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又去冷宫了 (椰果双黄连)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椰果双黄连
- 入库:04.11
“我问他来楚国什么目的,对我们皇后娘娘又存了什么样的心思,这人直接说就是冲着你来的,也不知该说他直白好还是说他呆傻好。”
“我们商谈的时候他也承诺了,只要三年同他不开战,再开通边界贸易,他们一直被阿拉坦压着,竟是连周边的交易都做不成。”
楚怀信心中本就存疑,一个王子,虽然只是小部落的王子,怎么可能会是这样单纯的人?
听到翟庄说的那句“对皇后娘娘存了什么样的心思”,便更加谨慎起来。于是他长叹口气,“你做好准备吧,大概过了二月二,就差不多了。”
翟庄手上拎起一枚白棋,在上好的红木桌上转来转去,发出轻轻的微弱声响,应了一声:“我知道的。”
楚怀信又同他聊了些旁的事,大外甥今儿正巧被林佩抱出去玩了,却是没瞧见。
他俩东拉西扯地聊了好一通,最后楚怀信估摸着时辰,该回府把徐绾嫣叫起来了,免得睡多了头痛。
翟庄送他出门,抱着胳膊,“这三日不上朝,你又在丞相府呆着,真是舒服。”
他又伸了个懒腰,缓缓吐出一口气,“我也想和佩儿两个人一起缩在家里,也不用带孩子也不用上朝打仗。”
楚怀信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总有一天会致仕的——再说了,就算你致仕了,你儿子也得入朝为官的,我看小世子骨骼惊奇,定然能封个威武大将军。”
翟庄面色扭曲一瞬,趁着没人瞧见,勒住当朝皇帝的脖子,两人像少年时期还在学堂那阵子一般闹了好一通。
“我在你手下干一辈子,我儿子还能给你儿子干一辈子?”
“怎么,翟将军还造反?”
“别瞎给我扣帽子,我祖上根红苗正!”
这处是个小花园,他俩倒是来来回回地胡闹着,君不像君臣不像臣的,翟庄的袖子被楚怀信抓在手里,楚怀信的头发挂在翟庄衣服扣子处。
等到两人分开,楚怀信感觉自己左胳膊伤口直疼。
他一边将头发拨到脑后,一边吸着冷气。
兄弟确实不如夫人细心。
他踏出了府门,见翟庄还跟着,是以斜睨他一眼,“后面的路我会走了,送这么远?”
翟庄理着袖口,“什么啊,佩儿有些风寒,我给她取药去。”
“说来开春了,一会儿热一会儿冷的,倒确实容易风寒。”楚怀信同他并排走着,话题逐渐往家常而转。
这条街不太吵闹,甚至没有多少摆摊的,商铺门口也是安安静静很是小声,大抵因为这周围住的全都是京城中有头有脸的人。
出门扔块砖头,砸中的不是将军就是哪位尚书。
大家都住在附近,倒也不需要走多远。
药铺就远一些了,得越过这条街往城西去,那头热火朝天的,卖药的卖糖的,四处吆喝卖货的,还有站在门口扯着大嗓门揽客的店小二,真真儿是让人进去了说话都得靠喊。
临到了丞相府门口,楚怀信又拐了个弯,同翟庄继续并肩行着。
“你干什么去?”
“啊,突然想起来,去那家糕点铺子买点栗子糕回来,嫣儿爱吃。”
待到楚怀信拎着满手杂货回来,已经快到了用午膳的时候了。
初春的正午已经不那么冷了,他抬头半眯着眼看了看天,觉得应该不能再下雪了,身上出了层薄汗,袖口沾染了些尘土,怪不舒服的。
左手还有伤,便只拎了两盒胭脂水粉,还有一只蝴蝶样式的簪子——嫣儿这样灵动的簪子倒是少,她的妆匣中大多是些平淡的花草一类样式的,这种随着动作会动的簪子几乎没有。
嫣儿大抵不会喜欢这样的,但楚怀信拿着簪子站在铺前,觉得嫣儿可以不喜欢,但是无论如何也得备着,万一哪日又相中了呢,也算是它有些用处了。
右手拎着糕点铺今日的特色糕点,栗子糕蟹粉酥什么的装了一大堆,另外还有糖画儿还有炒的干果,够嫣儿趴在榻上看完五六本话本以了。
他拎了满手的东西,却依然十分轻松,嘴角微微上扬,上了丞相府的台阶,还有空看了眼门口石狮子兄弟俩的幼稚涂鸦。
他自己觉得给嫣儿买些东西不算什么,皇上自己逛街市也不算什么,大不了不让人家认出来就成了。可丞相府的下人们不这么想,看见皇上拎着这么多东西回来,门口的小厮哆哆嗦嗦地接了过去,差点跪下。
楚怀信吩咐着:“送到你们三小姐院里就成。”
那小厮又战战兢兢地应允了,捧着东西,像是朝贡一般,把东西往后院送过去。
楚怀信自己溜达着也往后院而走,经过窗子的时候发觉这窗户还关着,心中估算着嫣儿大抵是还没醒。
他推开门,屋中有些发闷。
楚怀信背着手,一身浅色衣衫更显得他姿态挺拔。
“还没起吗,小满?”他声音柔柔,坐在床榻上,看着在榻里缩成一团的身影。
谁想徐绾嫣挣扎着扭过脸来,面色潮红,额头上还挂着细汗,哼哼唧唧道:“我难受,楚怀信……”
作者有话说:
楚子哥:当地一位比较有名的、喜欢亲力亲为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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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知晓
楚怀信被她这样子吓了一跳, 俯身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声音低了低便十分温柔,语气中满是担心, “哪里难受啊?”
