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又去冷宫了 (椰果双黄连)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椰果双黄连
- 入库:04.11
却还抽空问了一句,“今天哭什么?”
徐绾嫣两只手都被他攥着,抵在楚怀信的胸前,闻言思索了一阵,觉得此时此刻说那些丧气话不大好,然而想到那些丧气话自己又难过起来。
想哭又憋回去的表情,她嘴扁着,极力忍耐,看得楚怀信心尖儿一疼。
他吻在徐绾嫣的手腕处,“不问了不问了,明天再说。”
徐绾嫣到底还是落了两滴泪,边哭边点头。
“好疼……”
楚怀信眉毛一挑,“哪里疼?”
“哪儿都疼……”她半撒娇半嗔怒地瞧着楚怀信的眼睛,倔强地瞪着眼。
楚怀信低下头,鼻尖轻轻蹭在她的下巴处,喃喃开口。
“小狗不会,你教教我,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两口子很会
第68章 报复
后半夜, 天将将要亮了。
徐绾嫣出了一身的汗,身上黏腻腻的难受得打紧,手指都几乎没了力气懒洋洋地靠在楚怀信的胸口, 捋着他垂下的发丝玩儿。
也是得益于这么折腾一通, 倒把她那点子酒气给散了出去,此时虽是累得要命, 却已经没有那样不清醒了,只乖乖地等着楚怀信叫水洗漱。
楚怀信拢一拢被扯得松快不少的领口, 在唇上的伤口捻了两下, 微微的刺痛让他心生愉悦,嘴上还不饶人地调笑着,“这衣服能塞进去我,再饶一个你了。”
徐绾嫣这时起了羞愧的心,眼神飘忽地直往旁边跑, 却一不小心撞上了拾起地上茶杯的楚怀信的肩膀。
锁骨处一道红痕,不是很重, 却也足够显眼,楚怀信却满不在乎,只起身朝着门口晃荡。
记忆慢慢回笼,像是发条往回拧了两下似的,她那些大胆的话一蹦一蹦地戳着她的脑壳,徐绾嫣舔舔干.涩的嘴唇,开导着自己,成婚这么多年了, 有什么做不得的。
她的衣服穿得挺齐全, 两人默默良久以后, 楚怀信就含着笑给她披了外套, 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又将熄了的火炉重新点燃,没让她在这初春的夜里冻着。
楚怀信很快便回来了,沾了一身月色,寒凉似水。挪到火炉那儿把自己烤得暖和,听见隔壁偏房倒水声响起,才重回到榻边,把徐绾嫣从榻上抱起来。
徐绾嫣被他妥帖地抱在怀里,脚背紧张地崩住,险些抽筋。
浴桶很大,能放的下他们两人。
楚怀信抱着她,下巴点了两下,“试试,水温怎么样?”
徐绾嫣用脚尖轻轻碰了水面一下,又往里试探了两分。
瞧见她的动作,便知这水温度大概很是合适,楚怀信慢慢把她放到桶中,又小心地把她披散着的墨似的头发握在手中,免得沾了水受凉。
徐绾嫣静悄悄的,也不说话,仿佛刚才说出那些惊天骇地的话的人不是她一般,只默默擦洗着身子,耳根和脸侧被蒸汽熏得发红。
她抬头,“你不一起吗?”
楚怀信扬了扬眉毛,“你先洗,我一会再洗。”
徐绾嫣便也没再强求,快速擦洗一番之后,又被楚怀信给抱回了榻上,真真儿是一步路都没用她自己走。
楚怀信把她塞进被子里,又倒了杯热茶放在她手中,在她腰后垫了个软枕,才放心地去了偏房。
水有些凉了,然而不打紧。
换了新水,他快速擦洗一番,一时不察,有几根头发落到了水中,又被他用巾帛擦干。
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想着今日之事。
小满甚少情绪浮动如此之大,从前也没这样过,唯一一次大抵是她那次重病,自己求了佛珠回来,她大概以为自己不要她了,哭得很是伤心,也如今日这样,死死拉着自己的袖子,问什么却也不说。
然而今时今日,哪里有值得她哭得这样伤心的事呢?
他眉心轻轻拧着,嘴唇有些发白,然而被咬破的两处却泛着红,为他添了几分人气儿,鼻梁上还有未擦净的水珠,岌岌可危地悬在那儿,许久未落。
许久,他长叹口气,摇了摇头,走出了屏风。
夜色寒凉,然屋中却温暖异常,正是适合睡觉,如同拥在柔软又暖和的棉花中一般,让人直想奔着极乐而去。
楚怀信本以为小满会累得睡过去,没想走到屋内时却瞧见了人黑葡萄似的眼,往自己这头瞧着。
他一时失笑,随手将窗户开了个小缝通风,又到榻边,揉了揉小满凌乱的发丝,“怎么没睡?”
