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勾唇,“没关系,安排好了就好,我也是着急就想下来看看,既然没什么问题我便先回去了,辛苦师弟了。”
“我,我送你回去吧,师姐?”
那人刚鼓起勇气开口,归心却摇摇头,“宗主不在,宗门内还需要人手,你先去忙吧。”
她声音温温柔柔,甚至有些淋了雨之后的虚弱,但那语气却没留给他商量的语气,那人只好连连点头道好。
归心看着他离开,确认人走远后她才敢快步往山上走去。
刚回到自己院子她便扶着院墙吐出一口血,可这也值得,起码及时赶回来,恰好还有了人证证明自己一直在十方宗。
身体疲乏到了极致,归心将将躺下没多久,外头便传来谢长闲大声呼喊她的声音。
“师姐!师姐!”
归心无奈只得开门,笑着问他,“不是让人看着你不能到处跑吗?你怎么来了?”
“云青青受伤了!她说你有法子让我来找你!”谢长闲满脸焦急,又半是狐疑。
归心愣住片刻,带着他往院外走去,顺道柔声反问:“我没有灵根,能有什么法子?怎么不去星峰找人?”
谢长闲立马吐槽:“我就说嘛!她非说你有法子,不过我已经提前让人去星峰找陈师兄了嘿嘿。”
“师姐你不是不舒服吗?要带我去哪儿?”他站在原地不再跟着归心的脚步走。
归心回头看他一眼,眉眼温和,林风吹拂着她不乖的发丝,裙角流云似的微晃着。她又回过头接着顾自往前走,她道:“不是讲云青青受伤了?师父与师娘不在,长老们也有事忙,我便代为去看望。”
谢长闲连忙跟上,嘟囔着,“也对。”
云青青与其他弟子一同住在墨山,归心二人抵达之时,已经有星峰的弟子提前到达在替她看伤。
“云青青你是不是有病?要不是我提前让人去星峰找陈寅师兄,你今儿就得疼死在这。”谢长闲一进门便开始嚷嚷,翻着白眼,“师姐一个灵根都没有的人能有什么法子救你,你真是病糊涂了。”
屋子里的人见他们来,纷纷对着归心叫了声师姐。
归心点点头,关心的看向床上的人,“伤势如何?可要紧?”
陈寅脸色不太好,他摇摇头,“她道浑身都痛,可我竟看不出伤在何处,只是她体内灵气乱撞,确实不太平稳。”
“你不会是没病装病吧?”谢长闲皱紧眉头。
云青青没有理会他,只紧紧盯着归心,问:“师姐脸色怎么看起来也不太好?是受伤了吗?不如也给师姐瞧瞧吧?”
作者有话说:
撒花花~
第18章
她话音刚落,谢长闲便又瞄一眼归心的脸色,确实不太好看。
听说她今早遇到了事情,还托人给他带了点药草来,也不知道做什么用的。
他想了想,拉着归心到一旁坐下,对陈寅道:“陈师兄也给师姐瞧瞧吧,她底子不比我们,要是严重了回头我爹娘可又要罚我了。”
归心笑了笑,摇着头讲:“早上淋了雨受了点惊吓,不碍事。”
她视线与云青青撞上,没有丝毫躲避,安安静静坐等陈寅又给云青青检查一遍。半会儿之后,陈寅皱紧眉头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眼神躲避着。
“我,我医术可能还不够精湛,看不出是什么问题,不如等师父和魏师兄回来了再请他们来替你瞧瞧?”
云青青收回手,冷声道:“不用了,我想歇息了。”
她态度冷漠,陈寅也不好再说什么,与归心点点头便赶忙离开屋子,谢长闲轻哼一声,“没病装病,师姐这么虚弱还得来看你。走吧师姐,我送你回去。”
他拉着归心的衣袖往外走,归心见云青青已经转过头去不再说什么便也作罢。
谢长闲不服气地跟归心吐槽着云青青,归心没有接话只是笑着。
谢长闲话说不完似的,边走边讲,甚至完全没有注意到路上没有几个弟子,不知道所有人此刻都在忙碌。也没料到刚刚离开墨山,身旁的人儿便将大部分的力量压到他身上,险些站不稳摔倒。
“师姐!”
