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若茗还有些恋恋不舍:
“哎呀,你们还没尝呢,尝完我正好把盘子收回去。你们快吃呀,凉了就不好吃了。”
“下去。”齐敬堂终究沉了音调训斥道:你的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
齐若茗被他这一吓,本能的打了个哆嗦。往日哥哥即便训斥自己,也不会当着她心上人的面下她的脸面,如今竟这般。
她看了看哥哥,又看看心上人,顿觉羞窘丢脸,用了好大力气才将眼里的水光忍下来,低低应了声“是”,便抱着食盒跑开了。
齐敬堂看着妹妹失魂落魄的身影,一母同胞的妹妹他怎么会不心疼,只是他不能看她一个劲儿的往死胡同里走。
他叹了口气,同沈知章道:“若你真对她没半点儿心思,还是好好同她讲明白的好。”
“是。”沈知章也应着,心里默默叹息了一声,他又何尝没说过?
齐敬堂按了按眉心,他也明白是自己妹妹在胡搅蛮缠,便转了话头:
“瑞王如今是越发不知分寸,陛下已起了忌惮。”
“是,”沈知章压低的声音,回道,“我瞧着陛下如今对东宫态度有所缓和。日前奉召时,陛下几次提起先皇后和太子小时的事。”
“那便足够了,过犹不及。”
***
南枝将沈知章送出来,两人走在石径上,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沈知章垂着眼,看着身侧她淡淡的影子。此时日光还不算浓烈。她投在石面上的影子很淡,但他一直静静的看着,仿佛这样就很知足。
“表公子。”
南枝见四下无人,压低的声音轻轻唤道。
“嗯。”
他不敢回头,怕被人瞧见,给她招来麻烦。
南枝抿了抿嘴:
“三姑娘虽然娇纵了些,但其实是个很好的姑娘。”于沈知章来说,真的算是一门很好的亲事了。朝堂上可以依附着齐家,三小姐又的的确确心仪于他,她看得出来,不是那种小姑娘一时的兴趣。
若是从前,或许还因着家世,大夫人和齐敬堂会不同意这门婚事。但是如今他中了探花,有了官位,是天子近臣,前途不可限量,他们也不会再反对的。
沈知章脚步停了下来,却仍旧没有回头。他只是仰着头,看着被秋风吹得散乱的梧桐叶,静静地问她:
“你是以南枝的身份来对我说这话,还是阿泠的身份?”
南枝垂下眼来:
“是我僭越了。”
其实她也知道,不论是沈知章的人生,还是齐若茗的,她都不该去的干涉,也没有立场去说什么。只是或许她看那小姑娘执着的可怜,又或许她只是希望他过得好一点,又或许别的缘故……只有一样,她真的希望他过得好。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语气里忽然带了些哀伤,“我从未把你当过奴婢,无论是落魄时的我,还是如今的我。”
沈知章似是终于鼓足了勇气,攥紧了拳问她:“南枝,你想不想离开这里?”
他这一次转过了身,生怕错过她脸上的神情,因为这个傻姑娘她实在太善于撒谎了。
“无论以什么样的身份,做我的妹妹也好,故人也罢,或是别的,或者你想去其他的地方,或者留在我的身边,都可以。就当是我们沈家欠你的。”
他苦笑了下,还是加上了这一句,
“就像你说的,无关风月。”
风吹过,熄灭掉的灰烬仿佛冒出了点火星子,又好像忽地又熄灭了。南枝仰起脸,摇了摇头,冲他笑着。突然觉得时间真的是很好的东西,这些痕迹好像真的可以慢慢变淡。
“你不欠我什么,我也不是当初那个可怜兮兮的小丫鬟了。你也瞧见了,侯爷待我很好,府里也没有敢为难我的人。天长日久的,在这座宅子里呆久了,我也把这儿当我自己的家了。”
沈知章看着她,并没有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什么勉强的神色,只是他却知道她说的是假话。她不喜欢这里。
“阿泠,别急着答我,这个承诺,永远都有效。”
“知章哥哥!知章哥哥!”
