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安辰怎么能让人这么走,从身后环上她的腰肢,轻哄:“我的错,不敢了。”
苏暮雪低头浅笑,无人注意时,凤眸里溢出潋滟的光,这人越发没个正形了,可这样的他,比起威严凛凛的帝王却又有趣了多。
莫名的,苏暮雪似乎更喜欢眼下的他,心也随着他胳膊的束紧加速跳快。
倏然,他一个用力把人扳过来,面对面的,撑着她腰肢,问道:“帮还是不帮,嗯?”
恍惚间苏暮雪想起他方才附在她耳畔说的那些放浪话,脖颈似乎都染成了绽红色,推推他,“不要。”
这声“不要”娇嗔勾人,像是有把刷子在萧安辰心头挠了把,酥酥麻麻痒痒的,让他喉咙也跟着痒起来。
他喉结滚动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目光越发炙热,手指上的温度也更高了些,隔着裙衫捏了把她纤细的腰肢,反问道:“不要?”
灼热的掌心烘烤着她,苏暮雪倒抽一口气,眸底水雾越发浓重了,雾蒙蒙的,像是裹着层氤氲的纱,声音也发颤,“萧安辰……住手。”
萧安辰再也不想忍了,竖着抱起她,径直朝后方的床榻走去,几步远的距离,他先是撞倒了左侧的椅子,又撞歪了右侧的桌子。
可即便这样,步子依然停不下来,心里像是燃着一把火,急需做些什么,直到他脚踢到床榻,把人砸进了柔软的锦被里。
低垂的帷幔跟着晃动起来,隐隐拂在他们身上,烛灯缥缈,似羞红了般,流下更多烛泪。
许久未做的事,真做起来,还有些莫名慌乱,萧安辰手指颤抖地去解苏暮雪身上的裙衫,指尖落在了她腰侧的束带上。
刚要拉扯,门外传来周嵩的声音,是伴着风来的,“陛下,郑煊郑大人来了。”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萧安辰像是被人兜头浇了一盆水,一头栽在了苏暮雪身上,唇贴着她的侧颈,用力深呼吸一番,心底的火不减反增,他恼怒的想,他才不要管什么郑煊不郑煊的,眼下之事才是最重要的。
指尖自度抚上时,周嵩的声音再度传来,“陛下,郑大人在偏厅等着您呢。”
催催催,萧安辰按在苏暮雪腰肢的手指展开又缩起,缩起又展开,最后慢慢移开。
他用尽了力气才从苏暮雪身上爬起,带着□□的眸子仿若触了礁,就那么一点一点的收敛起来,换上冷凝的神色。
苏暮雪见他起身,也忙坐起,声音还有些颤,“我同陛下一起去。”
郑煊来前给苏暮雪送了信,希望能见她一面,他专门前来,她怎么也要见见的。
“不许。”苏暮雪脸上还漾着红,招人的很,萧安辰私心不想给郑煊看到,他拦住她,“你在这好好歇息,朕去见他。”
“安辰。”苏暮雪从未如此唤过他,太过亲切,也太过不合礼数,今夜也是被他亲急了,才敢如此称呼,她晃着他手,撒娇道,“让我同你一起去,嗯?”
苏暮雪极好撒娇,但若真撒起娇来,哪个人都受不住,萧安辰也是如此,被她晃得心都颤了,可依然没松开,“那也不许。”
“你就让我去吧。”苏暮雪指尖在他掌心挠了挠,眼眸跟着眨起,“好不好?”
萧安辰那声不好到底也没说出口,扣住她乱晃的手,叮咛道:“去可以,但你只能看我。”
苏暮雪轻哄:“好,只看你。”
萧安辰孩子气道:“不许看郑煊。”
苏暮雪点头:“好,不看。”
去偏厅的路上,萧安辰还有些犹疑,走着走着突然顿住,“不行,你还是不要去了。”
苏暮雪扣住他的手指,捏了捏,“你方才答应许我去了。”
“……”那是方才,现在是现在,萧安辰后悔了,“别去了。”
“金口玉言,不能更改。”苏暮雪连生气的时候都是这样娇艳,眼睛一眨一眨的,甚是迷人。
萧安辰可舍不得她生气,点点头,“好,去去去。”
……
郑煊听到脚步声,倏然回头,脸上挂着浓重的笑意,只是那抹笑意并未保持太久,当他看到苏暮雪同萧安辰交握的手指时,挑起的眉梢渐渐展平。
心里仅存的期待消失殆尽,她还是选择了陛下,一如多年前那般。爹爹说的对,她心中从未有他一下之地,哪怕是一个小小的角落也不曾有。
心里的失落像滚雪球般大起来,好在郑煊为官多年,深知心底事不能外漏,他收敛情绪,屈膝跪地,“拜见陛下,拜见……”
他寻思着要如何称呼苏暮雪,见萧安辰也没出声阻止,他道:“拜见皇后娘娘。”
四个字吐出,心像是被剜了一刀,里面涓涓冒出血。
苏暮雪见郑煊跪在地上,本欲上前搀扶起他,可脚刚迈出,又被萧安辰拉了回来,这个男人啊,醋意大的很,根本不允许苏暮雪去碰触郑煊。
“郑爱卿平身。”萧安辰道。
郑煊缓缓站起,不知是连日赶路操劳的原因还是其他,他身子隐约晃了下,脸色也变得煞白。
萧安辰见状问道:“郑爱卿还安好吧?”
