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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室薄情 (三月蜜糖)


  瞧这位客人的神情,若姑娘进门,还能有命出来吗?
  她心里直打鼓,难免犹豫,正当此时,顾云慕一把拽下腰间的荷包,里头满当当的金叶子洒出,伴着一声低沉的吼声:“多叫几个。”
  老鸨立时眉开眼笑,弯腰抓起那荷包点头:“好嘞!您先喝口茶等等,我马上就把姑娘送进来。”
  烛光狂摇,屋内一片狼藉。
  身着薄纱衣裳的瘦马排成一溜,只觉浓香烈烈,热雾萦绕。
  雪白肌肤透过纱幔清晰可见,她们自小被被教导着侍奉,举手投足,挑眉轻笑都带着勾人的意味。
  顾云慕只觉得再也压抑不住,一下掀翻了桌子。
  伴着一声脆响,花瓶掉在地上,砸的稀碎,新折的芍药花瓣捻烂,渗出鲜红的汁液,随着挤压花汁流成一绺绺的芬芳。
  门外人给那老鸨使了个眼色,走开些说道,“明儿这几位姑娘都得歇着,不能忙活了。”
  老鸨数着荷包中的金叶子,嘴角止不住的上翘:“累也值当,我自是亏不了她们。若每日都来这么个人物,咱们乐馆可不要发达了,瞧瞧这手笔,哪是寻常公子哥能摆的起的阔绰,这人身份气度不同凡响。”
  龟公讪讪一笑,打趣:“能进馆里的非富即贵,当然不同凡响。”
  “你懂个屁!”
  老鸨没说透彻,她眼睛厉害着,方才进门便看见顾云慕两只手厚厚的茧子,再看他宽肩窄腰,孔武雄壮,说话时有种不怒而威的气势,肯定是当官的,官职还不能小了。
  管他是谁,能往手里送钱的,都是祖宗。
  她瞟了眼龟公,塞给他一粒银钱,道:“在这儿听着点,万一这位爷中途叫人,你可得利索着去喊,甭管哪个姑娘,都给送进去,别叫他失了分寸,给咱们弄出人命来。”
  吃了药的,憋成那副模样,疯起来定不能轻了。
  老鸨扇着帕子往前走,甫一抬头,便对上一双冷冰冰的眼睛,她又是一个哆嗦,忙附上笑脸问道:“小郎君,可是姑娘们没伺候好?”
  冷面神一样,一看就是欲望难纾。
  顾云庭面色更加难看,径直往前走了两步,老鸨暗暗嘶了声跟在身侧,关切地望去,凭她几十年的经验来看,这位小郎君也吃了药,且药效不轻,虽极力忍着,但唇瓣的颜色不对劲,眼眸蓄着风浪,快要翻涌出来。
  再细看,额头,鼻梁颈子里,全是汗,隔远了瞧不出,但两人离着这么近,她自是看的清清楚楚。
  “小郎君,是不是头一遭来,舍不下脸面?”老鸨体贴的压低声音,脸上带着心知肚明的笑,“一回生二回熟,尝过一次便知此中妙处,我们这儿的鸳鸯姑娘最是温柔可亲,本也是官宦人家出身,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只是因为家道衰败沦落至此,我给你送屋里来?”
  她挡着门框,似乎笃定他一定会同意。
  顾云庭冷眼乜去,似要杀人:“滚!”
  “小郎君,你...”
  “再说一句,我叫人把你的头拧下来。”
  老鸨当即闭嘴,门咣当从内合上。
  顾云庭想不出顾云慕是何时给他用毒的,明明避开他触碰的所有东西,便是茶水也都自行斟倒,入口吃食,香料膏子,他长长舒了口气,只觉浑身血液肆意冲荡,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他想不出哪里出的错,一抬手,桌上的茶盏掉落。
  指尖抠进掌心,仍压不下那股躁动。
  他艰难走到床前,将衣裳悉数解开,扔到地上,随后直挺挺躺在床上。
  双臂摊在身侧,长腿几乎触到床尾,一丝凉意渗入,他紧闭着眸眼,强行使自己定心稳神,但也仅仅片刻,脑子里便由不得自己。
  明晃晃的灯烛下,有个小娘子拢着衾被将自己团团裹起来,只露出雪白柔软的小脸,乌发散开披在脑后,浓密的睫毛不时眨动,望着桌上的案录聚精会神。
  顾云庭眸色浑浊,就那么看着半空着虚幻的人影。
  她忽然抬起头来,冲自己甜甜一笑,乌黑的瞳仁雪亮澄澈,红唇那样软,那样红,嫩的像樱桃,像饱满的蜜果,他咽了咽喉咙,想狠狠咬一口。
  又舍不得。
  “邵小娘子....”
