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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萝 [强推] (遗珠)


  男子噢了一声,若有所思:“陛下可真坏。”
  阿萝颦眉,很快又舒,纠正道:“你不能这样讲。”
  “你只能说,他在找了我、又一直不来这件事上,确实是挺坏的。但……他也送了我衣裳。这就是好的。”
  人乃生灵,远胜笔墨复杂,不是非黑即白——这是她与魏玘相识后,体会最深的一点。
  男子听罢,面露微笑,上下打量阿萝,目光里多了几分未明的赞许。
  他道:“你很聪明。”
  说完,他走近,自身后递出一提食盒,又道:“倘若陛下向你致歉,又为你带来茶点,不知能否抵消他迟来的过错?”
  阿萝一怔,立时杏眼圆睁。
  饶是她娇痴无邪,也当即惊觉——面前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魏玘的父亲、大越的皇帝魏翀。
  该怎么办?她居然在和越帝议论他本人!
  小少女呆住,几乎凝滞原处,连行礼也忘了,白净的小脸漫开红,漾着显见的羞愧。
  越帝不恼,只笑道:“这样还不够吗?”
  “看来……”他话语一曳,边说着,边向阿萝递腕、示意她收下,“二郎能赢得你芳心,确实下了不少功夫。”
  提到魏玘,阿萝心尖一颤,这便醒回神来。
  “够了的。”她接过食盒,“您给我太多了。多谢您。”
  两手提着食盒,她又掀起眼帘,小心翼翼地觑着帝王:“您是怎么知道的?”
  ——是在说她和魏玘的事。
  哪怕知晓魏翀身份,她也不算紧张。可一旦提到魏玘,她整颗心就惴惴不安地悬起来了。
  越帝仍笑着,轻描淡写道:“朕听说了。”
  阿萝颔首,不再追问。她想自己居住于肃王府中,真有传闻也不足为奇。
  越帝也不多言。他收回目光,扫向旁侧的茉莉花丛,又与阿萝道:“你喜欢大越吗?”
  换作旁人,听见如此提问,多半会见机行事,赞颂帝王功绩与恩德;亦或是暗生困惑,揣摩帝王真意,避免祸从口出。
  可阿萝到底与旁人不同。她心肠柔软,性子率直,与越帝相处时,少了几分随处可见的恭敬,便也多了几分难能可贵的坦诚。
  她不作掩饰,依着本心,答道:“喜欢,也不喜欢。”
  “不过,相比之下,还是喜欢更多一些。”
  “大越很大,很漂亮,虽然有坏人,待我的族人并不算好,但我也在这里结识了许多好人、朋友,有所收获,更……”
  至此,她垂眸,睫帘翕动一下,又抬起,对入年长君王的双眼。
  她的嗓音温软、微颤,溢着不安与局促,却掷地有声、格外坚定:“更遇见了子玉,遇见了我爱的、也爱我的人。”
  说这话时,阿萝诚然是紧张的。
  她对越帝的所有了解,都来源于旁人转述,全然不知对方的脾性。
  纵是如此,她仍要开这个口。她想,魏玘与她并没有做错什么,不该临阵脱逃;何况越帝已经知晓,二人更不必有所隐瞒。
  越帝聆听着,没有打断阿萝。
  他凝目,与阿萝对视,探向她净澈、明亮的双眼,自其中瞧见光辉,便有一缕笑流露出来。
  “那就好。”他只道。
  阿萝怔住,眉眼错愕,感觉难以置信。
  她本以为,越帝的反应会更加激烈。为此,她甚至做好了被训斥、被惩罚的准备。
  可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这桩天大的、让她与魏玘严阵以待的恋情,竟在三言两语间,如水痕般化开,仿佛午后的一粒清露,转瞬就消散无踪。
  为什么?阿萝不知道。
  她迷茫地眨眸,去看那双略显老迈、却辉光熠熠的眼,忽然窥见一抹悲。
  那是一抹很深、很淡的悲——铺在越帝的眸底,呈出清明的万里山河、锦绣江川,忽变成一把高悬的王座,周遭再无旁人。
  阿萝不懂这股悲,无法理解内里的情愫。
  她只是本能地感觉到,年迈的帝王情绪不佳,仿佛坐拥万物,实则一无所有。
  懵懂的少女垂下头,经过刹那的苦恼,旋即作出决定。
  “窣窣。”衣袂摩挲着。
  一双小手捧起食盒,送往越帝面前。再往上,则是阿萝的面庞,清丽、水秀,尤是一双乌亮的鹿眸,清凌凌地折出暖日的灼光。
  “陛下。”她道,“我们一起吃、一起赏花吧?”
  “虽、虽然……”
  她抿着嘴,白颊微红:“虽然茶点是您送给我的,但从前,我不好受的时候,总会和我的朋友阿莱一起煮菜、一起摘花。”
  “您也试试,好吗?”
