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推,倒是将独孤凛推清醒了。
本就是明斟雪私自出逃在先,为何反倒是他先软下心肠来哄着她向她认错?
帝王的眸色渐渐沉了下来。
“孤是不是太纵着你了?纵的你胆大包天,为所欲为?”
阴冷的声音音量不高,传入明斟雪耳中却无比清晰,让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识时务者为俊杰,明斟雪再不情愿,也不得不委屈自己暂且低个头。
“臣女哪敢呀……”
“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独孤凛冷笑了声。
“臣女只是一时迷了路,走走停停的,误打误撞便走到长秋宫来了。”明斟雪小声嗫嚅着。
独孤凛眸中划过带有嘲讽意味的笑,笑得悲凉、苦涩:“孤专程叮嘱你不要靠近长秋宫,九千多间房屋你偏偏精准找上了长秋宫。误打误撞?你告诉孤这叫误打误撞?明斟雪你究竟还想骗孤到什么时候!”
狗皇帝竟然还有几分头脑。
明斟雪咬咬牙,暗中掐了自己一把,疼得泪水登时盈满了眼眶。
“陛下……”她软声嘤咛着,扯着帝王的衣襟轻轻晃了晃。
“臣女在湖中泡久了,小腿很疼很疼……”
独孤凛眉宇间尽是烦躁与苦闷,猝不及防被少女撩人的细软调子勾的心尖儿一颤。
孙进忠听得老脸一红,摆摆手示意宫人都退下。
顺带着拉走了年少无知,被眼前一幕惊得目瞪口呆的十殿下。
独孤凛按下那颗越跳越快的心脏,强撑着凝起眉目间那点子阴郁,故作冷硬低斥了声:“小姐方才自愿泡在湖中,如今腿腹抽搐,吃着苦头了,倒想起孤来了?小姐拿孤当做什么!”
明斟雪垂眸,眼睫缀着泪珠小声抽泣道:“可是,真的很疼……”
疼!疼!疼!
猫儿叫似的绵软嗓音透着委屈与娇嗔,缠得心弦发痒,独孤凛心烦意乱,焦躁地拧了拧眉心,满脸嫌弃。
温热的大掌却顺势覆上少女抽痛着的玉白小腿,指腹温柔而不失力道为她按揉着皮肉。
“啊…陛下力道太重了,能不能再轻一些……”明斟雪吃痛,委屈地垂下了眼睫。
独孤凛额角青筋猛地一跳。
明斟雪摸透了他的脾性,将他吃的死死的。
真是应了独孤凛那句话,两人合该生生世世纠缠。
“娇气个什么?才按了几下这便受不住了,你方才跳入湖中的胆量呢?”
独孤凛语气中尽是烦躁与嫌弃。
手下动作却不自觉地放的更轻了些,细细捏着她纤细的足踝,温热的指腹按着娇嫩的小腿,划过光滑的肌肤一寸一寸缓慢上移,替她疏通经络,活络血脉。
“可舒坦些了?”他垂下眼眸,湿热的呼吸喷洒在明斟雪额上。
明斟雪不自在地在他怀中转开身子,避开帝王灼烫逼人的气息。
她随意敷衍着应了声。
满腔烧得旺盛近乎快炸裂开的怒火无声无息被浇灭了。
独孤凛吃了个闷亏,对怀中抱着的温软又爱又恨。
他不甘心地磨了磨后牙槽,泄愤似的猝然咬上明斟雪后颈上的软肉,又不得不刻意收敛着劲儿,唯恐咬破了白嫩的肌肤。
“陛下这是在做什么!”