郑煊躬身作揖:“臣无恙,臣很好。”
“很好便行。”萧安辰当着郑煊的面捏捏苏暮雪的手指,浅笑道,“爱卿来此是想告知朕有关太后和八王爷的事?”
郑煊:“是的。”
萧安辰:“既然这样,那爱卿坐,慢慢讲来即可。”
不能慢,若没看到眼前这幕,郑煊还真可以慢,但眼下他只想快点离开这里,赶快回到帝京。
所谓眼不见心不烦,大抵他此时的心境便是如此。
他们要谈朝事,苏暮雪不便久留,她噙笑道:“你们谈,我去命人端来茶水。”
言罢,她转身走出去。
萧安辰脸上笑意消失不见,伸手理了下袖子,说着常人听不懂的话,“爱卿是聪慧之人,想来不会做傻事才对。”
郑煊接话:“陛下过誉了。”
萧安辰:“朕有话不吐不快。”
郑煊:“您讲。”
萧安辰直言不讳道:“朕心悦阿雪,阿雪也心悦朕,爱卿还是收起那些不应该有的心思吧。”
第103章
那夜, 郑煊到底没同苏暮雪说上什么,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郑煊心知她现在安好便足矣。
他来时匆匆, 走时也匆匆,苏暮雪是在一个时辰后才知晓他离去的, 她命阿五备车匆匆追了过去。
也是凑巧, 那夜的雪下的格外大, 车轮碾压地面积雪发出吱吱作响声, 苏暮雪坐在马车内, 神色有些许晦暗不明。
她想起了曾经的过往, 若不是郑煊, 她不可能安然从正曦宫逃出来, 她又想到在帝京的那些日子里,郑煊对她的照拂。
好几次她差点被巡逻的士兵抓到,都是他及时出现。
苏暮雪对郑煊是感激的, 她不能让他这么回去, 至少,要把话说清楚。
雪越下越大,阿五挥舞着鞭子,就着风说道:“小姐沿路都未看到郑公子的马车,怕是人早已经走了,咱们要不要——”
“继续追。”苏暮雪低沉的声音透过布帘传来, 她手指被冷风吹得通红, 指尖隐隐缩了缩, 出来急迫忘了带暖炉了。
苏暮雪这趟出行确实是急切了些, 她看着泛红的手指想起了临行前萧安辰腥红的眸子, 他求她不要去。
她抬手摸了摸他的头, 安抚道:“我去去便回。”
不知为何萧安辰很不安,好像她这一去便不能回似的,人也跟着耍赖,从她身后抱着她,下巴抵着她肩膀,颤着声音说道:“我不让你去。”
他平日同她讲话都是温温柔柔的,已经很少用这种低沉的语气同她讲话了,言罢,意识到自己语气太重,萧安辰又道:“我不想你单独去见他。”
“我和晏州没什么的。”苏暮雪柔声解释,“我当他是朋友是亲人是哥哥。”
“那我也不许。”萧安辰脸埋进她颈肩,莫名的,她感觉到了湿漉漉的热意,他哭了。
苏暮雪为之一颤,随后退开,转身看他,她抬手捧起萧安辰的脸,当真看到他眼睛湿漉漉的。
苏暮雪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就是因为要哄他,她才又耽搁了半盏茶的时间。
阿五叮嘱道:“小姐你坐好了。”
苏暮雪应下:“好。”
几乎话落瞬间,阿五手中鞭子挥打在马背上,马儿受痛长嘶一声飞驰朝前跑去,紧赶慢赶总算追上了前面的马车。
“停下,停下。”阿五呼喊道。
车夫偏头对着车内的人说了什么,随后勒紧缰绳,长驭一声,马儿停下,布帘打开,苏暮雪看到了那道修长的身影。
他五官俊逸,脸部轮廓立体分明,是郑煊。
“晏州,为何这么急着走?”苏暮雪跟着布帘问道。
郑煊:“事已交代清楚,心已了无牵挂,是时候该走了。”
“晏州可有话同我讲?”苏暮雪畏寒,被风一吹,说话声音都是颤的。
郑煊看了眼飘落的雪花,眉眼间含着浅浅笑意,“阿窈,同你在帝京的那些日子,是我这生中难得的回忆,今夜你我不一别,他日再见便是君臣,晏州祝福阿窈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