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这会儿没兴趣理她小意温柔的话,斜挑起一眼凌厉的眉眼,冷冰冰地问道:“湘文那边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燕王妃两只手绞着帕子,轻轻摇头:“还没,派出去的人说她很顺利地入了七弟的后院,很得七弟欢心,各种好东西都往她院子里送。怎么,这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去,她都去好几个月了,一条信息都没传回来,咱们派出去的人很多也没有音讯,这湘文怕是叛变了。”燕王厌恶地说。
燕王妃直觉不行:“这怎么可能呢?湘文娘老子都还在臣妾娘家呢!”
能派出去的必然是信得过,手里也捏着对方的把柄,不然万一哪天叛变呢?
燕王冷冷地说:“不然呢,她这么受宠,为何这么久一条信息都没送回来?咱们派出去跟她接洽的人也都没消息传回来?她怕是将咱们都卖了向老七投诚了。女生外向,也不知老七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勾得她忘了你这个主子。”
燕王早觉得湘文这么久没有丁点消息很不对劲儿了。既然曹石这种晋王的人都能见到她,说明她的人身自由并未受到严厉的限制,那她去了广州的所作所为就很可疑了。
燕王妃脸色发白,这个人是她身边的,如今出了这种纰漏,难怪燕王会对她如此生气呢。
她两只手不安地绞在一块儿,柳眉轻颦,语气不自觉地弱了几分,但还是为湘文辩解:“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湘文最是忠心,臣妾父亲又曾救过她一家,她不是那等忘恩负义之辈。”
燕王轻嗤,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啜了一口,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管家来报:“王爷,王妃娘娘,广州那边传来消息,玉娘死了。”
燕王手里的茶杯直接摔在了地上,横眉看向燕王妃:“这便是你口中所说的忠心耿耿的婢女!”
玉娘便是奶娘,她擅长乔装打扮,是湘文的上级,也是此事的主要负责人。
这下便是燕王妃也没法给湘文辩驳了,派出去的人接二连三地出事,除了湘文几乎都死光了。要说这事跟湘文没关系,谁会信?
就算她是无辜的,但任务失败,弄成这个样子,湘文也是一颗弃子了。
燕王妃脸色发白,连忙跪下道:“殿下,此事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看走了眼,坏了殿下的安排……”
燕王一句话都没说,大步起来,直接走了出去。
等人走后,燕王妃的贴身丫鬟连忙将她扶了起来:“娘娘,您的裙子都湿了,小心着凉,咱们先回房换衣服吧。”
湿哒哒的衣服穿着确实不舒服,但燕王妃现在哪顾得上这个。湘文是她身边的贴身丫鬟,如今出了这种事,燕王肯定不高兴,还是得想办法补救才行。
她推开丫鬟的手,低声说:“你速速去一趟广府,告知父亲此事。”
“是,娘娘。”贴身丫鬟领了令牌,赶紧匆匆出了府。
快过年了,广正初接到这个消息,也是恼火不已。
湘文这丫鬟,以前看着伶俐知趣,在燕王府也规规矩矩的,是个再妥帖不过的人,因此当王爷提出将她送过去时,广正初才痛快地答应了。
谁知道这丫头去了广州就跟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再也不听使唤,也不知哪出了纰漏。
但事到如今,打探原因亦无用,这人终归是没法用了。
广正初厌恶得很,直接叫来管家:“去,将湘文一家都发卖去西北,越远越好,我再也不想见到他们。”
留他们一命,已是他最后的仁慈。
管家连忙去安排。
广正初又叫来心腹,派他出去打听这次曹石突然去广州是为了什么?
