑盈盈地问:“景哥哥,我好看吗?”
盛景望着她弯成月牙的眼睛,倏而微风扬起面纱,红唇若隐若现,他垂下眼睛,淡淡道:“愿愿, 不必如此, 我不介意旁人说什么。”
“我不是为了你, ”姜如愿继续往前走去, 轻快道, “我就是觉得面纱挺好看的。”
走出几步,回眸却见他还站在原地,她扬声道:“你还没说好不好看呢!”
盛景快步追上她,轻声道:“好看。”
他的回答总是一板一眼,没有花哨的词语,说的时候却格外真诚。
不多时,两人来到朱雀大街。
分别之时,姜如愿问:“你喜欢哪家酒楼?我先去订个位置。”
“都可……”顿了下,他改口道,“永安楼吧。”
那不就是他凯旋之时她待的酒楼吗?不禁又想起他朝她望去的那一幕,姜如愿面色微红,幸好有面纱遮掩,瞧不清。
远远地便瞧见折冲府的士兵往这边走来,她囫囵颔首:“好,那我先走了。”
盛景目送她走远,直到听到魏鸿志喊了一声“盛兄”。
“盛兄,你看什么呢?”魏鸿志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咦,那个身影怎么那么像小表妹?”
“就是她。”盛景没有隐瞒,“走吧。”
魏鸿志最后看了一眼,跟着转身,又问:“小表妹最近还好吗?我一直忙着修缮房屋一事,还没见过她呢。”
自从回京,他一直在府邸与折冲府两头跑,极少去姜府,每次去总是不凑巧,姜如愿不在府上。
“她很好,”盛景关心道,“院子修缮地如何了?”
“本就是直接能住的府邸,我就是简单弄一下,快完工了,”他笑的憨憨的,“等乔迁的时候,盛兄一定要来。”
“一定。”
那边厢,姜如愿去永安楼订了位置,然后直奔首饰铺子。
一个一个逛下去,没过多久便买了几件心仪的首饰,只是时间还早,她想了想,去了一家离永安楼极近的茶楼,边吃茶边看戏。
戏台上,一男子将士打扮,一女子依依不舍地折柳送行。
姜如愿愣了愣,不禁想起幼时,她缠着景哥哥扮演这出戏里的将军和小姐,脸上有些羞臊。
她一边看得津津有味一边想,真是讨厌,都快十年了,这出戏怎么还这么卖座。
终于演完了,她又有些意犹未尽,等待下一出戏的时候,茶楼中人声鼎沸,姜如愿左右看看,没想到竟看到了刚进门的姜宁怜。
两人对视,俱是一愣。
没过一会儿,姜宁怜雄赳赳气昂昂地过来了,身后的丫鬟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瞧着累得不轻。
姜如愿看不下去,示意玉珠分担一些。
姜宁怜皮笑肉不笑地坐下了,做出一副长辈的姿态,教训道:“你一个待嫁的姑娘,怎么整日出门?丝毫不守妇道。”
姜如愿想了想,歪头问:“姑母,你知道盛爷爷为什么能长命百岁吗?”
“为什么?”
姜如愿凉凉道:“因为他从来不多管闲事。”
“你!”她提起声音,茶馆里的人顿时看向她,她立刻压低声音,“我可是你的长辈,长辈说话你就得听着记着!不许反驳!”
“都说长兄如父,姑母,我爹爹也算是你的长辈吧?”姜如愿无辜道,“那我一会儿回家就让他禁足你几日,好不好呀?”
姜宁怜顿时熄了气焰,如今她在大哥心里的地位还不如一只小猫小狗,若是姜如愿扮个可怜,说不定大哥真的会听她的。
这个小贱人!
姜宁怜咬牙切齿道:“怎么还不上茶!”
小二连忙端了过来,小心翼翼道:“客官慢用。”
她将怒气发泄到小二身上:“上个茶这么慢,知不知道我是谁?小心我让我儿子把你的茶楼全端了!”
小二点头哈腰:“客官消消气,消消气……”
心里却撇了撇嘴,瞧着温柔和婉的模样,怎么是这样的脾气。
姜如愿示意他离开,心中一叹,自从鸿表哥做了官,姑母愈发“厉害”了,看见谁都能发难几句。
她不得不提醒道:“姑母,为了鸿表哥的仕途着想,您得收敛一些。”
“收敛什么,我巴不得让所有人知道我儿子是副都尉,”姜宁怜漫不经心地盯着染得殷红如血的丹蔻,“多气派!”
姜如愿耸耸肩,没再说什么。
又看了一出戏,天色渐晚,姜如愿道:“姑母,我先走了。”
“刚巧,鸿儿也该下值了,”姜宁怜站起身,“我跟你一块儿走。”
姜如愿抿了下唇,不想让姑母知晓她要和景哥哥一同用膳,不然她肯定又会说些什么。但是想了想,也没找到什么合适的借口,只得一同出了门。
没过一会儿,两人便遇见了往这边走的盛景和魏鸿志。
“小表妹!”魏鸿志赶紧跑过来,“你怎么和我娘待在一起?”
他面露惊喜,怎么也没想到居然这么巧遇见她,这么久不见,小表妹又漂亮了,也长高了。
就算余晖将尽,她也是长街上最为惹眼的存在,他的目光恨不得黏在她身上。
他邀请道:“附近便是永安楼,小表妹、盛兄,我请你们用晚膳吧?”
姜宁怜是女人,尝过情爱的滋味,自然嗅出几分不同寻常的味道,自家儿子看见姜如愿的模样,活像她那个死了的老公看见小妾的死样子。
她冷了脸,作为她的儿子,怎么能喜欢这个小贱人!
“鸿儿,回家去!”她压抑着愤怒,“府邸的事情还没忙完,跟我去看看。”
魏鸿志一想也是,还有好多事没做呢,只好遗憾道:“那我下次再请你们,一定要来啊!”
盛景和姜如愿一同颔首,目送他们远去。
只剩他们两人了,街上喧嚣,他们之间的沉默便显得格格不入。
晚风轻拂,吹乱她的发梢,姜如愿不自在地抚了抚,道:“景哥哥,那咱们去用膳吧。”
盛景颔首,两人进了永安楼二楼雅间。
好巧不巧,店家安排的正是上次的位置。
点了菜之后,姜如愿往窗外看了一眼,夜晚的朱雀大街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但是远远没有凯旋那日热闹。
她托腮感叹道:“景哥哥,那日你到底是怎么一眼就看到我的?”
盛景给她倒了杯茶,声线温沉:“经过这里的时候,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告诉我,‘抬头’。”
“这么神奇?”她有点不相信,但是唇边还是泄出几分笑意,就算是哄她的话,她也极为受用。
“是真的,”盛景抬起眼睛,目光灼灼,“愿愿,佛祖知道我想见你,于是让我抬头。”
他眸中的光太盛,姜如愿红着脸避开,不敢与他对视,讷讷道:“瞎讲,你又不信佛。”
盛景闻言一笑,没有反驳。
她不知道的是,她送的剑穗便是他的护身符,日日贴身放置在靠近心口的位置,让他得以在战场上所向披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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