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去找你的。”
“等我。”
“石榴开花了...结果子时是你的生辰,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喜欢石榴树,我知道...不是,你不是喜欢石榴树,你喜欢和你看石榴的人...”
邵明姮只觉一股热气传来,她想起身,忽被一双大手握住脸颊,掰正。
面对面望着那双朦胧昏沉的眼睛。
他的目光却落在她的唇上。
他想,这一次,一定要亲到。
于是他暗自鼓了鼓力,撑着上身起来,唇落在她的唇,意料中的柔软。
邵明姮望见他伤口沁血,本想推开,又慢慢抵到缠好的布条上,五指虚虚推着,任由他和缓的亲吻。
也只很短的时间,他“咚”的一下跌回枕间,彻底昏睡过去。
邵明姮没有动,坐在床沿时,脑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团麻乱,心口狂跳。
她望向他虚白的脸,反手摸着自己的腮颊,很热,然后移到胸口,手掌都能感受到那咚咚咚的声音。
“顾维璟,我没有喜欢你。”
她站起来,又很是认真的自言自语了一遍,“只是你对我太好了,而我没有任何回报。”
“是觉得亏欠,不是喜欢。”
她说服自己,然后转身往外走,衣裙被压住,拽的她往后踉跄了一步。
跌坐下去,双手摁到他手臂。
她咬了咬唇,狠心扯开,望着他,一字一句说道:“往后不要对我太好,我会理所当然,也会视而不见。”
她戴好面纱,出门时,关山忍不住小声道:“姮姑娘,你等殿下醒来再走,成吗?”
邵明姮摇头,淡声说道:“东西我放在他枕头下面了,麻烦帮我告诉他,不要找我,我现在过得很好,已经同旁人定亲了。”
.....
顾云庭是在巨疼中醒来的。
喉咙干涩的连喘气都疼,胸口发肿发胀,他微微起身,挣裂了一样,疼的倒下去,眼前一阵荤白。
忽然,他猛地睁开眼,看到胸口缠裹的布条,脑子一下清醒过来。
他记得,昨夜抱住邵小娘子,亲了她。
但,她又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那么昨夜的人到底是谁?
他头疼欲裂,用手捏住眉心。
原以为能抵得住药的折磨,却不成想连这点定力都没有,昏了头才会抱住旁人当成是她。
想起昨夜的混账样子,他面如死灰,像一滩死水无望的凝视着帐顶。
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他脏了。
第88章
◎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姑娘◎
他目光僵直, 整个人就像掉进寒潭里,不停往下沉,沉....
水漫过身体, 嘴巴,耳朵,五官被压迫着承受巨大的窒息感,濒临死亡的前一刻,他伸手去扯缠裹好的布条,用尽全力,一层层扯开,撕碎。
咬着牙, 一声不吭,恼怒,愤懑, 羞愧和对自己的厌恶痛恨。
数种情绪蜂拥而至, 悉数冲到颅顶令他双手不断拉扯, 发泄。
布帛碎裂的声音传到门外,关山与秦翀对视一眼, 随后叩门, 进入。
屏风后的人依旧躺在床上, 疲惫且厌倦的阖眸, 吩咐:“找把剪子来。”
关山去找来剪子,迟迟没有递过去。
面前人面庞清白,眸色深邃, 胸口的伤痕又溢出血珠, 几绺没有撕断的布条欲掉不掉的缠在身上, 形容有些狼狈。
“给我。”顾云庭抬手, 死气沉沉地开口。
关山犹疑了下,慢慢递过去。
顾云庭抓住剪子,正要下手,便听关山急急劝阻:“殿下,你何苦同自己过不去。”
“脏。”
他只一个字,剪子夹住布条下端,许是没有对好,绞了一下,没绞断。
关山瞟他一眼,低声道:“姮姑娘昨夜好容易才给你缠裹好...”
顾云庭猛一哆嗦,眸光鹰隼般锐利的投来:“谁?”
“姮姑娘。”关山又去找伤药,解释道,“姮姑娘昨晚回城一趟,特意来找你,她...”
顾云庭倏地坐起来,手里的剪子险些戳到胸口,“昨晚真的是她?她人呢,在哪?”
“走了,只待了半个时辰便走了。”
顾云庭挺拔的肩膀微微耷拉,既欢喜又失落,低头扫了眼裹缠的布条,已然被撕拽的不成样子,他忙抬手整理,沿着血痕顺到前胸,又把扯断的重新系好,打了个死结,再往地上瞥去,小片的布帛洒了满地,他懊恼极了。
登时泄气般往后躺下,眼神毫无光彩。
“她是来还令牌的。”
“是。”
他什么都清楚,但还是有种隐隐的期待。
“可留什么话给我了?”
目光对上,关山下意识躲避。
“留是留了,只是.....”
