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知道,知道知道。”宋知府其实并不怎么知道,但话已至此,他就算不知道也得知道,暗想着“虎父无犬子”,继续乱吹,“两位小将军均子承父业,年纪轻轻便勇武不凡,令人钦佩啊。”
等等——
宋知府终于觉察到了哪里不对劲,又仔细端详了一番自己面前的池润。
益阳作为战神侯在大雍百姓的心中,不啻当世关公,因而在宋知府自己的书房里,也供着他的画像。
宋知府这会儿仔细想想,再对一对,好像面前的小子,跟益阳侯,真是有那么些像!
嘶,他该不会就是——
“哈,说得不错!”池润听得终于心满意足,愉悦地拍了拍手,“咳,我就是益阳侯的大公子池涟……”
什么?!
宋知府一个腿软,差点起来要给他跪了!
池润却又只是悄然吹开茶水上的浮沫,慢悠悠补充道:“他手下的副将。”
“……”宋知府的腿立马就又好了,他重新坐直身子,只冲池润聊表客气地拱了拱手,“原来如此,怪不得小将军的武艺如此超群,竟是池家大公子手下的人,请恕下官眼拙了。”
“……”不光是宋知府,连池镜都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跟他一起大喘粗气,到这会儿终于安生下来,才凑到前头去叫池润,“哥哥!”
“咳,这……”宋知府见眼前的两个小姑娘长得十足漂亮,又打扮精细,更不敢怠慢了,抬手笑问道,“这位是……”
“哦。”池润指了指池镜,“这位是舍妹。”
又指了指三公主:“这位是,咳……”
池润稍稍一停顿,让宋知府可逮着了机会,伶俐抢答道:“肯定是小将军的夫人吧!”
“你放屁呢你?”三公主刚想要从腰上摸鞭子抽人,才记起早让池润给拿走了,只好继续凶巴巴地骂道,“哪里像了?治治脑子去吧笨蛋!你这有眼无珠的东西!”
“呃,这个……”宋知府被骂得一脸懵逼,极为尴尬地看向池润,“小将军,下官……”
“哈,不妨事。”池润往后一把抓住三公主的手腕,“内子的脾气是差了些,还请知府大人莫要见怪。”
宋知府连忙连声道:“无妨,无妨。”
“可是二哥,我还有问题想问你哎。”池镜几个人回到客栈后,她终于在雅阁里吃到了她心心念念的黄鱼,咬了咬筷子看向池润,“你为什么刚刚跟那个知府,用大哥副将的名头。”
“嗐,谁让咱们大哥沉稳靠谱呢?不管惹出什么祸,他都能替咱们摆平。”池润过来人似的摸了摸他天真妹妹的脑袋,“丫头,记住了,以后出门在外,有事、就让大哥担。”
池镜:“……”
池涟难道就因为早生了几分钟,不幸做了大哥,就合该当那大冤种吗?
“这真是,你也太不要脸了!”三公主骂骂咧咧,用汤匙使劲捣着自己碗里的鱼粥,“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尽管她离池润还很远,也不妨碍三公主抬脚往他小腿上踹:“滚开!别耽误我夹菜!”
“公主,就算你是公主,也请你讲讲道理好不好?”池润张开自己的双臂,无辜失意,“我就在这好端端的坐着,招你惹你了?我腿碍着你夹菜了?踹我干什么?”
“妹妹,你可在这都看见了,到底是谁在没事找事?”
“你还敢说!”三公主把筷子往桌上一摔,瞪住池润、当即恼了,“池润你有病吧?你凭什么说,本公主是你的夫人?”
“咦,不然呢?我不说你是我夫人,还能说什么?”池润倒还是丝毫不慌、理直气壮道,“丫鬟吗?”
“池润,你是不是想找死?”三公主呼哧呼哧气急了,伸手就要去掐池润的脖子,“你敢说本公主是你的丫鬟?你有那个命吗?你信不信本公主回去上奏父皇,治你死罪?”
“呦,那您就去呗,还缠着我和小妹干什么?谁让您非得跟在我们屁股后头,赶都赶不走?”池润双手合十,跟朝觐菩萨似的对三公主拜了拜,“求求您啦,小姑奶奶,赶紧走吧,哈。”
“你!池润你个混蛋!本公主跟的又不是你,是镜镜来的!”三公主恨得咬牙切齿,对抬腿又冲池润的另一根腿踹了踹,可惜落空了、没能踹着,转而看向还在闷头吃饭的池镜,“镜镜,你看他啊!”
“镜镜,你说句公道话,嘶……公主要治你亲哥死罪,你管不管了?”