徐绾嫣张了张口,“我洗完澡就精神了。”
“唔……”楚怀信沉吟片刻,瞟了眼滴滴答答的水钟,如今已是丑时末,再不睡,明日怕是两人得双双头疼,黑眼圈落到脚底下。
他从床头博古柜的抽屉中摸出一把红木梳,虽不是什么名家之作,好在梳齿间磨得光滑,不会伤了头皮。
他握着梳子,轻轻地把徐绾嫣乱了的头发、打结的尾端都梳顺。
“今天为什么哭?”他语气轻轻,句尾坠着那么点微妙的软绵意思来,咬字间颇有几分徐绾嫣的风采。
他这话问得温柔,像是对待一团软毛的圆才人在他身上轻轻踩着似的。
徐绾嫣头微微偏着,嘴唇有了茶水的润湿变得重新有光泽,她含糊道:“我见了许太医……”
楚怀信闻言动作一顿,又装作若无其事,“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吗?”
“是你。”徐绾嫣抬头,目光同他猝不及防地对到了一起。
楚怀信下意识地移了视线,落在自己手腕上的咬痕时又移了回去,将问题推了回去,故作轻松道:“我怎么了?”
徐绾嫣犹豫再犹豫,“许太医说你的毒……”
“怕我死啊?”楚怀信从胸腔中传来一声轻轻的笑来,坏心思地捏着人的耳垂。
徐绾嫣苦着一张脸,又是要哭不哭的样,对于他这样无所谓的态度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许太医骗我了是不是?”
她寄希望于许太医夸大了实情,楚怀信其实没什么事,吃上两贴药便能欢欢喜喜地好了。
然而楚怀信却轻又快地眨了下眼,“没骗你。”
徐绾嫣嘴一扁。
“我见过你毒发的样子,那么疼,她怎么忍心给你下毒?她为什么要给你下毒啊,虎毒还不食子呢,她凭什么啊?”
“之后你一直都没让我见过毒发的样子,我也未曾问过,不知道你现在怎么样了,你为什么不让我看啊?”
“干嘛这样啊她?那当初直接不把你生下来好不好啊……”说到这儿,她哭腔停了停,觉得这话不大好,于是又找补着,“都是靠你自己才变成这么好的,她是你娘亲,一国的皇后,为什么这样啊呜呜……”
她咧着嘴哭,“你疼不疼啊,楚怀信……”
楚怀信本来的那点伤感都被她给哭没了,默默惊奇她哪来的这么多眼泪可哭,又被她红着鼻子仰天长哭给逗得哭笑不得,赶忙把人哭出来的斗大的泪珠给擦去。
看着看着,他突然问:“你想不想当女帝啊,小满?”
徐绾嫣被他问得直愣,倒是当场不哭了。
“干嘛啊?”
她披着一头黑发,定定地瞧着楚怀信。
楚怀信:“没什么,随口一说。”
楚怀信:“不疼的,你放心,我也没事的。”
“可是许太医说……”徐绾嫣又舔了下嘴唇。
楚怀信将梳子放回抽屉中,扶着徐绾嫣躺下,自己睡在她的外侧,将人拢在自己的怀抱中,身上只带着简单的皂叶味道。
“太医曾经还说你活不过十岁,眼下不也好好的?”他抓住徐绾嫣的一小片衣角,小小动作地揉搓着。
“解药找到了,只等派人去西疆拿了,别担心。”
徐绾嫣心中千番万番的不信,然而又听楚怀信往下说着。
“我母后……其实是个很有野心的人。”他喃喃开口,声音不大,然而却还是清清楚楚地传了过来,语气说不出的意味不明,有些怀念又有些冷淡。
这是他第一次和自己提到先皇后的旧事,徐绾嫣默默听着,从前她只当这是皇室秘辛,也没问过,楚怀信也未曾说过。
他像是狼群中领头的那只,所有的苦楚皆咽到肚子中,含着血泪站在崖边将自己沾染尘土的毛舔干净,在伙伴和他的配偶面前,又是那个傲然决绝的领头者。
徐绾嫣知道,他不想说,便也不会问。只在心中琢磨着,那位对自己还算不错的先皇后,为什么对她的儿子不好,却对儿媳很好。
楚怀信手搭在她的腰上,传来的温度很是舒适,“她很像先前的那个太子妃。”
先前的那个太子妃?
徐绾嫣想起来了,先皇在还是皇子的时候,有位青梅竹马,两人感情甚好,喜结良缘。
只是没多久,那位太子妃便香消玉损了,先皇也一蹶不振,京城中人人传颂太子深情呢。
“那是她的双胎姐姐。”
“双胎姐姐?”
楚怀信点头,“彼时京城正时兴什么祭祀算命,其中有的是真才实学,有些在里面浑水摸鱼,只等着捞上一笔,在神明面前胡说,胆子大的很。”
“三清门下好赚钱,有朝一日命来填……”徐绾嫣小声又诺诺地接了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