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景迟疑地顿住脚步。
她将他拉了回来,小声说:“方才是骗你的,我想拥有我和你的孩子,只不过我想晚几年。”
虽然成亲了,但是她嫁的人是处处照顾她的景哥哥,所以总觉得自己还小,还没玩够便要做娘亲,她不想这样。
盛景揉揉她的脑袋,道:“好,那我便去太医院问问有没有避孕良方,不能伤了你的身子。”
他说完又要离开,姜如愿不高兴道:“你不许走,一个多月了,我们还没好好说过话呢。”
盛景正要应好,她却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泪汪汪的眼睛,满脸倦色。
昨晚三次,今早一次,她初经人事,自然有些吃不消,撑到现在已是极限了,歪在他怀里闭上眼睛,口齿不清道:“我们去床上说。”
这句话颇有歧义,盛景神色复杂地看她一眼,若不是她困得厉害,他真想再来几次。
两人复又躺在床榻上,姜如愿在他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周身都充斥着令人安心的熟悉气息,她忍不住感叹:“成亲真好。”
“是啊,成亲真好,”盛景静静地拥着她,第一次懂得“岁月静好”这个词有多么令人心驰神往,幸好,他已经全部拥有。
窗外有阳光撒进来,荡涤所有阴霾,满室明亮。
姜如愿再次醒来的时候,已临近黄昏。
她茫然地打量着四周,不是熟悉的陈设,心中一紧,又猛然想起自己已经成亲了,松了口气。
可是景哥哥去哪儿了?她摸了摸被窝里另一侧的温度,早已凉透了。
她唤来玉珠询问,这才得知他出府了,去见今日不当值的太医。姜如愿一听便知晓他是去询问避孕的法子了,不由得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这么着急做什么?
用晚膳的时候,盛景回来了,见她醒了还有些意外:“这么早?”
姜如愿嗔他一眼,等摆膳的丫鬟们退下才开口:“难道我还能睡一整日呀,那不就变成猪了。”
她睡饱了之后面色红润,气色更胜从前,盛景情不自禁地亲了亲她的脸,低叹道:“我可舍不得。”
用膳的时候,姜如愿不好意思提及那事,但是她有好奇心,是以视线在他的周身乱瞄着,似乎也没带回来什么东西呀,难道没有不伤及女子身体的避孕法子?
盛景自然知晓她在瞅什么,只当没看见,慢条斯理地用膳,偶尔给她夹菜,催她快些吃。
姜如愿问:“为什么要快些吃?”
难道是想早些告诉她吗?
盛景又给她夹菜,叹道:“你吃得太少了,今晚若是没力气怎么办?”
昨晚便一直哭着说不要了,若是将喊叫的力气留下来,说不定最后一次还能尽兴。
姜如愿:“……”
从前关心她衣食住行的景哥哥去哪了?为什么成亲之后满脑子之后都是这件事!
她气呼呼道:“今晚你睡书房!”
盛景微怔:“为何?”
“你不是我的景哥哥了,”她不高兴道,“以前景哥哥才不会这样说话呢。”
“现在我是你的夫君,”盛景握住她的手,坦诚道,“愿愿,我是一个十九岁的正常男人,从前亦没有通房妾室,新婚第一日不馋这个,馋什么呢?”
他说的这么直白,姜如愿涨红了脸,轻哼道:“用膳的时候不许说这个,你还是馋红烧排骨吧。”
说着她给他夹了一块。
不过她心里也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男子通常十五六岁便成亲了,景哥哥过了十九岁的生辰才成亲,着实有些晚。
用过膳之后,两人去庭院里散步。
夜风习习,吹乱姜如愿的发梢,她低头随意拨弄了几下,忽然瞧见墙缝里开出的黄色野花,不由得想起那片湖。
如今已是五月,荷花该开了吧?
盛景没注意过,他甚少去湖边赏景,隐约记得前几日母亲似乎提过,于是颔首道:“应该开了,明日咱们去看看?”
姜如愿不满:“为什么现在不去?”
今日月圆,柔和的光晕会撒满整个湖泊,月色下的荷花肯定也别有一番意趣。
她顿时心动起来,立刻便要拉着盛景往湖边走去,他却站在原地没动,任她怎么使力也拽不动分毫。
盛景道:“明日看一整日我都随你,但是今晚不行。”
她不解地望着他,今晚怎么了?
他低首望着她,眸若点漆,蕴着无限情意,姜如愿忽然反应过来,讷讷不语。
他却偏要说出来:“天色已晚,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夫人,就寝吧?”