“嘘——”
归心压在他肩头,艰难地抬眼看看他,“我淋雨受凉,脑子有些晕,劳烦小师弟送我回去一下,如今宗门之内正是忙时,切莫因我耽误大家,我回去睡一觉便好。”
谢长闲愣愣地扶住她,想叫人帮忙才注意到平日里来来往往许多人的南山今日出奇的安静。
他似乎也感受到了笼罩在宗门之上的紧张与危险气息,重重‘嗯’一声,扶着归心往玉山走,可还没走到一半归心便完全站不住,他只得将归心背起来。
送回玉山后他便在院子里守着,他不知道宗门里出了什么事,早上那个师姐也没告诉他,直说是归心师姐的命令,让他等着她来寻他。
但眼下他不能走开,如果有危险,他决计不能留归心一个人在这。
日头渐渐毒辣起来,他又换到檐下去坐着,靠着归心的床边,方便保护她也方便听里面有没有什么动静需要他帮忙。
今晨的大雨似乎对白日里的太阳没有任何影响,只是林间的风吹到檐下是还带着一股雨后的味道,少了几分燥热。
微风轻拂他的耳边,他好似听到了归心在叫他的声音。
谢长闲立马竖起耳朵,趴到窗户上听。
“阿闲。”
他听到好几声,连忙推门进去蹲到床边,轻声喊她,“师姐、师姐?”归心没有应他,很快又重新睡过去,他蹲在床边松口气,还好只是梦话。
临近黄昏之时,谢长闲坐在檐下打盹儿,有人已经进了院子甚至已经站到他身边都不知道。
“困就回去睡。”
来人冷冰冰地开口,谢长闲迷蒙地半睁开眼,瞧见身着黑衣的魏衍正站在他身侧,谢长闲立马来了精神。
“魏师兄,师姐她受了风寒从临近晌午睡到现在还未醒来。”他眼神担忧,压着声音生怕吵到里面熟睡的人。
魏衍点点头,“我知道,能进去吗?”
即便此刻他也还是顾忌着方不方便的问题。
谢长闲连连点头,“她让我不要去找人,但现在她睡着了不知道,你给她瞧瞧,然后咱们就出来说话,小声些,别吵醒师姐。”
他悄声推开门,蹑手蹑脚的带着魏衍溜进去。
窗户开着,屋子里只有林风的味道,归心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魏衍不是陈寅,他很快便发现归心身上有伤,且为魔气所造成的伤口,她身上还有些许魔气在折磨着她。
原来早上她就已经被那个魔域之人伤到,却一直没有表现出来。
他与三位长老与那人一路斗到凌日涧另一座山头,最后却还是被那人逃跑,但有长老猜测,那人修为之深多半也是魔使以上的人物。
被这样修为厉害之人的伤到她却整日都一声不吭,倒真与之前她二话不说摔下陡坡的时候一样。
谢长闲见魏衍面色严肃很多也跟着心都提起来。
“很严重吗?”他用气声问。
魏衍轻轻瞥他一眼,眼神示意他在窗户那儿看着外面,防止有人来。
谢长闲听话地走到床边守着,眼神却更多看着屋子里面,他见魏衍抬手用青色的灵力将归心的手臂包裹,里面混杂着颜色很深的灵气,他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
只是师姐从熟睡到不安稳再到痛苦□□他都看在眼中,忍不住走上前,“师兄,师姐不是受点风寒吗?怎么会严重到这样?”
按理来说,魏衍的治愈能力很强,不会让归心这么痛苦,更何况只是小小风寒。
魏衍抿紧双唇没有告诉他魔气的事情。
归心身上的这团魔气极其顽强,他一时之间也难以清除,她一个普通人的躯体肯定承受不住,而凡是受魔气侵蚀的普通人,无一例外全都成了以往那些难以对付的魔化物。
“阿闲。”
归心睡梦中皱紧眉头,表情很痛苦,两人都屏住呼吸不敢讲话,只听她断断续续地讲:“……放弃吧。”
两人对视一眼,谢长闲也挠挠头,“师姐的意思是……不用忙活了吗?”
魏衍垂下眼眸,“我再试试。”
他这次加大力度,引更多灵力为归心治疗,归心却在瞬间清醒坐起,满头大汗,五官几乎皱到一起,“你怎么来了?”
她声音沙哑。
谢长闲连忙道:“师姐你一直不醒,我便让魏师兄帮你瞧瞧,他是飞星长老的真传弟子。”
归心眼下一沉,视线与魏衍擦过,他眼神中的严肃与疑惑已经在告诉她:他已经发现了。归心强行清醒,压制住身上的不适。
“如此,便劳烦了。”归心颌首,又看向谢长闲,“小师弟去外间等候吧。”
谢长闲眼神奇怪地站在那儿看两人好几眼,随后才慢腾腾地往外挪。
当他出去后,魏衍站起身结下一道结界防止谢长闲偷听,他转身时看向归心,语气冰冷:“你为何去禁地结界?”
得到这个问题,归心便更加确信,秦纤巧他们离开十方宗是一个计谋,或许不是只针对她,但她也被列入了怀疑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