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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患寡 [强推] (张佳音)


  “既是有缘,我送娘子一只便是。”
  姜屿这才起身,几乎未作多想便略过一众灯笼,取下角落里看起来极普通的一只,回身递给施晚意。
  那是个四角灯笼,四面皆画着一个穿着斗篷的女子侧影,寥寥几笔,极有神韵。
  施晚意看着,心下莫名生出些不可言说的感觉来,但对面的男人又浑身坦荡,她便也没有扭捏,伸手去接。
  灯笼没有握杆,施晚意只能去握吊绳,动作间,食指指侧不小心擦到了姜屿的指尖,冰凉和温热相触,施晚意没放在心上,姜屿收手时,手指却不由蜷缩。
  分明是一触即离,可那温热竟像是随着血液,从指尖一直蔓延上去,有什么东西在心间鼓鼓胀胀的。
  手在斗篷中,拇指轻轻摩挲着指尖,姜屿有些许失神。
  他已经知晓施晚意的身份,按道理不该有所牵连。
  可他先是“偶然”听师兄说她在永安坊买了宅地,做灯笼时偏画了她,现下又因这一点不经意的触碰心绪浮动……
  “郎君?”
  姜屿眼中瞬间一清,行动快过理智,温声道:“我字朝时,娘子不妨唤我字。”
  “朝时?”
  施晚意声音软极,竟是教姜屿在意识到他将极少人知道的字告诉她后,也没有后悔,反倒……想听她叫更多。
  这太过奇怪,可他本就是个有些离经叛道的,不过是旁人孀妻罢了……
  兄长的死教姜屿明白,想要的,一定要想办法得到,绝不能等。
  是以,他望着施晚意,笑得越发清闲雅淡,毫无侵略性,“是已故亲人对我的祝愿,取自‘朝时暮色,往来无忧’。”
  施晚意教他笑得心颤,色心上脑,手指在斗篷下抠吊绳,只憋出一句:“好听。”
  “呵~”姜屿轻笑出声。
  作者有话说:
  不太擅长感情戏,写的太慢,就发晚了


第16章
  分明是寒冬腊月,可施晚意柳眼生波,轻红晕腮,瞧在人眼里,似是春日将至,天地破冻。
  姜屿方才和她极短暂接触过的指尖,竟是钻进了蚂蚁一般,越发的痒,想要更多触碰来解。
  但他触碰不到,那痒就像是要钻入骨中……
  除了他自己,无人知他的躁动。
  只眼神越发的烫人。
  微妙的气氛萦绕着,两人眼神相触,像是烫在一起,化了,融了,又被寒气包裹,再扯不开。
  而施晚意满脑子只有“他真好看”,庸俗、匮乏的很。
  数丈外,陆姝迫不及待地举手接过热气腾腾的糖炒栗子,鼓圆脸吹散热气,鼻子闻到味儿又不舍得,脸埋进热气,使劲儿嗅了一下。
  敞开肚子的栗子勾得她口水泛滥,陆姝按捺不住,胖乎乎的手拿起一个,烫的又扔了回去,赶忙捏耳垂。
  一时吃不进口里,陆姝捏着耳垂转身,见施晚意竟然还在灯笼摊前,当即大喊:“你还吃不吃糖炒栗子?”
  私下里,陆姝几乎不叫娘。
  她中气十足的喊声一下入了施晚意的耳,施晚意有些晕陶陶的侧头,瞧见她敦实的女儿……手里的糖炒栗子,瞬间回神,匆匆对书生一颔首,道了声谢,抬脚便走。
  姜屿注视着她远去的背影。
  白色斗篷遮挡下,视线无法描摹她的身形,唯有一截正青色的裙摆翻飞,入他眼眸,乱他心绪。
  而飘然离开,消失在巷中的人,未曾回过头。
  她也……没有报与他姓名。
  哪怕是假的……
  仿佛先前两人之间流转的情动,也都是幻影。
  胸口注入难言的涩意,垂下的眼中是肆意横生的贪念,撕掉了他纯良的外衣。
  “大人。”
  方才便已经在街角,被姜屿眼神制止的常服金吾卫站在灯笼摊前,唤回他的思绪。
  姜屿抬眸,薄雾散尽,平静地问:“何事?”
