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又去冷宫了 (椰果双黄连)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椰果双黄连
- 入库:04.11
徐绾嫣偷偷地打量着他周身上下,见他没什么事才放下心来,“我当时只是图一时新鲜罢了。”
“那你不喜欢我给你吹的曲子吗?”楚怀信嘴角扁着,一副委屈相。
徐绾嫣含含糊糊道:“喜欢……”
这曲子叫《归于居》,平平无奇的名字。
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于其居。
取的是诗经中的意思,夏季白日热炎炎,冬季黑夜长漫漫,百年以后归宿同,与你相会在黄泉①。
徐绾嫣回头瞧他一眼,她的眼睛向来是好看的,眼角微微向下,大又圆润的眼睛很像猫瞳,时常含着水汽,或是映着烛光或是映着月光,亮晶晶地看上你一眼,娇嗔的小姑娘向来惹人怜爱,是在家撒娇讨宠的妹妹,是晚间温柔劝说的女孩。
“你用晚膳了么?”徐绾嫣又问。
楚怀信将笛子挽了个漂亮的花,闻言眼角弯了弯,“还没呢。”
从冠荆阁回去之后,他从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把这玉笛翻出来,又练了许久才找回握着气孔的感觉,勉强吹出几个音来,又在心中过了遍谱子,才拎着玉笛来冠荆阁唱曲,博美人一笑的。
美人似是害羞,不肯直接看着他。
楚怀信这段日子倒是有点饿习惯的意思,瞧着整日在朝堂上几乎快打起来的官员们便无心吃早膳,午间瞧了乱七八糟的繁杂冗文又是心烦气躁。
算下来他每日吃的最好的,竟是日日同嫣儿一起吃的晚膳。
徐绾嫣慢慢地眨了下眼,“给你留了一碗汤。”
随即便头也不回地进了殿内,依旧还是那样别扭。
楚怀信跟在她后头,踩着檐下的月影,也进了殿。
汤还温着,饭也还热,还有一道清炒小菜给他留着,徐绾嫣坐在旁边,一边扒着干果吃,一边翻着新得的游记。
安寝之时,徐绾嫣将一排团枕放到两个人中间,又拍了两下,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楚怀信将外衣脱下,换了内衣,回头瞧见这么一幕,也没说什么,熄了外面的烛火,端了杯白水过来。
“喝点?省着明天早晨起来嗓子疼。”他将这大茶碗递给徐绾嫣。
她有时睡前忘记喝水,早晨起来嗓子便会疼,若是喝多了脸又会肿,楚怀信特意寻了个茶碗,是刚刚合适的量。
徐绾嫣将茶碗接过来,喝了几口还剩了点,把茶碗又递过去,楚怀信看了看茶碗又看了看她。
徐绾嫣往榻里缩着,乖乖地自己盖好被子,“陪你用膳的时候干果吃多了,眼下这水是喝不下去了。”
楚怀信也没说什么,将碗里她剩的水喝完,放回桌子上,放下床幔,准备睡觉。
刚刚躺下,便感觉到腰后的团枕硌得慌。
徐绾嫣缩在床榻内侧,小小一团,咬着嘴唇,丝毫未有睡意,揪着被子上微微翘起的毛边。
半晌,她感觉身后有些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听着声音,有人将被子掀开,又翻了个身,趴在了中间的团枕上,继而停了一阵,仿佛在观察些什么,然后又接着翻越团枕山,最终一声闷响落在了她身旁。
她又听见缎面的被子沙沙地响了半天,也不知道那人在干些什么,只过了一会儿,那人搂上了自己的腰。
她有心想躲,却忘了自己已经缩在了床榻最里面的位置,于是只好在那人把头都凑过来的时候,小声道:“这么大的地方,做什么非得同我挤在一处?我放在那的团枕你看不见吗?不许过来。”
她艰难转身,想把人推开。
可是一转身,便和那人鼻子撞鼻子,一双蕴含着满满笑意的眸子闯进了她的眼。
这姿势实在暧昧,耳鬓厮磨,大抵如此。
两人的呼吸交缠,拥抱着缩在床榻一角,连光都非常暗,只能看见彼此眼睛中的那抹亮色,以及其中倒映着的自己。
徐绾嫣半分不敢动,还想往后挪挪,同他呼吸交缠让自己有些心颤。
楚怀信柔柔一笑,把放在她腰上的手抬起,轻轻地搭在她的脑后,力度刚刚好,不会让徐绾嫣觉得不适,又恰好让徐绾嫣不能再往后退。
两人躺在这里,楚怀信只需往前一点,便能吻到她的嘴角。
他等了片刻,徐绾嫣没说话。
于是他先闭上眼,睫毛轻颤着。
徐绾嫣几乎怀疑他颤抖的睫毛都要碰到自己的脸。
他鼻梁很高,需得略略斜一些才能吻到徐绾嫣,是以他又歪了一点头,缱绻地吻在徐绾嫣的唇角。
徐绾嫣没有躲。
只安静地被他环着,感受他温柔又饱含爱意的轻轻亲吻,从唇角到鼻尖,一点一点在唇峰处触碰,慢慢含住唇瓣,呼吸都变得灼热。
徐绾嫣顺从地将手抵在他的胸口,听见他轻笑了一声。
徐绾嫣想开口说些什么,然而离得太近,不由得让她声音小小,几乎有些嗫嚅的感觉。
“你笑什么?”
