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倘若皇帝知道赵婳早前与他发生的一切,还会护着她?
秦介真想瞧瞧皇帝知道这件事的表情,自己心爱的妃子,曾经对别的男子死心塌地,要死要活。
倘若没有皇帝的宠爱,他对付赵婳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光想想,秦介心中就舒坦许多。
嘴角扬起一抹笑容,秦介脸上的怒气随之消去,道:“赵婳的身份,我不多说,想必傅将军也知道。陛下先是纳了贵千金为妃,如今又将益州刺史的独女纳进宫中,陛下真如将军所说,什么都听从许丞相和许太后的?我看未必,相信将军此刻已有了答案。陛下纳赵婳为妃,不管处于何种原因,其中一有点是肯定的看中了赵家在益州的兵权。”
秦介察言观色,见傅钧脸上有异样,便知道这话是说到了傅钧心坎上去了,继续道:“傅将军与赵婳交过手,想必是领会到了此女的手段。赵婳不是个省油的灯,多留无益,势必会影响殿下的夺位大计。赵婳这几日出现在鸿胪客馆与西州献舞的舞姬有往来,不知打的什么主意,不得不防啊。西州王的弟弟赫哲休屠已经答应我帮忙除掉赵婳,届时可以将所有罪责推倒西州那边,就是此事需要傅将军帮忙。”
傅钧拧眉,思忖良久,能够借西州除掉赵婳,霍澹若要怪罪,也是问责西州,与他傅钧无关。
“想法是好的,但是你有何计策?”傅钧问道。
“自然是有妙计。”
秦介过去,在傅钧耳边低语……
片刻后,秦介回身,道:“这算是我跟赵婳的私人恩怨,将军勿让宁王知道。”
傅钧点头,如此算来在,这也是他与赵婳早前结下梁子,该了结了。
夜色悄然降临,秦介悄悄去了鸿胪客馆找赫哲休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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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霍澹几乎又是整夜未眠,看着自己睡的床沿,又看看怀里把他抱得紧紧的赵婳,他是哭笑不得。
这姑娘,睡觉一点也不老实。
起初还好,两人各盖一床被子,各睡各的,中间那床缝都能塞下半个身子。
后来赵婳睡睡着了,便开始不老实,一个翻身,双手伸过来搂他,紧接着越发没规矩,头在他颈间蹭了又蹭,睡得香甜。
藕白手臂从宽大的袖口露出,明晃晃横在他身上,沐浴过后的馨香久久萦绕在他鼻尖,挥之不去。
偏生这熟睡的人还不住得挤他,硬是将他从床中间挤到床沿,霸道得很。
黑乎乎的脑袋就搁在他臂弯,似乎是将他臂弯当成了枕头。
初冬夜里霍澹非但不觉得冷,反而与寻常相比躁动得很,尤其是怀里的人东蹭西蹭,雪白中衣被她蹭得松松垮垮,月光和昏暗的烛光下那湘妃色小衣若隐若现。
雪脯呼之欲出。
软玉在怀,霍澹一直隐忍着,硬生生挨到了天蒙蒙亮。
这哪是夜里休息,简直是在受刑。
硬生生从半夜熬到了快去紫宸殿上朝的时辰,霍澹如释重负,小心翼翼将搂着他的那霸道的手挪开,谁知赵婳像是被吵醒了,秀眉轻拧,轻哼一声,似是不满。
朦朦胧胧睁开眼睛。
赵婳脑子混沌,丝毫没注意她腿正大大咧咧压在他腿上,也没注意到两人近在咫尺的距离,仰着头望他,声音沉闷问道:“陛下要去哪?”
