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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室薄情 (三月蜜糖)


  高宛宁蹙眉, 冷静的思考。
  父亲年轻时还算聪明能干, 但这几年着实有些糊涂, 许是被哥哥闹得,他行事越来越粗暴直接,但高宛宁觉得这次不一样,很可能父亲还以为顾云庭珍爱自己,即便知道囚困邵家兄妹,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搭理,但他根本不明白,如今的顾云庭,对阿姮爱而不自知,虽然没有挽留,但阿姮在他心里扎了根,若父亲猛地刺激,反而容易激发顾云庭的庇护之意。
  弄巧成拙罢了。
  这封信该怎么写,她思来想去始终落定不了。
  窗外开始下雨,零星的雨点打在檐下,她挽着帔子倚窗站立,双眸仰视望向半空的云彩,乌黑浓厚,像一团鬼影。
  她不能告诉父亲实情,也不想伤害玉瑾和阿姮,要保全地位,必须想个迂回的法子,她叹了声,拢紧衣裳。
  墨蕊端来热姜汤,小声道:“顾郎君还在书房,罗袖端来姜汤时,特意说是顾郎君吩咐冯妈妈做的,其实郎君对娘子还是不同。”
  高宛宁回眸,冷冷瞥了眼那姜汤,心知肚明。
  这种不同不是她想要的,因为不纯粹,不独一无二,因为已经被阿姮分去了大半,且会慢慢全部夺走,属于她的这点可怜施舍,她不稀罕。
  她定下心来,转头去往书案回信。
  “儿胸有成竹,望爹爹莫要糊涂,且留玉瑾和阿姮性命,待寻得时机将人放走,切不可赶尽杀绝,落人口实。儿与玉瑾夫妻多年,他对儿呵护疼惜,没有半分苛待,便是连理分枝也不愿狠心伤害,终是儿对不住他。
  至于阿姮,爹爹更不应该强留,入顾宅为其外室非阿姮所愿,她既已离开,便笃定不会回头,爹爹若伤她,难免令顾云庭心生防备,暗自埋怨,得不偿失罢了。
  遂请求爹爹就此收手,趁大错未铸,快些放人离开。”
  收了信,她揉摁眉心,当真是心力憔悴。
  母家不得当,偏偏还自以为是,不知此番行径落到顾云庭眼中,该是何等的下作可笑。
  枉费她苦心经营,端出的高洁姿态,尽毁于此。
  .......
  魏州县衙大狱
  刘灵抱着剑,站在西侧墙壁下,看见外头有狱卒经过,便倏地走到牢门前,冲他喊:“你过来,凭甚要抓我们进来,我们犯了何罪?!”
  狱卒懒洋洋瞥她一眼,边走边道:“别喊了,过两日自有公堂过审,你现下就是喊破嗓子也没人搭理。”他打了个哈欠,晃悠着离开。
  刘灵气的牙根痒痒,愤愤跺脚,回头,“你们怎么不着急?”
  崔远和宋元正相邻坐着,因在途中提醒过,故而崔远收起官凭敕牒,未做任何反抗,与他们一道儿被押解进狱。
  邵明姮扶着哥哥,抬头与她招了招手,刘灵走过去,坐下。
  “那群山匪便是抓我们的理由。”
  “可他们要杀我们。”
  “我知道,所以说,躲在后头不出面,将我们关进牢狱的才是幕后主使。”邵明姮往外看了眼,又道:“他仿佛改了主意,不打算杀我们了。”
  刘灵瞟了眼墙角的老鼠,正抱着馊饭吱吱啃着,它们胃口倒好,吃了两日还是活蹦乱跳,想来饭菜没毒。
  “哥哥,别写了。”邵明姮抽出邵怀安手里的笔,忍不住劝道,“没人会帮我们递信出去。”
  邵怀安虚弱地撑着身体,后背抵在墙上,“此处是魏州,岳丈大人所辖之地,他..”
  “对啊,是在魏州。”邵明姮打断他,苦笑道:“为什么偏偏在魏州出事,哥哥没想过吗?”
  邵怀安怔愣,“阿姮,你说什么。”
  邵明姮不准备瞒着他,只是没想好要不要在他伤重的时候坦白,但此时此地,她觉得没必要瞒下去了,“当年你流放后,嫂嫂没死,一直活着。”
  邵怀安惊住,似难以接受,“宛宁还活着?”
  “是,她活的很好。”邵明姮闭了闭眼,继续说道,“有一件事哥哥兴许不清楚,如今朝中炙手可热的顾家二郎曾有位放在心头的白月光,深恋多年不改初衷,在白月光嫁人后顾家二郎仍对她念念不忘,以至于白月光夫家倒台后,他马不停蹄跑去接她....”
