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池镜抿了抿唇,神情复杂地挠了挠头,“真的有够离谱。”
郑景仁觉得有些心虚,偷偷抹掉自己鼻尖渗出的汗珠。
那可不是离谱么?
——毕竟以上,除了萧蘅私生子的事儿是真的,诚意伯惯着他也是真的,其余全是郑景仁根据传言、瞎编出来的。
而萧蘅确实没有作为私生子的觉悟、成天搞完府里搞府外、走哪都弄得鸡犬不宁,他老爹诚意伯也同样没有,整日跟在他好大儿的后头帮忙擦屁.股。
“太,太子妃……萧小公子他从小缺少管教,身上难免有些劣性,还请您不要跟他一般见识,所以咱们能不能……”郑景仁只是出于好心,超小声地给池镜提建议,“离他远一点儿?”
郑景仁实在够难,不敢再把话讲得太明白。
总不能告诉池镜,萧小公子成天不务正业、遇见好看的姑娘什么都不管、就凑过来搭讪吧?
太子妃此行虽说要低调,但依照她的容貌,万一让萧小公子看到了、肯定躲不过要被骚扰。
可这这这……这么明晃晃的提醒也太尴尬和不礼貌了,郑景仁实在说不出口。
“啊啊啊呃呃呃呃呃,我的小桃……不对小春,呸,我的小红杏啊!”
“我……”在被又一声撕心裂肺的鬼哭狼嚎后刺激到后,池镜忍住她想骂脏话的冲动,咬牙笑了笑,“抄起棒槌就想锤爆萧蘅那傻子的头。”
“算了,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懒得惹事。”池镜按住耳朵,抬手招了招左右两个武婢,“酱酱、酿酿,走吧,扶我往前头去。”
蒋幼容很知道池镜头脑简单、记不得太多东西,特意听从她的意见、给俩丫头换了顺口的名字。
池镜本来以为只要她躲得远些,就能避过萧蘅的噪音袭击,但又多走了几步后才发现,她属实低估了那祖宗的破坏力。
十几个纨绔公子哥密不透风地围成一圈,透过缝隙可以依稀看出,穿着竹青袍子的萧蘅坐在中间,跟触电似的一抽一抽,握住算命先生的手,茫然瞪大眼睛、急切得仿佛得了绝症:“半仙,我替我个朋友问一下啊,假如说……嗝,之前跟你一直好着的姑娘突然消失了,完事儿后来好像跟别人跑了,这样该怎么办?还能有救吗?”
他说道最后声音发颤,边哭边打鸣得很厉害:“当然这个人不是我,你不要误会呜呜呜呜,我帮我朋友问一问呜~呜~呜~”
“那还不好说?小红杏?她本来就是骗你的呗。”池镜不觉有些开心、抱着手臂搁后头幸灾乐祸道,“所以被忽悠、这就是你当街学驴叫的理由?”
“哪来的臭丫头片子?你放什么……”萧蘅恶狠狠转着头,围观纨绔们纷纷给他让出一条路——
结果他在定睛看到池镜的一瞬间,表情仿佛川剧大变脸,不停给她抛媚眼、笑得如菊花般灿烂:“好优美的夸赞啊,真好听。我确实在学驴叫,姑娘……你还满意你听到的吗?不够我还会别的!”
池镜这回出宫时为了方便、并没梳妇人发髻,其实她只是觉得丑而已,这会儿活脱脱一个未出阁的明艳少女。
“姑娘……”萧蘅盯着池镜目不斜视,朝旁边伸了伸手,随便接过来支刺玫就咬在嘴里,“能不能打听一句,你家住……嗷……”
就这动作、老土得简直能当街扣出块油田。
“嗷嗷嗷!这什么玩意儿?”才没过三个数、萧蘅就整个人蹦了蹦,流着泪一把将那支嘴里玫瑰拔了出来,“刺都没摘,扎扎扎死我了!”
“再来。”然而池镜还在眼前、逼得萧蘅迅速整理好仪容,重新打了个响指,登时就有随从递过来一大捧用油纸包好的芍药,他邪魅一笑道,“姑娘,你看、喜欢这个吗?”
池镜淡定地挑了挑眉:“呵?”
*
池镜溜达了大半天,临到黄昏时才回到东宫里,刚进寝殿就让酱酱酿酿给她脱了外袍、顺带捏捏肩膀:“累死了,好困。”
她打着哈欠刚想小憩、在略过那堆战利品时,突然像看见什么似的猛地睁开眼,指着一束芍药问:“不对啊,这玩意儿怎么带回来了?不早说让你们赶紧扔了吗?”
她在让郑景仁打人前,明明已经拒绝了,怎么还是把这破玩意儿带回来了?
池镜没心思再想,越过屏风伸了伸手脚、钻进被窝里头躺平道:“不管了,我得睡了,快点去给我扔掉啦!”