曹石是拿着陈怀义的信去的南越,回来的时候又跟刘记商行的船队同行了半路,这事稍一打听就知道,再想要猜出其目的就更简单了。
广正初知道其实不光是晋王,太子和燕王也对这个富可敌国的刘记商行感兴趣得很。
一琢磨,他心里就有了主意。
他没办法让燕王消气,那只有转移燕王的注意力了。
广正初去了燕王府,见过礼后,便添油加醋地向燕王说了曹石南越之行的成绩:“……听说刘记商行特意将他送到了江南。曹石春风得意地回来,又有于子林那层关系在,这次刘记商行,恐怕要投效晋王了。”
果然,听说了这事,燕王也顾不上湘文了。
他气得直皱眉:“老七是怎么搞的?曹石在他地盘上这么活跃生事,他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老七将刘记商行拱手让人吗?真是个废物。”
晋王现在有兵,若是又有了大笔的银钱,岂不是如虎添翼。
这事他不能忍。
燕王去见了太子,开门见山问道:“二哥对这事怎么看?这么下去,咱们恐怕只能沦为大哥的陪衬了,我倒是罢了,只是二哥,您可是元后嫡子,如今朝中只知晋王,不知太子,我替二哥委屈啊。”
“你不必激我,咱们的目的是一致的。”太子脸色阴沉地说。
他非常气恼,说起来,还是他的人先给刘记商行抛出橄榄枝的,也是他先提议让刘记加入西北互市交易的。结果最后反倒便宜了晋王。
晋王,又是晋王!这人天生下来就是克他的。
燕王坐下:“那二哥说怎么办?真的要让晋王将刘记收入囊中吗?老七那废物,自己地盘上的肥羊都看不住,还能让晋王捡了这么大的便宜。”
但老七要不废,他们也不会都盯上刘记的巨额财物了。
太子眉眼间也尽是阴鸷,他阴恻恻地说:“不能让刘记落入晋王手中。刘记既不能为我所用,就将其毁了,而且这次咱们也可借机对晋王动手。咱们不能这么一直被动了,必须得抓住他的把柄。”
燕王看向太子,问道:“二哥可是有了办法?”
太子眼神阴狠:“这次西北互市就是个机会。我听说,不光是刘记,大哥手底下的商行也加入了西北互市。”
这个燕王也知道。当初晋王与太子、楚王的争端,他在背后暗戳戳地推了一手,时至今日仍无人发现。
晋王府下面的虞泰和太子这边的秦贤,都被发配去了西北。
事情已经过了两年,晋王想必是又重新启用了虞泰,将西北的生意交给了虞泰。
秦贤被贬谪到了西北的安州担任知府。
有秦贤在,想必太子是想通过他,对晋王动手,只是这事怎么才能牵扯到晋王身上呢?
燕王眯起狭长的眸子,看着太子:“二哥所说的机会是什么机会?可有什么是我能做的?”
太子勾唇冷冷一笑:“三弟尽管等我的好消息,到时候在朝堂之上与我站一块儿便是,三弟这份情,我给你记着。”
燕王见他不肯说,心里有了想法,嘴上却说:“二哥哪里的话,你我兄弟,自当同心协力。那弟弟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太子点头,笑着将燕王送了出去。
燕王看得出来,太子现在的心情极好,想必是这个所谓的办法能够给晋王添不少堵,甚至是直接将晋王拉下马。
但晋王如日中天,能直接毁掉其好名声和父皇信赖的,除了逼宫谋逆或是叛国,其他的些许小事,诸如晋王手底下的人贪污受贿之类的,父皇可能都会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不会因为这点事就严厉惩处晋王的。
但在西北,又是两国互市,逼宫肯定不可能,就只有叛国。
可要说晋王会叛国,燕王都第一个不信。
大哥志在那个位置,现又手握兵权,优势极大,怎么可能做出如此自毁前程遗臭万年的事?大哥还不至于糊涂到这种地方。
那在西北,又在互市这个关口,有什么能让晋王背上通敌叛国的罪名?
燕王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结合太子还要针对刘记下手,毁掉刘记一事,他已经猜到了太子的意图。
不光晋王在西北互市掺和了一脚,太子也利用秦贤在西北这个便利,没往里少捞好处,商行都开去了西北。可西北互市时间短暂,一年就那么一回,利润再丰厚,也不可能就指着那一个月过日子。
那平时呢?西北地广人稀,富裕的百姓更是不多,想要赚大钱,指着老百姓不大可能,太子他们莫非暗中在与拓拓儿人做买卖?
燕王越想这个可能性越大。
难怪太子不肯与他透底呢,估计是怕他猜出来。
燕王兴奋极了,这可是他的好机会,若是弄得好了,可以一次性将太子和晋王全部给拉下马,到时候他就长,谁还能与他争?
老五虽占了个嫡子,但名声可不怎么样,手里也没多少拿得出手的成绩,即便有个钱皇后相帮,他也不怕。
燕王快速回府,将广正初召来议事。
两人讨论了半天,觉得这确实是个不错的机会,但要怎么样将这事不动声色地把太子和晋王一块儿扯进去,有些难,因为燕王在西北没有布局。
广正初提议:“这事最好的办法是引得他们俩相争,自曝其短,拼个你死我活,咱们只等捡漏便是。现在没人,不若安排信得过的比较生的面孔,带着一支队伍装作行商前往西北,寻机会将此事透露给晋王的人马,引得他们双方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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