  “回大人,出京的人寻到了买下玉玦的行商。”
  姜屿闻听,便道:“教人收拾了此处,回去。”
  “是。”
  姜屿从坊北门离去,路过施晚意消失的巷口,瞥了一眼,早已没了她的身影。
  而施晚意他们之所以未原路返回,是陆姝又发现了穿街走巷的糖葫芦贩,抱着糖炒栗子便追了过去。
  待到买下两根糖葫芦,一行人便沿着巷子径直步行回织坊。
  陆姝的那根糖葫芦和装着糖炒栗子的油纸包皆在婢女手中,她边走边从婢女手中拿一个栗子,烫得嘶嘶吸气,栗子在两个胖手里左右倒腾,可就是不撒手。
  施晚意拿着糖葫芦,瞥见她动作,道:“小心吃了寒风,况且栗子烫,先吃糖葫芦便是。”
  陆姝振振有词,“栗子得趁热吃,糖葫芦是凉的,随时能吃。”
  还怪有道理的。
  施晚意将糖葫芦递给婢女,从袖中取出个帕子,用帕子垫着,剥栗子。
  陆姝看见,再一瞅自己泛红的小手,愤愤地瞪一眼施晚意,也拿了帕子垫,终于顺畅地吃进嘴里。
  她全副心神皆在手中吃食上,对施晚意身后婢女拎着的灯笼不感兴趣,从始至终也丝毫没注意过灯笼摊前极俊的书生。
  ·
  织坊宅地颇大,只是荒废的地方颇多,施晚意买下之后也只来得及简单修三间大屋,打通之后屋子尚算宽敞,三十架织机并三十多个织娘皆在里面也不算挤。
  施晚意又不苛刻,屋里虽不似东院那样暖意融融,却比寻常百姓家舍得烧。
  有好几个成婚的织娘,甚至带着孩子来上工。
  施晚意一进门,环顾之后,便注意到了那几个孩子,大的六七岁,小的竟然才襁褓大小。
  织娘们皆没见过主家,可施晚意一身气势,寻常过来的气派婢女又恭敬地立在她身后,有个三十出头、头脑转得快的织娘,立马便猜到她的身份。
  而有一人起头,其他织娘也都或快或慢地拘谨地站起来,稀稀拉拉、磕磕绊绊地问好。
  几个孩子则是傻呆呆地定住,有几个应是孩子娘的,害怕地不住回头看孩子。
  施晚意暂时没提那些孩子,从中间缓步走过,左右看着织机上半成的布。
  待到了那率先向她问好的织娘身边,看了眼她织机上细密的布,才停下来,开口问:“如何称呼?”
  织娘声音有些抖,回话却麻利:“回您,相熟的都叫我文娘。”
  施晚意唤了一声“文娘子”,眼从她陈旧但干净整齐的衣服一直扫到她不算细腻却干净的一双手上。
  这是个利索人。
  施晚意心下有数,冲忐忑的文娘微微颔首,便继续向前。
  这屋子对陆姝来说就有些破、挤,她站在门口处一块儿空地上,视线跟着施晚意,嘴里不停地吃。
  有两个六七岁大小的孩子胆子大些,抬头盯着她,悄悄咽口水。
  太过渴望,以至于一股熏香的香气飘过,过一会儿又在身边浓郁起来,都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施晚意停在他们身边,先和一个头大身子瘦小的孩子对视。
  孩子怯生生的,干黄稀薄的短发贴头垂着,衣服灰扑扑,看不出男女,只一双眼睛因为过于瘦弱,大的过分,露出来的手腕上仿佛一掐就断。
  “多大了?”
  那孩子紧张害怕地说不出话来,倒是另外两个大的,吓一跳回了神,齐齐退了一步,险些绊倒他。
  施晚意便看向这两个男童女童,淡淡地问:“多大了?”
  她声音很好听,也不厉,可孩子们全都不敢冒犯,结结巴巴地回答。
  女童六岁,男童七岁。
  “今年冬也就罢了,往后六岁上的男童不要带过来,赚了钱,不拘是读书还是学些手艺,于他们将来有益。”
  那男童的母亲站在织机前头,点头哈腰地应承,“是,是夫人。”
  至于女童……
  “日后若每月十文钱作为束脩交给织坊,我便辟一处屋子,让人教导她们识文断字、算账女红……学成后想不想留在我的织坊皆可。”
  小孩子们不太懂得,织娘们则是面面相觑,有人惊喜,有人不以为然,亦有人纠结。
  织坊的工钱按量算,织出上品、中品、下品布的工钱有差别,一个女孩儿每年一百二十文钱的束脩,于普通百姓来说不算少,舍不得也是正常。
  可京中正经的女先生,百姓是绝对供不起的。
  以织坊的工钱,哪怕是只能织出下品布,咬咬牙也拿得出一百二十文,若是能算笔账,家中女儿三五年学成,早晚也能赚回来。
  施晚意那“赚它个十万两”、“开遍大邺”的话确实是故意夸大,不过这织坊她是打算做下去的。
  她当然也心知肚明,织布女红倒也罢了,别的活计外面极少会招用女子,除了在她这儿做工,可能更多还是在婚事上有益。
  不过有些许倚仗的女子,总归选择的可能更多些,就是好事。
  这所谓的束脩钱,施晚意不缺,收来还得自个儿贴补一点,但也得收。
  这跟她败家没关系。
  施晚意将糖葫芦和她那份糖炒栗子顺手拿给孩子们分,又点了那文娘子做个小管事,便去看了已织好的布匹,留下两个婢女盘点,回头送到陆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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