虽是询问的语气,他却不由分说地将她抱起来,径直来到床榻上。
姜如愿往床边爬,忙道:“不行不行,万一有孕了怎么办?”
盛景将她揽在怀里,从袖中拿出一个小木盒,打开,是几个薄如蝉翼的东西,他道:“有了这个就不会了,试试?”
他压了下来,姜如愿又喊道:“还没梳洗呢!”
“那咱们去盥室,鸳鸯浴……”
作者有话说:
没羞没臊的小夫妻婚后生活~
72、回门
翌日, 用过午膳,盛景带着姜如愿来湖边赏荷。
五月还不算太热,日光和煦, 湖边尚有微风,轻轻一吹, 荷花摇曳, 像是置身于一片粉色湖泊。
两人沿着湖边慢慢走着,姜如愿觉得不太尽兴, 这里没有船, 亦没有桥廊, 只能在岸边观赏,好没意思。
盛景便道:“这几日我着人设计桥廊和湖心亭, 拿给你亲自过目,如何?”
姜如愿这才高兴起来, 想了想, 她又狡黠道:“景哥哥,会不会耗费很多银子呀,要不要拿我的嫁妆贴补?”
“会,”他一本正经地颔首道,“所以我决定明日我拿你几支簪子贴补。”
她拿团扇拍了下他的肩,立刻拒绝:“不行!簪子是我的命根子!”
盛景扬眉:“我送的也不行?”
姜如愿气哼哼道:“你送我了,便是我的,而且那上面刻了我的名字的。”
“那好吧, ”他假意叹息, “你送我的总可以吧?似乎也刻了我的名字。”
姜如愿怒目而视:“你敢!”
盛景笑着亲她一口:“不敢不敢, 我藏起来还来不及呢。”
她忙用团扇遮住半张脸, 小鹿眼环顾四周, 不满道:“以后在外面不许对我举止亲密,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盛景明白,但是总是情难自禁,他摸摸她的头发,歉然道:“以后我注意。”
顿了下,他又问:“牵手总可以吧?”
姜如愿主动握住他的手,笑盈盈道:“当然可以!”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走过了大半个湖,此处的荷花离岸边近,姜如愿忽然想采一些放进房中,只是需要涉水,她道:“要不然唤来两个小厮?”
盛景却已经弯下了腰挽起裤腿,道:“有我在呢。”
他蹚着水往荷花的方向走去,姜如愿有些羡慕,用手试了试水温,有些凉,而且湖边随时有人经过,她立刻放弃了这个想法。
“愿愿,要几朵?”
盛景的声音传了过来,她想了想,扬声道:“五朵!”
他应了声好,只是回来的时候却交给她六朵,姜如愿疑惑地望着他。
“成双成对才好,”他笑着望向她,眉眼温存,“就像我们一样。”
姜如愿又拿团扇挡住脸,不过这次不是吓的,而是羞的。
两人回到蔚景院,她哼着欢快的小调插花,盛景却准备出门。
她不解地问:“夫君,你要去哪儿?”
这两晚不知喊了多少声夫君,她下意识地便叫了,盛景虽然也开始习惯,但是还是情不自禁地过去亲了她一下。
她唤景哥哥的时候,声音是甜软的,总能激起他的保护欲,唤夫君的时候却是娇柔的,让他想起她陷在红色锦被中的模样,极致的白与极致的红,让他流连忘返。
他不敢去深想,回答道:“明日回门,我去库房看看,若是缺了什么,再去街上买一些。”
姜如愿眨眨眼,明日便是回门的日子吗?
她在盛府过得乐不思蜀,都快忘了,顿时有些愧疚,忙道:“那你多买一些。”
一个时辰后,盛景回来了,姜如愿望着堆成小山的礼物陷入沉思,好半晌才艰难开口:“夫君,明日你是要去提亲吗?可是我家只有我一个姑娘。”
盛景的语气颇为委屈:“你说让我多买点。”
那也不必这么多吧!姜如愿深深吸了一口气,算了算了,反正是给爹爹娘亲的,又不是给外人的。
翌日一早,两人带着提着大包小包的小厮们走出盛府,过了一条街,进入姜府。
她还没酝酿出几分归心似箭的情绪,转眼便到了家。
“嘿嘿,离得近就是好,”她转首看了眼两府的距离,笑盈盈道,“以后我每日都要回家。”
说完她看了眼盛景,问:“你答应吗?”
“答应,”他慢条斯理道,“只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也要过来。”
姜如愿:“……”这算是什么条件。
“愿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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