“说吧。”他还有什么受不住的。
关山心一横:“姮姑娘说,殿下以后别再找她,她定亲了。”
晴空一道霹雳,不偏不倚,当中劈在他头顶。
一身冷汗,浑身乏力,他张了张嘴,却发现什么都问不出来。
....
晌午,顾辅成用膳时,问了嘴大郎怎么还没起身。
顾云庭手中的箸筷一顿,抬眼淡声回他:“许是昨夜累着了。”
顾辅成拧眉,看他病秧秧的脸色,温声说道:“你大哥旁的都好,只没甚自制力,不懂得量力而行,适可而止,正事虽已办完,却也不该如此放纵。
你们兄弟俩,性情截然相反。你便属于太克制,太自律,有时需得稍稍打破这种圈禁,否则又怎知跳出来后的自在。”
他别有所指,顾云庭听得明白,故而没有接话。
说来说去,总是为着婚事,辗转迂回,想劝他忘了邵明姮。
他不想听,更不想忘。
只关山告诉他的那句话令人心塞,吃了几口,便再也咽不下去。
脚步声响起,门口走进个人,一夜间,仿佛病了一场,两颊不正常的红,眼睛惺忪无神,进门还腿软了下,扶着门框才站定。
顾辅成不悦,沉声斥道:“成什么样子!”
顾云慕羞愧地低头,道了声:“儿臣知错。”
坐在他右手边,余光愤愤扫去,顾云庭却不搭理他,去到对面榻上拿了本书兀自翻看。
“把那衣领理一下,虽是允你折腾,但也得知道分寸,你瞧你眼下的模样,饥不择食,狼狈不堪!”
箸筷啪的拍在桌上,顾辅成的怒火窜上来,顾云慕只得低头认错,想起昨日傍晚那壶甜茶,便知是谁特意吩咐的。
顾辅成出门后,顾云慕便一脚踹翻了圆凳,径直走到顾云庭面前,劈手夺了他的书,扔到地上,见他还是寡淡无趣的表情,便觉得很是生气,跳上去将那书接连踩了数脚。
“大哥是体力不支,找我出气来了。”
顾云庭下榻,弯腰捡起踩皱的书,用帕子擦拭封皮,不疾不徐抬起眼睛,笑,“怎么,累着了还是伤着了。”
经过昨夜整整一宿的燥乱,顾云慕眼下根本不能提“女人”二字,想到这儿便觉得腿发软,腰没劲儿。
前后进去六七个瘦马,他却一点觉不出快活,反而像具行尸走肉,只想赶紧让那股子憋闷释放,最后真真是崩溃了。
他连动弹的力气都没了,可那...还是丝毫不消停。
怂恿着他拼劲最后一口气也要站起来。
便是晌午起床,也是下人服侍着才穿好衣裳,梳好发髻,为着不失礼数同顾辅成请安,这才硬生生挺到膳厅,否则他大约要在床上横着一日。
他气归气,却没忘记正事儿。
斜斜靠着软枕,朝顾云庭使了个眼色,“昨晚要了几回?”
顾云庭眼皮都懒得抬:“我不是禽兽。”
顾云慕心下一滞,这话说的,难道他是?
“那药药效如何,我特意依着你的身子骨叫人减了点分量,但那些东西用上,不找人定是不成的,老鸨给你塞进房里几个瘦马,模样好吗?”
顾云庭深吸一口气,不耐烦地卷起书来,“那么想知道?”
“自然。”
顾云庭单手覆在衣襟,解了扣子撩开外衣,露出缠裹着纱布的胸膛。
顾云慕惊了,半晌没说话,后来像看疯子一样看着他:“顾维璟,你有病,你是不是有病?”
“是,我有病。”
顾云庭又穿好衣裳,起身握著书往外走。
再跟他待下去,快要憋死了,空气混浊,无法呼吸。
.....
涿州,四月中旬。
远远望去,葱茏欲滴的绿,满目皆是。
绿草从枯黄中苏醒,大片的铺展开翠色,犹如一条漫无边际的绸缎,尽头有纵横交错的河渠,水流缓缓而行,灌溉着沿河两道的作物。
清早时,天空中仿佛还凝着一层白雾,走在其中,浑身湿漉漉的。
邵怀安正在与涿州百姓和各地官员讲解新稻种的培育方法,如何育苗,在何时插秧,何时灌溉疏通,他弯着腰,耐心仔细。
跟在身后的官员竖起耳朵仔细听着,都是裴楚玉从范阳各地推选出来的官吏,有些在工部任过职,有些则毫无经验,因着战乱后人手经费不足,便是抓到一个算一个,半强迫半鼓励的要求他们在一月内受训完,随后折返各自治所,带领百姓在五月中旬前,全部完成种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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