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会装模作样地挣扎两下——
然后再收下她们。
但她们万万没有料到, 太子殿下竟会往被窝里一钻, “哼”了一下后,根本就不理人。
跟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似的。
然而就此放弃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太子殿下……”两个美人互相瞧了瞧对方,随后一左一右走上去,试图更近一点赵陵承的身,“殿下,您还好吗?有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奴婢、帮您看一看?殿下……”
赵陵承原本只打算一个人想镜镜, 谁都懒得搭理, 但谁让这俩婢女实在太烦人, 兀自进了他的警惕范围, 已经距离他三步以内,惹得他攥紧珠钗、终于开口怒斥了句:“孤让你们过来了吗?谁准许你们离孤这么近的?退后一些!”
“是,是是是,奴婢们无意冒犯太子殿下的!”两个美人当即便仿佛受到了惊吓,如同最细嫩的枝叶、一掐就能出水,声音软软地往后退,“奴婢遵命,奴婢们这便后退!”
“退到那里就行了?”赵陵承尽管始终没回头,但还是能清晰通过脚步声辨认的,当即拧紧剑眉,无比不满道,“再退!”
“是,奴婢……遵命。”
两个美人哪怕一直在听话后退,但因为她们步子小小,其实并没有走远多少,没两下就再次停住了。
“孤让你们停下了吗?”赵陵承最烦在自己最烦恼的时候还有人来烦,他极度没耐心,丝毫没带半点怜香惜玉地斥责道,“再退,退退退,孤不让你们停,你们就不准停下来!”
赵陵承不骂则已、一骂起来就没个完,继续斥道:“还有你们是残废吗?没长腿吗?用脚走起来、步子大一些会不会?至少一步迈一尺,听见没有?”
“是,奴婢们听……听见了。”两个美人真是好无助,她们经受过调.教,从没像今天一样走得如此丑,但还是听从吩咐,边退边努力尝试跟赵陵承搭话,“启禀殿下,奴婢们是……”
“闭嘴!孤让你开口说话了吗?孤不听!接着退,有话等退完了再说。”
“是,是是是,奴婢遵命。”
两个美人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躬身作礼、继续往外退,直到脚后跟被门槛挡住,这才停下,遥遥对隐在床帐后,完全已经看不见人影的赵陵承、可怜兮兮道:“太子殿下,再往后退……已经没有去路,就要出寝殿了!”
“废什么话?那你们就出寝殿!”赵陵承耍耍脾气,用力将身上裹着的被褥愤而一掀,连带把里头的那盒胭脂也带得掉了下去,他转眼想捡,但可惜全身都麻实在不方便,只能看它骨碌碌地滚远,伸手无奈地“啧”了一下。
“太子殿下,您的东西掉了。”其中一个美人的反应极快,不过在看见掉在桌脚的胭脂盒后,嘴角抽了抽,当即就要往回跑过去给赵陵承捡,“奴婢这就给您……”
“住手!孤准你捡了吗?谁准你乱碰她的东西?”赵陵承一心只顾着他的胭脂盒,对美人毫无兴趣、只用眼角无比淡定地扫过,“你敢动她的东西一下,哪只手碰的,砍哪只!”
美人吓了猛一哆嗦,当即把两只手全都缩了回去。
赵陵承总算称心如意了,再度转身朝内命令道:“接着退!”
两个美人彻底生无可恋、相视而哭,默默而麻木往外走,直到退无可退、她们两个的四只后脚跟被门槛挡住,才对隐在床帐后头、连半点人影都瞧不见的赵陵承,可怜兮兮地开口道:“启禀殿下,再退就要出寝殿了!”
“废什么话?那你们就退出寝殿!”赵陵承因为池镜的胭脂盒掉了,登时更加暴躁!“再多说,孤这就让阿胖阿瘦叫人,把你们乱棍打死!退!”
“是,奴婢遵命。”
“把门关上!”
“是。”两个美人事已至此,总算全都要麻了,轻手给赵陵承一人一扇将门阖死,才敢对着远在殿里床榻上的赵陵承道,“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赵陵承又“哼”了一下,抱着池镜的小衣,这时候才稍稍平复:“说吧,你们是谁派到东宫,来做什么的?”
“是……回太子殿下的话。”两个美人话说得颤颤抖抖,显然是被吓了不轻,“皇后娘娘有吩咐,太子妃一走,之前伺候过太子妃的那些宫女,怕留着您看见了心烦,因而全都撤掉了,特意换奴婢们两个、来贴身伺候您。”
“用不着。”赵陵承一个字都懒得多说,“你们退下吧。”
“可是皇后娘娘……”
两个美人才刚想要垂死挣扎一下,就不知道赵陵承从床边够到了什么东西,奋力往地上“咣”地一砸,直接给她们打断了:
“母后那里、孤自己会去说,孤这就让你们滚,你们滚不滚?”
