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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为簪 (陈浮浪)


  暮芸的声音有点嗡嗡的杂音,顾安南感觉到她恶狠狠地扯住了自家的衣领,便有些不耐烦地站住不动了:“这真没什么好怕的,零州那姓孙的惯爱豢养这些野物……”
  他话还没说完,左手忽然被囫囵个地塞进了一个圆溜溜的东西,而后他感受到自己的手臂就像个木头架子似地被暮芸“举”起来,被“摆放”到了胸前的位置。
  “这是我身上最后一颗夜明珠了,”暮芸啧声道:“别转着玩!好好举着照亮!”
  顾安南唔了一声,停下了转珠子的手,他隔着布片的眼睛忽然感受到了朦朦胧胧的光,而后是嘶啦的碎裂声——再然后,他血淋淋的右手,忽然被对方拉住了。
  暮芸的手很小,很软,被她这样拉住的时候,他忽然开始怀疑自己是流血太多,不然何至于整条胳膊都麻成这样?
  “哪个孙青?莫不是好南风的那个吧,他在零州养了百十来个‘干儿子’,也算浪出花了。”暮芸开始不甚熟练地给顾安南包扎,边给布巾打结边问道:“你长成这样,他是不是看上你了?”
  看上他什么,打断人腿的时候动作利索?
  顾安南:“……我看他不似有疯病,应当不是。”
  “看来他和你一样瞎,”暮芸力气小,总嫌那用来止血的布巾扎得不够紧,扯着他左手衣袖:“你来,帮忙拽一下。”
  顾安南依言照办,挑眉道:“本来也不是什么伤筋动骨的大……”
  他忽然停住不说了。
  因为蒙眼布不知何时缠在了左手指间,这么一动,眼前唯一的遮挡便落下来了。
  夜明珠温润的光柔柔铺开,落在她的发顶心,落在她鸦羽般的睫毛,落在她瓷白的肌肤,落在她为自己包扎的手。
  暮芸仍在认认真真止血,看他没帮忙,抬眼啧声道:“顾大当家,你是打算流血而死,和方才那位狼兄去黄泉路上做个伴吗?”
  一抬眼,细碎的光就落入她漆黑的瞳眸。
  她好笑道:“愣著作甚?”
  这世界风雨侵急,他身上伤痕无算,可就在这个瞬间,顾安南忽然觉得自己什么也感受不到了。于他而言,除却这夜明珠能照亮的方寸天地,除了这方寸天地里的她,他什么也看不见。
  暮芸眼底存着薄薄的一层水光。
  做什么要哭。
  是在……担心我吗?
  他心里有一万个问题想问,有一万句埋怨要说——你是不是那个给顾家军送信的“白羽”?你知送信的时候知不知道这个队伍的统领就是我?你为什么要送信?
  是怕我……出意外吗?
  顾安南忽然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
  他一手扣住了她的腰,一手扣住了她脆弱的颈项,几乎是胁迫着她仰着头,近乎蛮横地低下头去,仿佛受到了强烈的蛊惑,非要将人按在怀里拆吃干净似的。
  凭什么啊,暮芸。
  凭什么你想见我就见我,想碰我就碰我,想爱我便爱我,想杀我就杀我呢?
  我也是个顶天立地的人,这是凭什么啊暮芸。
  胸口那处贯穿的旧伤像一柄剑,她手里的夜明珠却如同蜜糖;暮芸霸占着他的世界,多少次生死关头,他总是想这样侵占她。
  侵占她,侵犯她。
  让她跑也不能跑,想也不能想,除了自己的侵犯,让她什么也感受不到。
  暮芸是真的快什么也感受不到了。
  她忽然被男人扯进怀里,被迫仰头承受着他得吻,全身的力气都被揉碎了,腰和腿也软得快要站不住。顾安南身形高大,被他这样禁锢着的时候,她整个视线里都只能是他。
  不行。
  他们之间还隔着太多的误会,还有这天然矛盾的身份,这层关系,本不应朝着这个方向走去。
  ‘暮芸啊暮芸,’她在心中自我唾弃:‘你这是在做什么?’
