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安辰得知这个消息后,气得一把挥掉案几上的奏折,这些奏折都是白日刚到荆州的。
从帝京到荆州,千里之遥。
萧安辰原本正在低头批阅,听闻王嫣然直到死都未曾吐露半句太后的下落,怒火便滚着涌上来。
周嵩见状,屈膝跪在地上,“陛下,息怒。”
萧安辰雷霆之怒还真是没法息了,他冷声对王放说道:“把王嫣然的尸身挂城门,让太后党羽好好看看,这便是违背皇命的下场!”
王放:“遵命。”
苏暮雪如今是降怒良人,无论萧安辰有怎样大的火气,见到她,所有怒气瞬间消弭,嘴巴还特别甜,一点都看不出生过气的样子。
趁丫鬟在地上捡奏折之际,周嵩躬身退出,他顺着长廊朝偏厅走去,见到苏暮雪,苦着脸道:“小姐。”
后面的话都不用说了,苏暮雪立马会意,问道:“这次又是因何事?”
周嵩:“朝廷的事奴才不敢妄议,小姐亲自去看便知。”
周嵩能升任大内总管可不是虚的,就凭他这种四两拨千斤的本领也当真无愧,苏暮雪的好奇心被他勾起,怎么也得过去瞧一趟。
“行了,你先去,我马上。”她道。
有她这句话周嵩便安心了,周嵩转身,急忙赶回去。
明霞道:“现下陛下除了小姐的话谁的话都不听了。”
苏暮雪喝完茶盏中的茶,噙笑道:“你就话多。”
明玉也在一旁搭腔,“明霞说的是实话,前日不也是小姐才把陛下哄好的吗。”
那日是因为苏暮雪外出巡查铺子,萧安辰执意要跟着,到了铺子,见许多个男子围着她,他一时醋意纷涌,膳间多饮了些酒,红着眼眶抱住她,一会儿同她说笑,一会儿又红着眼眶,求她别不要他。
那日席间还有其他人,她那个脸啊……
这事后来萧安辰竟然一字不提,直言他不记得了,耍赖皮程度同孩童无异。
不过,明玉说的也没差,确实是只有她才能哄好他。
她站起身,“走了。”
明霞:“小姐做什么?”
明玉搭腔:“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哄人了。”
说着促狭笑笑,重复方才的话道:“咱们陛下啊,谁的话都不听,只听小姐的。”
“连我都打趣,该打。”苏暮雪脸上笑颜如花,一袭紫衣,人比花还娇。
萧安辰见到苏暮雪后,当真是什么怒气都没了,屈膝蹲在她面前,仰头睨着她,拉过她的手放在掌中把玩。
感觉到她手指间的凉意后,竟然空出一只手解衣衫扣子,苏暮雪一脸诧异:“你、你为何?”
青天白日的,他为何要解扣子??!!
萧安辰知晓她会错意了,也不急着解释,装出一脸无辜样,“热,我解开扣子透透风。”
隆冬天气怎么会热,一看便知是骗人,他不只骗人,还存着坏心思,苏暮雪可不想着了他的道。
她说过,他们可以试试,但她也说了,期限她定,现下时机还未到,他就想这样那样,那是万万不行的。
“哦,我想起来了,我还有账本没看完。”苏暮雪说着站起身,“你忙你的,我先走了。”
“走什么。”萧安辰站起,勾着她手指又把人拉回来,环上她腰肢,眸光定格在了她的脸上,“我还有事情没做呢。”
说着,他空出一只手继续解扣子,一颗一颗,还剩最后一颗,苏暮雪一把按住,“冷,穿好。”
萧安辰身体朝她倾了倾,鼻尖若有似无碰触到了她的鼻尖,说话的声音清冽动听,像是在耳畔奏起丝竹之声,“有阿雪在,我不冷。”
你不冷,也不能脱。
萧安辰轻佻的眼神,惹得苏暮雪的心一颤,眼睫也跟着颤起来,垂下扬起,扬起垂下,杏眸里闪过一丝慌乱,手指缩了缩,还是被他擒住了。
擒住就擒住吧,这人怕不是饿了,抓起她的手便往口中送。
他一瞬不瞬凝视着她,在她含羞氤氲的眼神中,缓缓张开嘴,一把含住了她的食指。
指腹那里传来湿漉漉的触感,她似乎碰触到了什么,似乎被什么舔了下。
苏暮雪一惊,是他的舌尖,这人……真是更坏了。
人坏,眼神也坏,漆黑的眸子里像是翻滚着火,不经意间的对视都能把人吞噬掉。
苏暮雪隐隐颤了下,说话声有些颤,“萧安辰,我账本真没看完。”
“别急。”萧安辰上身扣子彻底完全打开,他后退些,在她错愕的神情中,他抓住她另一只手,径直塞了进去。
隔着亵衣,苏暮雪手指碰触到他滚烫的胸口,心猛地一跳,耳边传来他清冽诱人的声音:
“我先给你暖暖手。”
第102章
太后这次藏得极其隐蔽, 又寻了五日也未寻到,倒是抓捕了些八王爷余党,这些人平时同萧云绽联系都是单线联系, 很少见面,但值得一提的是, 他们手中都握着萧云绽的亲笔书信。
只要把这些书信拿到手, 那么萧云绽不认罪也不行。
兹事体大, 这事萧安辰最终派远在帝京的郑煊去办, 原本他是属意康权武去的, 岂料近日康权武染了风寒, 身体不适, 不宜远行, 遂,让郑煊代劳。
荆州,显州距离不算太远, 郑煊先去的显州, 等事情办完后绕路去荆州复命了。
见萧安辰只是其一,其二,郑煊想见一见苏暮雪,近日家族长辈婚事催的急,郑夫人哭天抹泪求他同女子相看,他拗不过只能随了母亲的意, 当时话也说明了, 本以为那女子会不应, 谁知, 她竟然应下来, 说愿意嫁他。
郑煊本想再同那女子谈一谈, 凑巧帝王派他来显州办事,一去一回需两月有余,昨日他收到家书,府里已然开始商讨他同那名女子的亲事。
关于亲事,他是不愿的,他心里一直有一人,明知不可为却管不住自己的心,他早已想好,若不是她,他便不娶。
只是事情有些变故,恐怕,他真要娶了。
他这次,便是想在娶前见一见苏暮雪,阿窈,许久未见,你可还记得我?
郑煊不是唐突之人,见苏暮雪前先给她写了信,是以,他要来荆州这件事,府里人是知晓的。
既然大家都知晓,萧安辰自然也是知晓的,他这人平日还好,偶尔吃醋泛酸时,便会缠着苏暮雪做些让人脸红害羞的事。
屋内,苏暮雪刚要起身离开,被他抱坐在了腿上,她害羞地拍了下他的手,娇嗲道:“放开。”
萧安辰感受着落在手背上的温度,眉梢皱起,“你手怎么这么凉?”
苏暮雪畏寒,每每冬日手脚总会冰凉,今日是荆州最冷的一日,外面下着鹅毛般的大雪,雪花飘落一地,寒风凛冽,盆里的水都结了冰,她又岂能不冷。
她颤着眼睫道:“无碍。”
萧安辰见状又打算用上次的方式给她暖手,解开衣扣便把她手塞进了里衣里,上次苏暮雪只是手藏了进去,皓腕还露着,今日倒好,连皓腕也藏了进去。
暖意袭来,苏暮雪泛红的指尖升渐渐退了色,萧安辰垂眸睨着她,声音缱绻动听,“下次若是再冷,我还给你暖。”
哪有人暖手暖上瘾的,苏暮雪红着脸颊道:“不用,有手炉。”
这话萧安辰不爱听了,“难道朕还没有手炉招你喜欢,嗯?”
行行行,一个手炉都会吃醋。
苏暮雪笑得一脸娇羞,“好,让你暖。”
萧安辰极了她这副含羞大笑说话的模样,喉结滚了滚,不由分说亲了上来,亲时,手有些不大规矩,沿着苏暮雪背脊游走。
苏暮雪后背霎时变得滚烫,像是有什么东西再烘烤着,她难耐地动了下,引来他轻嘶声。
苏暮雪不明所以,“是不是伤口又痛了?”
说话间,她手朝外探出,萧安辰一把按住,又往里送了送,怕她再溜,他冷白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隔着衣服按在女子白皙纤细的手上。
明知她怕痒,还轻轻挠了下她手背,噙笑道:“不是伤口痛。”
“没痛?”可苏暮雪看他方才的神情明显是在隐忍着什么,不是伤口痛那是哪里?她问,“除了胸口你还有哪里不适?”
“怎么?你知晓我哪里不适要如何?”萧安辰反问。
苏暮雪眼睫颤着,脱口而出道:“帮你啊。”
“帮我?”萧安辰黑眸里的神色发生了变化,似乎对苏暮雪的话颇有期待,他另一手环着她腰肢,问道,“你要帮我?”
“嗯,需要吗?”苏暮雪不知他哪里不适,但能帮的话,她还是想帮一帮。
别说,这个忙她还真能帮上,萧安辰眸底簇拥着璀璨的光,光影深处缀着苏暮雪好看的眉眼,他慢慢地慢慢地朝她靠近,唇贴上她的耳畔,轻轻说了句话。
“……”苏暮雪手指一颤,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水漾的眸子里泛起涟漪,仿若平静的湖面被风吹动,涟漪丛生,好不诱人。
她好似盛开的芙蓉花,美不胜收,灼人眼更灼人心。
片刻后,苏暮雪站起,脸颊滚烫地说了句:“不理你了。”
抬脚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