  说到此时,邵怀安和刘灵的眼神都变了。
  邵怀安眸色枯萎,强撑着精神支住身体,而刘灵则是一副惊讶欢喜的模样,似吃到一口硕大的蜜瓜,半弯着身子瞪大眼睛听着。
  “三年前的死是假的,皆是为了今日的重逢,如今那白月光正与顾家二郎情深意切,便是知道她夫郎还活着,恐怕也不会回头了。”
  邵怀安失神地看着她,双目没有焦距,耳畔只剩下邵明姮说的那些话,反复盘桓,像一道道锐利的闪电,劈的他眼前阵阵发昏。
  许久,他浑身是汗,虚脱地斜靠下去。
  邵明姮欲扶他,邵怀安摆手,疲倦地闭上眼睛,如同槁木般了无生气。
  刘灵本在看热闹,忽然明白过来,指着邵怀安看向邵明姮,眼珠子瞪得滚圆,“他不会就是那个倒霉催的白月光夫郎吧。”
  邵明姮低头,没有应声。
  刘灵乍一听到顾二表哥的大瓜,欢喜的不得了,没想到顾二表哥还是个深情种子,既有了白月光,那婚事便没有商榷的道理了,爹娘再想和舅舅结亲,也不会让她嫁给这样的男人,他们早就说过,日后刘灵要嫁的人,身边定然只她一个,不然便不嫁!
  她是很高兴的,可转头看到邵怀安那副心如死灰的神情,不知怎的,浑然就跟着不大舒坦。
  牢房中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直到邵怀安再次睁开眼睛,眼神已然恢复平静,他伸手,淡淡开口:“阿姮,给我纸笔。”
  “哥哥还要写?”
  “要写,”邵怀安眉头紧锁,接过笔来在纸上飞快落下三个字。
  “和离书”
  ....
  翌日狱门打开,一行人走出署衙与走进时如出一辙,并未见到主审官员。
  “哥哥,你还好吗?”
  邵怀安的脸色青白,嘴唇暗淡,沉郁的面孔没有血色,他嗯了声,继续往前走。
  夜里没有继续赶路,便宿在最近的客栈。
  邵明姮捧了一盏粳米粥进门,邵怀安背对自己坐着,身形比三年前瘦削很多,腰背挺拔,头发用幞头包住,他在写东西,闻声只抬眼觑了眼,便又沉默的低下头。
  “阿姮,我没事,不必担心。”他嗓音沙哑,提笔如飞,忽然咳了声,剧痛使他不得不弯下腰,捂住胸口的伤处。
  邵明姮端来水,轻拍他后背:“昌平伯既然放我们出狱,想必明日便会着人送来盖上官印的和离书,哥哥,我总有种不好的感觉。”
  邵怀安搁下笔,披在肩膀的外衫滑到椅背,依旧淡着面孔:“你怕他还是会杀我?”
  邵明姮点头:“和离书是一份保证,但是杀了你对他来说更为有利,你可知从岭南回徐州途中每一次的暗杀,其实都是昌平伯的指使,他定要同顾家结亲,所以哪怕你什么都不做,在他心里都是一颗祸患的种子。
  他不会允许任何人成为嫂嫂和顾家二郎成婚的阻碍,我觉得明日或许他会动手,哥哥,我们今夜便离开吧。”
  邵怀安定定看着她,眸光清浅宁静,“阿姮,你是怎么知道的。”
  邵明姮一愣,随即脸颊火烧火燎的滚烫起来,她羞愧地垂下眼睫,脑中登时嗡嗡作响,她抠着手心,不敢告诉她真相。
  她不是怕他责怪,而是怕他承受不住,急火攻心。
  “我和阿萝还有明卓哥哥一起查的。”她说完,便去端来粳米粥,“都凉了,哥哥快些喝掉吧。”
  邵怀安很了解妹妹,只一眼便瞧出异样,心里翻涌面上不显,他接过粳米粥,慢慢喝完。
  “对了哥哥,你该同刘娘子道声谢,是她救了你,且布了迷障分散对方眼线。”
  “好。”
  邵怀安温声说道,“阿姮,元正有话同你说,你去看看。”
  邵明姮出了房间。
  邵怀安另外取纸,落笔:“阿萝小妹,吾有话欲询问于你,请你切莫隐瞒推脱,务必如实相告....”
  ...
  邵明姮叩开门,宋元正坐在圆桌前上药,他赤着上身,蜿蜒狰狞的伤口触目惊心,回头看见她,宋元正想穿上衣裳,但撕扯了后颈连着头皮的伤口,疼的咬牙,还未再动,邵明姮摁着他肩膀坐下。
  “小饼,我帮你涂药。”
  她站在他背后,不愿叫他看见自己通红的眼眶,咬着唇,从桌上药罐里抠出药膏,在掌中捂热后涂开,贴在他后脑紧绷的疤痕,像一条丑陋的蜈蚣,趴在他头上,宋元正是军中最俊美的男子,不然也不会每每出行都引得女娘争相抛花。
  而现在,邵明姮咽了咽嗓子,幸好伤口没有挣开。
  “对不起。”宋元正低着头,沉闷的开口。
  邵明姮顿住,问:“为什么?”
  “我没有把他保护好。”
  房中瞬时静谧。
  邵明姮眼睛发热,握着药膏的手一抖,忙背过身,用手背拂去眼泪。
  宋元正攥着拳头,搁在膝上攥的咯吱作响。
  “大战时,我们本在一起厮杀,后邵刺史出城求援,少将军命我率二十精兵贴身护送,我们从暗门杀出一条血路,但叛军源源不断,我们拼死抵挡,炮火轰的半边天都是红的,我只记得自己倒下时,邵刺史被我推了一把,避开了猛烈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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