他嘴唇轻轻碰着徐绾嫣的额头, 只觉有些发烫。
楚怀信从袖中掏出块帕子来,仔细地把她的汗擦去, 捏了捏她的胳膊,心中担忧极了。
难道嫣儿头又痛了么?又要失忆不记得了吗?
亦或是到了嫣儿的月信?
他皱眉回想着, 却发现时间对不上, 那大抵不是这个缘故了。
徐绾嫣微微动了动,被子从她身上滑落,肩膀上露出些痕迹来。
她的肤色很白,稍微用些力气便会留下印子,饶是楚怀信再温柔再小心, 撑着她坐住的时候还是用了力气。
早间楚怀信先醒来时,发现她腰上细密的都是指痕, 却不想肩膀上还有。
他轻咳一声,不好意思地别开头,又低下身子,在她唇上吻了一下,几近纵容一般地安抚着她,又轻轻碾磨两下。
徐绾嫣一头扎在他腿上,手伸出来环住他的腰,几乎带了哭腔, 头轻轻晃动着, 像是在他腿上擦眼泪。
“我不知道, 我头疼, 还热,我不会是像那年一样吧?”徐绾嫣小声说着,声音依旧像是早上那般沙哑着,还莫名有些委屈。
楚怀信把人捞起来,抱在怀里,手掌覆在她的背上轻轻拍着,“怎么会,没事的,我出去找郎中啊,这段日子天气不好,许是着凉了也说不准。”
他的声音本就不低,此时在徐绾嫣耳边轻声哄着,还这样细心地拍着她的后背,恍惚间让徐绾嫣觉得,自己像是被人呵护的孩童,被他这样怀抱着,只想哭上一通,只为了让他多哄自己一会儿。
她心中这样想着,却只是在楚怀信衣服上蹭了蹭泪水,吸着鼻子,鼻腔被堵住,声音愈发娇甜起来,“你去吧……”
楚怀信起身走到桌前,摸了摸茶壶发现还不算太凉,便从其中倒了一杯出来,递给徐绾嫣。
徐绾嫣披着被子坐在榻上,伸出一只手接过茶杯,楚怀信细心地给她掖住被角,又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喝完了就放在床头,我马上回来。”
徐绾嫣乖巧地点了点头,捧着茶杯慢慢喝起来。
楚怀信一身浅淡衣袍不染尘埃,他的背很宽,长年的劳累又让他有些瘦弱,腰愈发窄,穿朝服尤其好看。
徐绾嫣目送着他伸手推开门,又将门合上,临关门的时候还对着她扬了扬眉毛,让她乖乖的。
徐绾嫣拉紧被子,不禁思索起这么多年。
仿佛从她认识楚怀信那天起,他就是如此。
成婚后有一日,二姐去太子府瞧她,彼时楚怀信正好也在。
凑巧商量的是哪位官员家中小儿子的婚事,楚怀信听了一耳朵也没走,三个人凑一起,好悬没把人家祖宗三代都挖出来,讲了八百句坏话。
楚怀信手中扒着柑橘,竖着耳朵听她们俩扯些闲话,心中已然琢磨起这位官员的把柄。
也是冬日,屋中暖炉烧得太过了,二姐都打着团扇轻轻扇着。
二姐坐在圆桌旁,她没甚坐相地几乎趴在了桌子上,楚怀信就坐在她旁边。
她热得口渴,怼了怼楚怀信的胳膊,楚怀信便马上能明白她的意思,拉来茶壶给她倒杯水递给她。
徐绾嫣一边接过茶杯喝水,一边继续同二姐聊着。
楚怀信很是上道,也给二姐倒了杯茶。
楚怀信扒了柑橘,递给徐绾嫣半个。
徐正思看在眼里,团扇掩面而笑,“嫣儿,你是小孩儿还是手不能用,怎的让殿下这样伺候你?”
徐绾嫣正咽下最后一片柑橘,手里还有楚怀信新递给她的,听见这话怔了怔,道:“习惯了。”
是了,她这么久以来已经习惯了,习惯楚怀信像对小孩一样对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