“阿胖、阿瘦,过来,把她们给孤扔出去!”
“哎,哎哎哎。”阿胖跟阿瘦闻声颠儿颠儿赶来,望见两个如花似玉、却哭得梨花带雨的姑娘后,并没学赵陵承那么暴躁,依然保持着他们东宫牌面的涵养,“二位姑娘,既然我们殿下不喜欢,那就请你们回去吧。”
“别惹殿下动怒,于你们也没什么好处。”
殿下也真是,太不会怜香惜玉。
两个姑娘生怕再强留下去,连小命都要没了,哭哭啼啼地就走了。
哎呀,太惨了,真的太惨了。
阿胖和阿瘦不愧心有灵犀,瞄了瞄姑娘的脸后,纷纷暗自慨叹:但凡换个风流多情、有点儿人情味儿的,也不至于混成这样啊。
她们怕是不知道,太子妃刚刚嫁来的时候,过得也很……
太子妃,哎,他们那注定一去不再复返的太子妃。
“阿胖、阿瘦,你们两个还在外头磨磨蹭蹭地干什么?过来,给孤把胭脂盒捡起来!”
赵陵承只等到把胭脂盒重新揽在怀里时,才感觉到整个人都重新活过来了。
“你们两个记得,以后吩咐侍卫看好了,东宫不需要添人,再有今日这样的闲杂人等试图靠近东宫,立刻给孤赶出去,不许放进来,听见没有?”
“咳,奴才知道了。”阿胖赶忙费劲巴力地弯了弯腰,以防赵陵承气炸、匆匆对他解释道,“奴才大意了,只是刚刚她们说,是皇后娘娘派她们来……”
“母后是有些糊涂,但又不会坑孤。”赵陵承想起来自己之前确实没少栽在他母后手里,才觉得这话说得不对头,又不动声色地补充说,“起码,不会用这种方式坑。”
赵陵承足够了解自己的母后,她顶多会说句“东宫人手不够、多派几个人来伺候”之类的话,但至于为什么来得是两个婢女,还是眉眼长得跟镜镜有三分相似的婢女,如此巧合、那就是绝对有人在其中搞鬼了。
费劲巴力的搞这些阴谋诡计,分明是想打主意、把女人给他往床上送啊。
什么东西?以为谁都能跟镜镜比?
“够了,没什么事了。”赵陵承趁着自己男人的脆弱展露出来前,奋力顾涌了两下,彻底埋进被窝里,才闷头道,“孤累了,你们先下去吧。”
“是。”赵陵承近日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连阿胖和阿瘦都不敢乱说话,赶快并肩行礼道,“奴才告退!”
“镜镜,今日,我跟你说话说到哪里了?嗯?”
赵陵承实在好难受,双手颤颤、捧出那斛装在赤色锦盒里的螺子黛:“镜镜你个小没良心的,还记不记得我给你画眉,你嫌我画得太丑,你说好像蜡笔、小新……”
“镜镜,可是你还没告诉我,蜡笔是什么呢?你让我怎么小新?”
赵陵承忧愁得不行,抱了抱自己,更郁闷了。
两个美人灰溜溜地离开东宫之后,径直去了宫内的另一处地方,见到个背对着她们、面向盆池给鱼喂食的灰衣男人时,胆战心惊地回话道:“主子,失……失败了!”
“失败了?”男人的手狠狠一顿,手中的大半鱼食洒进盆里,“你们两个的模样都是精挑细选出的,怎么会失败了?”
“回主子的话,那个狗太子他、他属实不当人啊,他根本、根本连看都不愿意看一眼奴婢,就非得要将奴婢赶出去,奴婢实在……”
“赵陵承那个狗娘养的死太子,他不当人还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这还用你们说?”男人吼得真情实意、撕心裂肺,看上去还真像是受了不少委屈,“别说让你们取得他信任,爬上他的床了,你们连让他看一眼的本事都没有,要你们何用?”
男人越说越气,把剩下的鱼食全部一股脑扔进水里,几个刚冒出脑袋的锦鲤显然都被砸得发晕:“够了,既然你们做不成事,我也从来不养闲人……”
“来人!”男人拍了拍手掌,默念了声“阿弥陀佛”,“把她们两个拖下去,处置了吧!”
*
“打……打劫?”池润看着高举火把,一片黑压压、团团朝自己围过来的山贼,像是没有反应过来,无比淡定地揣着手、真诚发问道,“这不重要。先劳烦问一下,你们是人吗?”
“大、大哥……”为首那个留络腮胡子的山贼身后,他的狗腿子觉得不对劲,靠在他耳畔提醒道,“这小子分明实在骂我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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