“啊?我,我我我……”池镜茫茫然抬起头,左右来回扫了扫三公主和池润,眨动着小鹿一样晶亮的眼睛,“我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听见。”
她伸出筷子,再那盘黄鱼里夹了好几块放在自己碗里,迅速抱着饭碗起身,跑到另一边去、在小桌那边坐下扒拉:“你们慢慢说吧,不用管我了。”
“我我我……我先吃饭。”
三公主、池润:“……”
*
赵陵承多日卧床不起,没想到突然被来信一刺激,竟然能起身下床,又走又跑的了,连阿胖和阿瘦都觉得震惊。
“殿下,殿下您冷静、冷静。”阿胖和阿瘦一左一右,扶好此时根本就站立不稳的赵陵承,生怕他这会儿好只是回光返照,“您别太心急,兴许暗卫们说的跟丢,只是一不留神、跟……跟丢了,他们很快,就又能找得到太子妃的。”
“饭桶,一群饭桶!”赵陵承气得呼哧呼哧,一股子怨愤没地方发泄,“不过让他们跟个太子妃,这点小事都干不好,还能有什么用?”
但等他急喘了好几下后,转念又想想,那丫头胆大包天、都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偷偷溜走,甩掉一群废物暗卫,也不能算是很困难。
赵陵承低下头,看见自己的好腿好脚,鞋都懒得穿就往外冲:“算了,别人怕都是容易会着了她的道,等孤去抓她回来,孤亲自去抓她回来!”
只要他别再被她装出来的无辜样子骗过去,迷失在她那些甜言蜜语里,二话不说、任她哭任她闹,就一定能给她带回东宫!
“撒手!”
“殿下!”阿胖阿瘦紧紧拽住赵陵承的左右臂,用力下坠,立志打死都不撒手,“殿下您才能下床,可不能走,不能走啊!”
“您不是说,您不要太子妃了,您早就不惦记太子妃了吗?”
“用你们管孤?你们放……”赵陵承急得眼前发黑,想彻底发力把这俩碍事的奴才甩开。
便听见了外头的通传声:
“陛下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赵陵承好像被一记锤头砸在后脑勺上,不得不冷静下来,唯恐一个搞不好、又得被亲爹让人按住灌软筋散。
那样只会更麻烦。
赵陵承穿着一身寝衣,把暗卫的来信塞进袖里,赤脚跪地:“儿臣见过父皇,见过母后。”
“哎呀陵承!”皇后惊喜得直冲过去给赵陵承摸摸头,“儿啊,你的腿好了?你能下床了?”
“是。”赵陵承老实回话,“儿臣不孝,连累母后担忧了。”
“你这是哪里话?地上凉,快起来吧,啊。”
“逆子,既然你已经能下床,足见你身子已经无碍了,政事上也不得耽搁太久……”皇帝最近没有赵陵承辅助,明显忙得一脸疲惫,“你不如再休养三五日,便回去上朝吧?”
【岂有此理,天天窝在东宫里闭门不出,朕自己该干的事儿要干,他该干的事儿朕居然还要干,养这么个儿子当太子真是,朕的福气,大雍的福气,全都是福气啊!】
“儿臣心知自己耽搁政事已久……”赵陵承低头琢磨了下,难得没有跟皇帝犟嘴,拱手重新跪地,“儿臣愿意即日起重返朝堂,为父皇分忧!”
“你……你真是,哎。”皇帝背着手转过眼去,稍稍看了下身侧的皇后,“阿婉,你先出去歇一歇、等下朕吧,朕跟这逆子,单独有话要说。”
“哦,好。”皇后心知前朝的事,她也掺和不上,只是在离去前对着皇帝低声附耳道,“陵承的身子刚好没多久,你尽量……别揍他,毕竟是亲生的儿子,留情一点儿,打坏了就没下一个了。”
“嗯,你放心吧。”
“行了!起来吧,别跪了。”等到殿里只剩下他们父子两个人,皇帝自己落座之后,指了指旁边的位置,“算了,逆子,不必再愣着了,你也赶快坐吧。”
“逆子、别以为能瞒得了朕,朕虽说没再派人监视你,但关于你派出去暗卫、都干了什么,朕一清二楚。”皇帝喝了口水,又觉得太难喝,差点吐了,“你成天窝在寝殿里又哭又闹的,朕也很清楚。”
赵陵承面色一紧,稍稍觉得有些丢人,拼命想解释两句:“儿臣不是,儿臣没有……”
“行了,你也别狡辩了。”皇帝早就看透一切,回忆起之前曾亲身经历过的往事,知道狗儿子天随自己,死鸭子嘴硬,轻叹了声,“谁还不是个过来人?”
“啊?什么?”赵陵承明显没有听清,“您在说什么?”
“没什么,跟你无关。”
赵陵承“哦”地一声,模样变成乖巧小狗:“儿臣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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