  光影猛地一颤,画面斗转。
  日光从半开的楹窗洒在桌案上,将那白皙的脸映照的透亮莹润,她披着一件对襟衣领绣兔毛的褙子,右手执笔,蘸了点朱砂,随后认真勾画,麻纸上的梅花点点簇簇,生动明艳,就像她濡湿的唇瓣。
  顾云庭觉得自己疯了,眼睛总是下意识看向那处。
  他伸手,食指几乎要碰到她的唇,她忽然抬起眼睫,半弯的眸眼盛着涟涟水光,声音柔柔,乖巧到难以置信。
  “要吗?”
  他的热血登时汇聚到一处,快要炸裂。
  他当然要。
  然就在他想抚摸她脸庞,握住她后颈的时候,手指猛然一空。
  巨大的落差使他更加难受,皮肤滚烫,喉咙干的不成样子。
  他翻身,从枕下抽出一把匕首,眼睛用力睁了睁,对准胸口,慢慢划开血痕。
  疼痛使他稍微清醒,热血沿着胸膛外下流,那股子焦躁,郁愤饥饿渐渐缓了一分。
  他握紧匕首,每当气血上涌时,便从那割开皮肉。
  如此三五回,他觉得自己通体冰凉。
  有人叩门,他扭头瞥了眼,没有吭声。
  没插门闩,但关山和秦翀在外头守着,寻常人进不来。
  就在他闭眸喘息的时候,吱呀一声轻响,细微的脚步挪动,一缕冷风跟着袭来,他打了个哆嗦,冷言冷语发问。
  “谁准你进来的。”
  女子走的很慢,似乎也在观察。
  房中有血腥气,还有股难以言说的味道,她有一瞬的犹豫,便站在屏风后思量了少顷,随后毅然决然走出。
  绯色杭绸襦裙,裙摆拂过地面带起阵阵清香,臂间挽着泥金帔子,纤瘦的脖颈像一段青涩的枝子,高高挽起的发髻,簪着一对步摇,随走动晃开泠泠响声。
  额间贴着花钿,带着绯色面纱,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杏眼。
  她走到离床前一丈远,停住。
  虽只瞥了一眼,但脑子轰隆一声,面庞火热,急急侧过身,几乎想立时避开。
  却又猛地刹住脚步。
  床上有血,染透了白色绸布,他手的颜色不对劲儿,发白甚至发青。
  竖起耳朵细听,仿佛连呼吸都极其微弱。
  她心一揪,快步走上前,被眼前的场景吓得倒吸了口气。
  他白皙清瘦的胸膛上,划了数道刀痕,血水还在往外流,那本就白净的面庞愈发没有血色,病态的柔弱,像是没了活人的气味,右手还握着匕首,刀尖的血泛着寒光。
  她扫了眼屋内布局,随后走到柜前,打开,从内翻出一摞纱绸,找剪子剪成长布条,随后攥着干净帕子擦他身上的血,刚碰到,便见他紧闭的眸子倏地睁开。
  眼底深邃冷淡,像是数九寒冬的霜雪,没有一丝温度。
  与此同时,那把锋利的匕首一下抵到她的脖颈,刀尖刺着皮肤,她一动不动,就那么淡淡望着他。
  便见霜雪倏然飘散,像下了场雨,浓稠的墨色晕开,薄雾缭绕,眼神变得迷离起来。
  握着匕首的手往后一撤,他动了动唇,脑中时而模糊时而混乱。
  “邵小娘子,你怎么又来了。”
  他沮丧地闭上眼睛,语气中带着挫败的无力感。
  邵明姮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便垂下眼皮继续清理伤口,一道道划痕用了狠劲,翻开血肉的惨烈。
  她忍不住皱眉,小心翼翼给他撒上伤药,用长布条裹上,手指触到他的脊背,他像是一具尸体,很是配合的抬起身子,一圈圈裹缠好,便见血水很快透出布条,他像是没有痛感,面无表情的僵躺着。
  邵明姮松了口气,想起此行的目的。
  她解开腰间荷包,取出那枚金质鱼纹令牌,先是放到他枕边,又觉得太过明显,便想了想,抬起他枕头往下塞。
  顾云庭忽然伸出双臂,猝不及防,邵明姮被他一把抱住。
  她绷紧了神经,便觉得那手在发抖,拇指移到她眼尾,轻轻抚摸。
  “咦?”
  他发出古怪的诧异声,像是在纳闷。
  邵明姮往外挣了下,那拇指不提防,被拽开。
  她趁机站在床前,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而顾云庭则将手指举到眼前,端望着,拇指和食指捻动,似乎在回味方才的触感,然后抬头,迷惑的望向邵明姮。
  “一定是梦。”
  他浑身乏力,又冷又疼,脑中像是下了一场大雪,白茫茫虚无一片。
  邵明姮找出被子,给他盖上。
  他像睡着了,睫毛投在眼底青影。
  “谢谢你。”先前只知令牌是出城通关的凭证,知道珍贵,但不知它如此珍贵,普天之下只有两枚,一枚在顾云慕身上,另一枚便在此处。
  她该物归原主的。
  “邵小娘子,我....”他呢喃不清,又一直不停的絮叨。
  邵明姮蹙了蹙眉,低头侧身凑到他唇边,温热的气息袭来,他的声音像是雨后的青苔,一点点破开泥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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