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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今天也只想咸鱼 [强推] (寒花一梦)


  明知她心下多半在为不必在他眼皮子底下习画高兴,赵崇收回手仍道:“不急在这两日,爱妃先好好养病。”
  云莺便道:“多谢陛下体谅。”
  赵崇又问她几句可曾用膳、喝药之类的话,云莺一一如实回答。
  得知云莺用过膳但未喝药,赵崇命人端来煎好的汤药,便扶她坐起身,让她就着自己的手喝药。
  云莺没有多推辞,想着喝完药大约皇帝便会离开,当下一气儿将药喝光。
  碧柳立时又捧上了莲子糖。
  赵崇给云莺喂得一颗,扶她重新躺下,可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赶着批阅完要紧些的奏折便过来清竹阁看云莺,这会儿自不曾用晚膳。
  也没有太多胃口,只吩咐准备三两个菜即可。
  云莺听赵崇让人准备晚膳,怔一怔。
  她面上克制着不流露出旁的情绪,心下怀疑皇帝今晚究竟会不会走。
  赵崇捕捉云莺心声,晓得她盼着自己离开,偏故意不提这一茬。
  慢悠悠用过晚膳,他歇息少倾,复命人准备热水沐浴。
  云莺彻底确定皇帝是不打算走了。
  她咳嗽两声,引得赵崇看过来以后方才说:“臣妾身体抱恙,不能服侍陛下,还请陛下移驾。”
  赵崇走回床榻旁,嘴角微弯,略略俯下身来看着云莺。
  “爱妃盼着朕走?”
  云莺:“……臣妾担心陛下会染了臣妾身上的病气。”
  “一点小病而已,太医也说不严重。”赵崇道,“爱妃安心养病,不必想这些有的没的。”
  云莺:“……”
  这人怎么天天搭错筋?
  赵崇听见云莺腹诽,眼眸微眯,转而一笑:“爱妃若觉得困便先睡罢。”
  云莺默一默,又掀开锦被跪坐在床榻上。
  “臣妾原便身体有恙,尚在调理之中,无法尽心服侍陛下。今日偏又不争气染上风寒,既不便服侍陛下,又唯恐过了病气,令陛下龙体染漾也受这等无妄之罪。若那般,臣妾万死难辞其咎。”
  “故而,臣妾有个不情之请,望陛下恩准。”
  云莺低头义正辞严说着,继而朝皇帝深深一拜,“臣妾请求陛下命内侍监暂撤了臣妾的牌子。”
  一番话可谓不识好歹。
  云莺暗自掂量,这些话怎么也会叫皇帝恼怒,哪怕不降罪却必定心生不快。
  如此一来,皇帝今后应会冷落她,不会再那样叫她伺候沐浴,去勤政殿习画之事亦可作罢。
  她也可以消停些。
  赵崇听见云莺请求他撤了她的牌子时,的确有些生恼。
  旁人求也求不来的,独她如此不屑一顾。
  但赵崇迅速便冷静下来了。
  因为听见云莺内心提及沐浴之事,记起是自己令她受惊,而那大约才是她会请求撤下她牌子的根本原因。
  冷静下来的赵崇虽然不喜欢云莺这番话,但无疑不会因此恼怒。
  他缓和情绪,先把生病的云莺塞回锦被下躺好,才手指轻抚她脸颊道:“这样的话爱妃往后不可再说。”
  赵崇语声格外的温柔。
  再配上他手指轻轻摩挲她脸颊的动作,仿佛无限爱怜,生生令云莺一阵恶寒,身子抖了抖。
  云莺内心变得有点儿抓狂。
  为什么呀?她说出这么不识好歹、不识抬举的话难得不值得生气吗?
  赵崇只当云莺正一门心思想避他,是害怕所致,未往别处想,顿一顿又道:“朕向来身体康健,这么点风寒病气伤不到朕,爱妃实在无须心中不安。习画之事,朕不会逼你,你尽力即可,昨日那副莲花图便很好。若有不懂不通之处,朕也可以为你指点一二。”
  回想起那副惨不忍睹的莲花图,云莺不懂所谓“很好”从何而来。
  她只晓得皇帝在睁眼说瞎话。
  再次万念俱灰的云莺:“……”
  赵崇见她耸眉搭眼,似乎灰心丧气,又摸了下她的脸方去沐浴。
  睡意全无的云莺绝望躺在床榻上,盯得头顶帐幔许久,终于接受皇帝对她无比宽容的现状。
  她怀疑自己现下不论做出多大逆不道的事情,皇帝都会选择原囿她。
  可这份偏爱究竟从何而来,便实在想不明白。
  晨早的头昏脑胀之感卷土重来,云莺摁揉过几下额角,决定按照赵崇之前所说先行休息,懒怠再理会他。
  迷迷糊糊中恍惚被抱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身上有些发烫,这般被抱着只觉得热,睡梦中的云莺皱眉,无意识伸手推了推,没推开,便也放弃了。
  赵崇把云莺搂在怀里,见她睡得不如往日安稳,轻轻叹一口气。
  可也没撒手,最终依然是这么抱着她休息的。
  翌日云莺醒来时,皇帝已经离开了。她感觉身上比起前一日舒服许多,便喊来碧柳服侍她梳洗。后来用早膳的时候,碧梧匆匆进来在她耳边道:“娘娘,那只波斯犬在竹林里刨出来个东西。”
  云莺抬了下眼:“什么东西?”