齐若茗远远的便跑过来,即到近前,又赶忙放缓了步子,装出几分端庄来,理了理鬓发。
南枝和沈知章听到声音,早就心照不宣的隔远了些。齐若茗看向南枝,冲她眨了眨眼道:铱嬅
“哥哥叫你过去。”
南枝知道她的心思,告辞往回走。齐若茗赶忙将食盒递到沈知章面前:“表哥,我这儿还多留了些糕点,你若不嫌弃,拿回去当个零嘴儿吃也好。”
沈知章却并没有接,态度疏离而客气:
“三姑娘,你我都到了议婚的年纪,我若接了姑娘的糕点,恐于姑娘明名声有碍。”
齐若茗想说“不碍事”,却听他继续道:
“且我对姑娘并无男女之情,只做妹妹看待,请三姑娘自重。”
他刻意将话说重了些。齐若茗目光暗下来,心底涌起一股失落,但还是仰头冲他笑了笑:
“知道啊,你不是说过了吗,我只是想对你好些,我只是想再争取争取……”
然而她说到这儿,又生怕他误会,解释道:
“你放心,我不会让哥哥逼你的、我只是……”
“三姑娘,我已有心仪之人了。”
他打断了她的话,说完他便急急地走了。这样她该彻底死心了吧,总不会再耽误了人家。
齐若茗怔怔地立在原地。
“小姐……”
春柳看着她有些不忍。齐若茗顺着丫鬟的目光往脸上一抹,是满手的泪水。她怎么会不知道他不喜欢自己,一开始的“不敢高攀”,到后来的“并无男女之情”,到如今的“已有心仪之人”。
她也曾心灰意冷过,知道感情这种事情强求不得。
只是后来看他中了探花后,明明那么多人家有意说亲,他却都婉拒了。
她也从未见他对哪家小姐上过心,便总以为自己还有机会,总以为他哪天一回头就会看到自己的好。
即便她真嫁不成他,也可以趁着未出阁的这段日子放肆自己喜欢一个人。
如今他却说自己有心仪之人,可是她看他这么多年,从未见他把目光多放在哪个女子身上,待谁总是一副刻板疏离的模样。
齐若茗低头,看着眼泪砸在鞋面上。真的有心仪之人吗?还是只是为了让自己知难而退。
她渐渐收拾好情绪,刚准备带着丫鬟转身回去,忽又瞥见石径上躺着一个香囊。
她蹙了蹙眉,将那香囊捡起来,于鼻尖下细闻,很清雅的香气。她几乎立刻确定这就是表哥的,和他身上的香气一模一样。
大概是爱屋及乌,她从前很喜欢这种香气,也曾往香料铺子里去找寻,却怎么也选不到合适的方子,又从未敢去问过。
她将香囊打开,想看看里头都有什么香料。
然而令她惊讶的是,里头竟是另一个香囊,已经很陈旧了。刺绣也简单,只边角处绣着一丛兰草,几根丝线已被磨开了。
她愣愣地看着那香囊,有别样的感觉涌上心头。
陈旧而不肯舍弃又日日带在身上,必是心爱之物,可若是亲人所做,又何必偷偷藏在别的香囊里面。
***
齐敬堂抬起头,见妹妹进来,刚想皱起眉头想训她两句。见妹妹一脸泪,还是失魂落魄的走进来,心软了一瞬,放缓了语气问道:
“可是我话说重了?”
他知道不该在外人面前落她的脸面,何况还是沈知章面前。他只想让她彻底断了念想,不想她越陷越深而已。
齐若茗却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站在那儿一开口,眼泪又稀里哗啦的流下来:“哥哥,你能不能……能不能帮我找一个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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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收
预收1《心机通房上位记(重生)》
鸢尾自小生的美,杏水眸,樱桃嘴,芙蓉面,杨柳腰,笑起来浅浅一对儿梨涡,柔而娇媚。
只可惜,她只是苏家的一个奴婢。
这不,苏家的小姐用计赖上了那矜贵的侯府世子陆敬则,成了婚,却被其冷落,成亲一载也没圆房。苏母便替女儿挑了鸢尾去给女儿做通房。
苏母劝女儿的时候,鸢尾都听到了。
“那鸢尾塞过去不过是个玩意儿,等她生了孩子,届时身契捏着,打了杀了还不任你。”
鸢尾笑了,凭什么奴婢的命就不值钱?
她被送去陆敬则房里那晚,眼见他眉头一皱就要离开,她扯住了他的袖子,泪盈于睫,“世子爷,只求您在这儿留一晚,救奴婢一命,奴婢定然安分守己,不敢僭越。”
留下来后,她温柔小意,做他的解语花,总能将他的眉头抚平。后来那一日,夏衫轻薄,她成了他真正的女人。
之后她怀了孕,便有意让他撞破自己要堕胎,在他震怒的时候,扑进他怀里,哭得梨花带雨:“妾岂会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只是怕是生下他了,夫人便再容不下我了……妾怎么忍心看他孤零零的在世间……”
很快,陆敬则将她的身契要了过来,她再不是什么奴婢了。没过多久,陆敬则休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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