霍澹身子僵直,喉结微动,嗓音低沉回道:“上朝。”
言罢,他从被中抽身,掀开床幔去衣架上取下件袍子披在身上。
赵婳忽地意识到中衣领口散开了,脸色微窘,忙敛好衣领。
“陛下,今日臣妾还去鸿胪客馆,咱们昨日说好了的。”她头探出床幔,裹得严严实实。
古兰珊朵和清落悄悄合舞,赵婳便充当起了观众,给两人提了些意见,删删减减亦或是增加动作。
昨日下午赵婳给霍澹提了这事,霍澹似乎是不愿意她待在宫外,含含糊糊便将此事带过去。
赵婳只便暂默认他同意了,今早趁着他还未去早朝,又重提一次。
闻言,霍澹有些不高兴,但还是应了下来,“最后一次。”
赵婳露出满意的笑容,道:“放心,臣妾今日早些回来,一回宫就去思政殿等陛下批阅完奏折,然后一起回凤栖宫。”
“你就仗着摸准了朕的喜好,”霍澹望了眼床幔下掩映的女子,声音渐小,“恃宠而娇。”
为何不大胆说出来,因为霍澹也没底气,一时口快而已。
宠她,他自愿的;娇,阿婳倒是不娇。
他还真希望阿婳能对他撒撒娇。
哪怕小小一次便可。
霍澹叮嘱道:“早些回来,让许太后发现了,当心找你茬。”
赵婳感叹一句,“照理说,太后娘娘是该谢谢咱俩的,毕竟我们千方百计阻止赫哲休屠的刺杀计划。”
摇摇头,赵婳微叹,“功成身退,默默无闻一小卒,深藏功与名。”
“别贫了,天色还早,你再睡一会儿,朕上朝去了。”霍澹拿了龙袍去外间叫高全盛伺候更衣。
“好。”
第96章 干事业第九五天
许是昨夜睡得舒服, 赵婳在霍澹上朝后没多久便起床了。
简单梳洗一番,赵婳快要出宫时霍岚来找她,得知她又要去鸿胪客馆, 吵着要跟着一起去。
“皇嫂, 你我两人一起去,还能有个照应。皇嫂知道的,清落最不屑的, 便是对官宦和富贵人家点头哈腰, 不愿在这一类人面前跳舞。清落许久没见本宫了, 只见皇嫂不见我, 会起疑的,届时让清落知道皇嫂真实身份,误以为皇嫂故意设计她, 让她在寿宴献舞,如此一来反而添乱了。”
赵婳岂会不知霍岚心里的小九九, 但是两人一同出宫目标太大, “殿下难道想让许太后以随意出宫为借口发难你我?如此一来会给陛下添乱的。殿下难道又让陛下为了你我不得不对许太后服软?”
“啊, 这……”霍岚面露愁色, 权衡一阵松口道:“那皇嫂你单独行动注意安全,莫着了那群坏人的道!”
赵婳心满意足摸摸她头。
“阿婳嫂嫂,自从你搬到凤栖宫后, 我就很少见到你,昨日来寻你,结果你去了鸿胪客馆。”霍岚委屈抱怨, 主要是如今阿婳出去, 都不带她了。
霍岚低垂着眉眼,满目忧伤, 道:“我们的关系,生疏了,没以前那般亲密。”
赵婳差点被她逗笑,揉揉她头,安慰道:“西州使团那边出了点事,差不多快解决了,明日我到霁华宫陪殿下如何?”
霍岚抬眸,眼睛一亮,“那明日就算皇兄找你,你也要坚持留在霁华宫,不能心软。皇兄这段日子一直霸占着你,离了你的霁华宫,冷冷清清,一点也不好玩。”
赵婳打趣道:“殿下该寻个如意郎君了。”
霍岚年岁不小了,但至今也没见着霍澹给她物色驸马,可能是霍澹挑来挑去,觉得没一个配得上他妹妹,以致于下现在还将她留在宫中。
霍岚脸上一热,“哼”了一声,去挠赵婳咯吱窝,“皇嫂你又打趣我。”
赵婳怕痒,躲躲闪闪,还是被霍岚逮住不放,便道:“本宫看姜少卿就不错,殿下考虑考虑。”
霍岚想也没想,轻哼一声,当即反驳道:“本宫才不要嫁给他,姜子真就喜欢跟本宫对着干,还骗了本宫不少首饰。”
虽是反驳,但唇间却有一抹淡淡的笑容。
赵婳眼底皆是这霍岚这一细微的变化,便没揭穿她,拿着霍澹的腰牌出宫去了。
鸿胪客馆。
清落在京城久负盛名,但一直苦于没有对手,便觉得人生不过如此,若非想帮助被卖到留香楼的姑娘,她是事事都提不兴致。
她本是为了不让虞国和西州挑起战火才答应赫哲昊的,没承想与古兰珊朵合舞时,她才发现,二人舞技不分伯仲,此女子是她一直在找的对手。
赵婳来时两人已经在院子里合舞了,她搬了个椅子在廊檐下坐着,没一会儿就瞧见赵玉成似乎是要出去。
“兄长要去哪里?”赵婳见他腰间别了把剑,不由好奇。
赵玉成轻松道:“我一大男人,总不能整日守在院子里看俩姑娘跳舞,上街随处逛逛。”
此话不过是哄骗赵婳罢了。
晨间,古兰珊朵和清落还未到时,一封信从缠在石头上被扔到院中,赵玉成打开一看,信上落款之人竟是秦介。
秦介邀他今日辰时在西郊观音庙相见,了断一切。
西郊观音庙,正是此前秦介将赵婳掳走的地方。
赵玉成气不打一出来,秦介上次害的阿婳差点丧命,这次不知又在耍什么花招。
他瞒着赵婳去趟西郊废弃观音庙赴约,看看秦介究竟要耍何花招。
这厢,赵玉成走后不久,院外一阵骚动,紧接着便是一阵“笃笃笃”急切的敲门声。
清落和古兰珊朵跳得正投入,忽地被打断,目光齐齐往门口飘去。
古兰珊朵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敛了手上的动作,“别是赫哲休屠就好。”
“不要自己吓自己,我去看看。”赵婳示意古兰珊朵别太紧张,她开门一看,十名凶神恶煞的侍卫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