  她试图挣脱,总是未果,但又有些羞耻地想……其实也不希望他放开。炽热的,充满贪念的,毫无保留的吻,他身体的温暖,还有这风雨中充满致命吸引的安定感。
  紧紧抓着他衣襟的柔荑渐渐无力,不知是因为被掠夺,还是因为无可救药的自我放弃。
  “唔嗯……唔……松……”
  不知过了多久,总算是能喘上一口气了。
  她几乎是趴在他怀里轻轻喘息休息,好不容易站稳了,抬手摸了一下自己被磨出血丝的唇角,猫般灵动的眼闪了闪,想舔唇角又烫到了似的缩回去。
  男人的目光更黯了。
  暮芸开口又闭上,反复几次,她决定用一种更混蛋的行为回报他。
  她柔软的指腹撩过男人的喉结,妩媚的眼里点着夜明珠柔柔的光:“呦,大帅,味道不错么。”
  十六岁的暮芸天真灵动,成年了的暮芸却媚得让他想犯错。
  顾安南快被撩拨疯了。
  他明知是错,却还是捉住了她的腰想再来一次,这男人眉头拧得死紧,像是头脑在自我唾弃,身体却在不受控制地往她身上堕落。
  “嗳嗳,”怀里娇小的人忽然两指一并按在他的薄唇上,腰肢却柔软地向后弯去:“差不多行了。”
  顾安南摸摸唇角,吊儿郎当地往身后的树上一靠,没个正型道:“你一个战俘,大帅要你做什么,照办就是。”
  暮芸小声哼哼:“从前我是君你是臣,也没见你照办多少。”
  顾安南:“我什么事没办?”
  暮芸:“要你爬床,你爬了吗?”
  顾安南:“……你这做君的,言辞很是直白。”
  “彼此彼此,你这做大帅的也很是无耻。”暮芸按着他唇的手指摩挲了两下,嘴角含笑,似在欣赏:“不过……你对别的战俘也这样?”
  顾安南唰然松手,暮芸险些跌倒,被他捞着站住之后又补了一句:“听说你们寨子有个姓裴的主母,你对她也是这样?”
  顾安南立即道:“裴璐你认识。”
  暮芸引着他往山下走,不着痕迹地将刚才的“荒唐”带了过去,双手抱臂上下摸了摸,稀奇道:“我如何认识……啊,难道是当年长安乌衔纸里那位裴七爷的千金?”
  “对,我答应过拉扯她长大,已经结拜了。”顾安南不动声色地缓了口气,自以为不明显地强调道:“许多人见证过——这我何必瞒你!”
  “唔,”暮芸以手搭棚挡雨,小心地试探着下山的路:“与我其实也没有关系,不必解释。”
  顾安南的表情霎时冷了。
  跟她没关系,是么。
  他受制于自己的生理反应,却又被对方的冷情一秒冷静。
  竟是喜怒哀欲,都系她手——
  顾安南烦死这种失控感了。
  他重新将蒙眼布带上,率先一步站在前面探路:“你漏夜出行,是要逃往哪边?栾提顿没有骗你,长安已沦亡,这是真的。”
  “我不是逃,就是出来找你的。”暮芸踉踉跄跄跟在他身后,小小地打了个喷嚏:“铁三石说你中箭跌下山崖死了,我来瞧瞧死哪了,给你收个尸。”
  顾安南鼻腔里发出一声哼,权当应答。
  暮芸笑吟吟道:“不过顾大帅呀,今天你要欠我的情……可不止一个呢。”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后来,何三军师知道了自己凄风苦雨地挣扎在谈判场的时候,顾大帅捉着小主母在山上做什么。
  何三(摔碗.jpg):“……你清高!你了不起!”


第20章 打下那座城(十)
  牧州山寨之外,西南十里处。
  本该风雨凄凄的僻静的山坳里时有响动,数百只火把在黑暗中无声晃动,竟是数以千计的黑衣军士正在谨慎潜行。
  他们各个都在警惕,仔细地保护着最中间的两个人。
  “你也收到消息了?”云州守君云思卿展开手里的哨信,咂摸嘴道:“说是今日这场宴,只有咱们那位‘坐下君’带着儿子去凑热闹了。再就是孙青那个瘟神……好像主母也没到,嗨呀,这可真是不怎么好。”
  智州守君郑令新点头道:“那咱们收到的消息一样,孙青老狗方才也找人传了信,说顾大帅今日必死,让我等不用再观望了,都各回各家去。”
  “放他娘的屁!”云思卿两手一拍,发出了和他那个文雅的名字十分不匹配的粗犷声线:“顾大帅连匈奴单于都擒了,还能摔在他姓孙的阴沟里不成?”
  郑令新稀奇道:“你要是这么认顾大帅的山头,还在这里同我一起观望作甚?”
  云思卿讪讪地哼哼两声:“老子,老子也是要养家的嘛,谨慎些那是负责任。”
  话虽如此,但关于为什么会在这地方碰上对方,他们两人心里都明镜似的。
  与此同时,商州、严州、通州、古州还有距离此地最近的孟州,几乎所有没有到场的守君都已经换好了衣裳,或焦虑或讥讽地等着自家的探子传消息回来。
  说到底,今日这场宴不过就是顾大帅和符盈虚在斗法,他们这些人要是过早地报错了大腿,那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等吧。
  南境九郡的主人注定只能有一个,对于顾大帅和符盈虚来说,这本就是你死我活的——,顾符两家谁能活到最后,他们这些人就跟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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