第25章 泛酸
  波斯犬阿黄在清竹阁大多数时候很自由, 除去夜间会被关起来免得乱跑。
  清竹阁外那片竹林更深受它喜爱,阿黄每日白天总要去溜达几圈,时不时还会蹿到竹林里刨坑藏肉骨头。
  谁想便叫它刨出东西来了。
  碧梧如此小心谨慎,云莺也猜得到不会是什么好玩意。
  当那东西被呈到她的面前, 看得两眼, 她挑了下眉,唇边漫开一丝笑意。
  巫蛊之术在后宫阴私之中从不少见。
  这个被阿黄新鲜刨出来的匣子里面便有个浑身扎满银针的巫蛊小人。
  上面的生辰八字不是她的。
  若她没有记错, 这巫蛊小人上的生辰八字约莫属于良妃蒋繁秋。
  但最有趣的其实要论做这巫蛊小人的料子——
  竟然是用的云锦。
  云锦珍贵, 又十分好辨认。
  做个巫蛊小人偏要用这种稀罕的料子,等于轻易将后宫里曾被赏赐过云锦的妃嫔尽数圈入其中。
  之前皇帝赏赐她的那两匹云锦依然在小库房里放着尚未拿出来裁制衣裙。
  而妃嫔中有云锦的自然不止她一个。
  贤妃那里是有的, 陈贵嫔尚为德妃的时候亦得过赏赐。
  前些日子蒋繁秋被晋封良妃, 所得晋封之赏里同样有一匹云锦。
  至于她们是否赏赐过其他的妃嫔又赏赐过谁, 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云莺便记不大清楚了。
  细细想, 却又基本可佚?以确认,只怕背后目的并不是单纯想要栽赃她。
  倘若对方此举目的是栽赃陷害她在后宫玩弄巫蛊之术,那么首先便不该用云锦这种料子,因她被赏赐的那两匹云锦尚未被动过不难打听。
  其次东西埋在清竹阁外的竹林里, 她明知波斯犬不时去竹林里刨坑藏骨头,为何会选择往竹林里藏,生怕不被发现么?其间的道理说不通,栽赃起来未免困难。
  何况她同良妃之间目下没有过节,不是良妃换作其他人也一样。
  以皇帝近来只翻她牌子的表现,这后宫没有人比她风头更盛,她也没理由要做背后扎小人的事。
  诚然也存在一种可能, 便是那人在等一个时机, 譬如想要等到她动过那两匹云锦才设计将此事“揭发”出来。但那样, 一切都难以在对方的掌握之中,而如若无法掌握局面,又注定难以达成目的。
  然而,假如背后之人本便希望事情被发现又大不相同。
  这般则是想借她的手去达成其他的目的。
  她一个“宠妃”,发现自己被陷害,焉能不生恼?焉能不呈明皇帝?
  皇帝宠爱她,又岂会置之不理?
  届时究竟会查出些什么,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可想要利用她不是这么容易的。
  若是栽赃陷害,手段如此拙劣也伤不到她,她全然不必着急上火。若是想借机利用她达成某些目的,她既晓得,便不可能配合,而因目标不是她,对她同样造不成什么伤害,她依旧不必着急上火。
  云莺慢慢思索过半晌,条条梳理清楚,心中有数,发现自己其实无须因这个匣子有所动作。只怕她无动于衷,有人反而要变得着急起来。
  说不得又是一场好戏。
  想清楚以后,云莺方又去看候在一旁的碧梧。
  “可有其他人晓得这个匣子?”
  碧梧轻声回答:“奴婢去竹林里找阿黄的时候没有其他人在。发现这匣子以后也确认过没有旁人,又心觉事关重大,不敢声张,想着先请示娘娘如何处理,故而不曾让任何人觉察竹林里的情况。”
  “很好。”云莺满意碧梧的处置,嘴角微弯,“你且避着人,依旧不要令旁人知晓,把这匣子重新埋回去。”
  随即强调,“要原模原样埋回去被阿黄刨出来那个地方。”
  碧梧不解其意:“娘娘……”顿一顿,她低声对云莺说出自己的疑惑,“奴婢愚见,以为有人想要栽害娘娘,为何娘娘却要将东西直接埋回去?”
  “你在想我为何不像之前几次的事情那样交由陛下处置?”云莺问。
  碧梧点点头:“奴婢愚钝,还请娘娘明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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