楚怀信不说话,和她额头相抵。
徐绾嫣睁着眸子瞧他,好心提醒道:“这样不好看。”
“……”楚怀信将她搂紧,“好看。”
沉默。
只是被子的摩擦声。
半晌,徐绾嫣道:“真的不好看。”
楚怀信闭着眼深深吐出一口气来,半强硬半轻柔地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
“睡觉。”
徐绾嫣在黑夜中眨了两下眼睛,抿着嘴唇只觉那处发热,思索一会儿,把手放在楚怀信偏热的肚子上,寻了个舒服的位置。
困意逐渐翻涌,楚怀信握着她的手,一点一点摩挲着,让徐绾嫣更是困起来。
“睡吧,明天早晨不吃药膳了。”
徐绾嫣“腾”地翻身坐起来,“真的吗真的吗?”
楚怀信被她吓了一跳,食指搭在中指上,轻轻弹了她一下,把炸了毛的小猫捞回来,抱在怀里,佯装凶狠道:“快睡!”
徐绾嫣这才老实下来,缩在他的怀里慢慢闭上了眼。
————
冬日里的日头即使是正下午也没那么刺眼,更何况凌晨的时候,雾蒙蒙的照不亮天。
楚怀信依着平时的时辰起来,低头瞧见了徐绾嫣顶着乱七八糟炸了毛的头发躺在了枕头下面,打着横睡,一只脚还放在了自己腰上。
楚怀信:“真是拿我当汤婆子了,捂完手捂脚。”
他轻轻地往外挪了两寸,瞧见那团枕被他们俩踢了一地,还颇有些不好意思,只好默默地捡起来放到床榻上。
祝参正在殿外侯着他,见他出来,忙披上狐裘,“皇上,宋大人昨天晚上殁了。”
楚怀信动作一顿,“太医……”
“太医去的时候已经不太成了,几位太医一同忙活到了后半夜,丑时末的时候咽了气。”
楚怀信闻言长叹一口气,心中有无尽的哀伤,自己幼时的夫子,临了没见着最后一面,甚至连他生病都是前一天知道的。
他摆了摆手,吩咐小厮去取常服,“今日早朝免了吧,默哀三天,也算是尽了我最后的心意吧。”
“一会儿……”他回头看了眼漆黑的内殿,“一会儿我们先去宋府,嫣儿醒了告诉她一声,她若是还记得夫子,你便让御前侍卫陪她出宫,若是不记得了,便不必了。”
他刚吩咐完这事儿,就听见身后有些响动,徐绾嫣从屏风上把披风拽了下来,胡乱地盖在身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踉跄着走过来。
祝参微微移开视线,弯腰行礼。
楚怀信回身,把她拢在自己的狐裘中,手拖在她肩膀下面微微用力,便把她抬起来一点,落在了自己的脚上。
“我吵醒你了?怎么不穿鞋?”楚怀信把她一捋睡乱到额前的头发拨到后面,小声呢喃般地问着。
徐绾嫣怕自己摔了,于是搂紧他的腰,“我听见了,夫子殁了,我也要去。”
“小时候他罚我抄过好多文章,又让我背了好多的名人传记,若不是他我也不会对画画儿和梅花感兴趣,京城也就没有梅娘了。”
“他生病都没有告诉我们,我听见了,我们送送他吧。”
楚怀信点点头,“你还记得他?”
“嗯,记得。”徐绾嫣眼中含着泪,脑海中不断闪着那倔强又脾气古怪的老头。
楚怀信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两人收拾一番,便踏着初升未升的日光,出宫去了。
宫外,京城,早点铺子刚刚出摊。
“怎的这个时间路上这么多人?”徐绾嫣掀开轿帘,眉心微蹙。
楚怀信也跟着向外看去,街上人们行走,表面上看着像是正常赶路,可楚怀信敏锐地发觉他们神情中的探寻。
他们的服饰看起来干净利索,不像是寻常赶路人亦或是商贩,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那样的气质,反而十分整洁,连一块油渍都没有,袖口收紧,更像是劲装。
楚怀信掀开帘子,双眼微眯。
漠北人。
作者有话说:
①:取自诗经以及翻译
推推预收强取豪夺+追妻火葬场+那什么文学《见春灼》嘿嘿
世人皆知,霍小将军,性情暴戾,荒淫无度。自小没有母亲庇佑,上有天子纵容,在大梁名头可止小儿夜哭,令万物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