“是,应该是东西太多、奴婢给忘了。”酱酱抱着那一捧毫无瑕疵、每瓣开到妖冶绚丽的芍药花,回想到萧小公子被揍得瑟瑟发抖,还要坚持爬过来把这玩意给池镜扔上车,“奴婢这就去!”
酱酱轻手轻脚才出了寝殿门,谁能料到迎面就碰见了正踱步回来的赵陵承。
他看起来心情大好,一眼看到、并指指那捧芍药,勾了勾唇、心知肚明地满意猜测道:“太子妃人呢?呵?这个、就是她特地采来送给孤的?”
芍药,可是本朝有情人间才能互赠、用以表达爱意的花卉。
“这个……”酱酱显然沉默了一下、飞快思索后,便毫不犹豫地重重点了点头,“嗯,对对对!是啊!”
作者有话说:
承承:呵,女人!她果然更爱我了!
19、杠精蓄力19%
池镜一觉小睡完的时候,已经天黑入夜。
“唔,嗯……”池镜这会儿还不是很清醒,哼哼唧唧地揉了揉眼睛,随便往旁边扫视过去时,居然惊奇地发现、屏风上放着一颗人头,“!!!”
【妈呀,什么玩意儿这是?也太吓人了!】
池镜猛地一个激灵坐起来,在满殿的灯烛映照下才终于能瞅清楚,这是赵陵承的脑袋,他正在用单手撑在屏风上,低眸朝她那里看。
并且不知道是她眼花了还是怎么回事,池镜没来由地觉得,赵陵承此时的表情,有亿点点……娇羞。
——就是现代女孩子、突然收到男朋友送的一大捧玫瑰花的那种娇羞。
【啧,难道他又他又初恋了?】
嗯?这是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赵陵承勾着唇,笑意盈盈地冲池镜低声开口道:“太子妃、你醒了?”
赵陵承的样子突然这么好相处,整得池镜有点不太适应,手忙脚乱地捂了捂胸口,尴尬应道:“啊,对,殿下、怎么了?是要用饭了吗?”
“……”赵陵承的嘴角往下用力一顿,“你除了吃就不能想点别的?”
“那……也行……”池镜一把拽过床褥、就想再次钻进被窝,“我还是睡觉吧。”
反正她白天在街上都吃够了,到现在也不是很饿。
赵陵承:“……”
他很显然有些无语凝噎,酝酿了一下后才继续说:“那什么……关于今日的事儿,孤已经全知道了。”
【啊?什么?真完蛋!他都知道了?怎么知道的?酱酱酿酿嘴应该都很严,那就……难不成是郑景仁泄露的?人跟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还叫什么正经人?我就说男人不靠谱!】
赵陵承听着池镜乱糟糟的心声,神情有些迷茫跟糊涂:这种事还用阿仁告诉?孤自己又不是不懂!
“殿下……”池镜痛心疾首地拍了拍额头,“这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哎,是不是有人多嘴……跟殿下说了什么?”
“这种事孤还用得着别人告诉?”赵陵承抬了抬下巴、满脸骄傲道,“孤全是自己猜出来的!”
【是吗?好家伙,这狗太子还挺厉害!】
赵陵承亲眼目睹着池镜的瞳孔地震,稳了稳情绪、继续语重心长地低头感叹:“孤知道这种事情,你一个姑娘家,的确不怎么好开口。”
【啊?什么意思?我怎么就开不了口?不过他这么一说、可能也……是……是的吧?】
池镜一阵沉默,暂时没什么话可以接,赵陵承理所应当地以为她是在装傻充愣,顺势安抚:“既然孤已经全都知道了,你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了,你这样……孤毕竟是男子,不如这事就交给孤来仔细想想、该怎么办是好。”
毕竟她都通过这种送芍药的办法跟他委婉示爱了,赵陵承总也不能还假扮成傻子和哑巴、装什么都不懂。
【这种事儿,还需要再想想……应该怎么办吗?】
池镜敲了敲头,意识到她好像还没完全清醒,赵陵承说的话十有八九都听得不是太懂,含糊回应道:“行……行吧。”
完了,池镜觉得她似乎又该再睡一觉、好好冷静冷静了。
池镜伸着小腿,刚想要倒头躺平,就听到屏风上方,传来声暧昧不明的轻笑。
噫,害羞了?
“行了,孤让人在前殿备饭了,你起来换身衣裳,先吃了再睡吧。”
池镜躲在屏风后探着脑袋,直到完全赵陵承起身离开、再见不到他的人影后,赶紧拍了拍手,喊过来酱酱酿酿商量:“我跟你们讲,刚刚太子说,他知道萧蘅一直言语纠缠我、咱们实在忍不了、把他给当街揍了的事儿了!”
“啊?怎会如此?”俩武婢对视一眼,同样惊骇得不行,“不对劲,这种事不应该传得这么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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