  越帝扬眉,一丝惊讶转瞬而逝。
  随后,年迈的帝王轻轻笑了。他凝视阿萝,分明与她相对,目光却格外旷远,竟似透过她、去看她身后的茉莉芳丛。
  “你确实是一位好姑娘。”
  越帝气息微沉,又道:“和你的母亲……很像。”
  作者有话说:
  不得不说,本文的主线是爱恨情仇(闭眼)呜呜呜我笔力和脑力都有限,没有什么很宏大的剧情。宝宝们感兴趣的话可以在评论区猜猜看魏爸故事,我准备了猜中小红包!
  [1]这里想和宝宝们说个没用(?)但很有趣的小知识。巫族的盛装有借鉴苗族的衣服,《风起苗舞》这本书里介绍说,苗族在制作蜡染布的时候会在染料里加上鸡蛋清,这样底布就会闪亮有光泽。实在是太厉害太有趣了!!


第105章 捉刀人
  听见母亲, 阿萝扬眉,错愕之色一览无余。
  她滞了须臾, 再开口时, 不禁放轻声音:“陛下,您认得我母亲吗?”
  陡转的话题出人意外,一度令她忽略——她自幼囚居小院、默默无闻,身世之谜更受巫王、魏玘等人掩藏, 本不该为越帝知晓。
  越帝闻言, 些微舒展眉宇。
  “不错。”他嗓音含笑, 却悠远、寡淡,“朕与你母亲……从前是朋友。”
  从前。短短二字, 足令阿萝颦起眉黛。
  她掀起眼帘,打量越帝,见他五官苍劲、面庞硬朗, 只此一眼, 已能拟出他从前风采。可又正是这从前,让他神情哀淡如此。
  “如今不再是了吗?”她问道。
  越帝又一次点首,唇边弧度微薄:“不再是了。”
  “出于种种缘由。”
  言罢, 他似乎不愿再说, 未待阿萝回应,便沉声道:“曹忠。”
  “臣在。”曹内监应声而来。
  越帝不语,一抬下颌。曹内监见状会意,很快低身退出。
  阿萝看在眼里,正疑惑着, 便见曹内监再度入内, 带领四名朱衫宫人, 逐次搬来了两只胡桃木月牙凳、一方竹藤编茶案。
  待宫人拭净凳面, 越帝撩袍,落座凳上。
  “坐。”他与阿萝道,“方才那盒糕点,你且留下品尝。如若有心,不妨趁花期正好,与朕同坐片刻、饮些热茶。”
  阿萝点点头,收了食盒,依言入座越帝身侧。
  二人动作之间,其余宫人仍在忙碌,端送瓷碗、竹扎、银鍑、茶巾、风炉等器具,陆续摆放于茶案之上,堪称琳琅满目。
  准备末了,又有女官煨饼、碾茶、烹煮等。直待热水三沸、茶汤分盛,众宫人方才离开。
  阿萝一手托腮,在旁瞧着,既是觉着新巧,又嫌工序麻烦。
  一时间,她思索将来,想她与魏玘成婚后,随他入住越宫便罢,若还要受如此条框约束,定要难受极了。他应当不会对她这样狠心。
  正畅想时,忽听越帝道:“巫人待遇如此,确实是朕的不是。”
  他措辞平易,口吻却很郑重,一字一句如磐石坠落,不知压往何处,竟有千钧重量。
  听出他话里分量,阿萝心神一凝,不禁抬眸,与越帝四目相视。
  越帝的眼和魏玘很像,嵌着两汪墨似的浓黑,但更深邃、更平静些——纵然如此,她仍能自其中读出悔愧与歉疚。
  阿萝默不作声,忖了片刻,才摇头道:“这不是您的错。”
  她很清楚,两族能有如此局面,绝非朝夕可成,而系日积月累、集腋为裘。
  尚在翼州时,饶是她施药、义诊,仍有越人冷眼待她,对她巫族出身耿耿于怀。如此看来,改善两族关系依然前途慢慢、尚需努力。
  而越帝身为君王,境况大抵与魏玘类似,身处金笼之中,总有顾虑与考量。将巫族处境归咎于他,显然有失偏颇。
  何况此刻,她更想帮帮越帝,一如曾经对魏玘心生恻隐。
  这名至高无上的帝王,已然称心如意,依他先前所言,有热茶在手、繁花在前——可为什么,他眼里仍覆寒霜、冰雪未化?
  阿萝不明白。但她依然为他而难过。
  她眨着眸,睫羽轻颤,觑向越帝,轻声道:“陛下,我该怎么帮您?”
  “我要怎么做,才能让您好受一些?”
  越帝不语,挪移目光,眺向满庭茉莉,点点素白映入眼底,宛如漆夜辉火。
  片刻后,他执起一盏茶,方才回望阿萝。
  他道:“小娘子可会唱曲?”
  唱曲?阿萝微微一怔,回忆倏而翻涌。
  同魏玘相遇之初,她坐在他身旁,唱起蒙蚩教她的歌谣,借此探知外界讯息——如今,她已和他并肩而行,走过山川与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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