明斟雪吃痛惊呼了一声,挣扎着要从他怀中下来。
“陛下为何要咬臣女,好疼……”明斟雪摸摸后颈上的牙痕,愤愤瞪了独孤凛一眼。
独孤凛立在阴影中,缓慢抬指。指腹划过薄唇边缘,探出舌尖轻轻舔舐着唇上指间残余的香气。
“小惩大诫而已,帮助小姐长长记性。”
“小姐最好不要再有下一次,否则,孤很难保证自己盛怒之下会做出怎样失控偏激的事。”
明斟雪被他的动作惊得头皮发麻,全身不自在。
疯了疯了,今个真把狗皇帝逼疯了。
今日独孤凛恨得能咬她的肉,明日是不是就要把她拆骨剥皮吃了。
明斟雪含恨抿紧唇瓣。
不能再拖了。
她要想方设法同宫外的父兄取得联系,合力将独孤凛自高位上拉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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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 拒绝 ◇
◎“你可有悔?”◎
明斟雪从湖中被捞出来后, 全身衣裳湿漉漉的,风一吹忍不住打着寒颤。
独孤凛接过宫人递来的龙氅,径直披在她肩上, 将人裹了个严严实实。
“陛下这是给您的……”小宦官出声提醒。
“没眼力见的东西, 闭嘴!”孙进忠低斥了句。
“穿上, 随孤回去。”他抬指为明斟雪系上系带。
“不必了。”明斟雪拦住他的动作, 解开系带将绣有暗金龙纹的玄氅自肩上扯下,一把塞入独孤凛怀中。
“陛下自个儿用着吧,臣女无福消受。”明斟雪移步,同他保持距离。
即便是再需要的东西, 只要和独孤凛有关,明斟雪都不屑沾染。
“被孤咬了一口, 有脾气了?”独孤凛扫了她一眼,眼睫压下眸底的阴郁。
“臣女不敢。”明斟雪面色恭敬拘谨。
全然不似方才在他怀中娇嗔叫痛的模样。
过河拆桥?
心思倒是比他想的要深。
“随孤回去,你擅闯长秋宫一事, 孤还没和你算账。”
明斟雪抬眸直视帝王,壮着胆子反驳道:“臣女说了, 臣女没有擅闯长秋宫。只不过是在御园迷了路,顺着小径走过来了。”
独孤凛一瞬不错注视着她。
“明斟雪,你在欺瞒孤。”
语气不重也不轻, 实实在在一句态度笃定的宣判。
他逼近一步, 目光审慎打量着她:“你认得通往长秋宫的路。”
“臣女并不认得这条路,听不懂陛下在说什么。”明斟雪心下实则已乱了方寸, 面上仍要强撑淡定。
眼看着她与独孤凛之间僵持不下, 谁也不肯先行退让一步。
倏然响起的一道觐见声适时替明斟雪解了围。
“奴才给陛下请安,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声低沉的嗓音, 不似寻常太监那般尖利得刺耳, 但多了几分莫名的诡谲,阴恻恻的似毒蛇“嘶嘶”吐着信子,黏糊糊的将要缠上来。
明斟雪听着直起鸡皮疙瘩,满心不自在,遂不动声色侧身稍避了来者一避,抬眸扫了他一眼,略微打量着。
这人身着绛色宫服,纵是伏低做小弓着身子,不仅全无低眉顺眼的卑微样,反倒像西垂日暮笼罩下的一座丘陵,阴沉沉的,莫名扰的人心绪不安,唯恐自暗处猛地扑出只蛰伏的凶兽。
她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魏绍,容太后眼前的红人,长秋宫宦官的统领。
“太后娘娘听闻后苑这儿闹出了动静,特意嘱咐奴才亲自走上一趟,替陛下分忧。”
“不知陛下如今可寻到人了?”
魏绍抬起头,冠冕下的一张面孔生得阴柔顺从,看来同寻常阉人并无甚么不同。
“劳母后挂念,此间无事,你且回去复命罢。”独孤凛神情淡漠,并不愿多搭理魏绍几句。
新帝不待见魏绍,其间缘由或许与流传的长秋宫宫闱秘事有关。
明斟雪状若无心,只匆匆扫了一眼,目光并未在魏绍身上多做停留。
直至魏绍退下,绛色身影彻底自眸中消除,明斟雪这才淡淡凝起眉。
一个人的容色气度极易伪装改变,可趾高气昂,可低三下四,视环境而决定。
然观魏绍眉骨……
明斟雪疑心自己方才看错了什么,竟会对这副眉骨生出说不清缘由的几分熟悉感。
帝王察觉到她向魏绍投去的目光,才熄灭的火气又被挑起。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回宫,重新梳洗一番,换身衣裳。”
独孤凛望着湿透了的衣裙包裹出的少女玲珑曲线,眸色陡然一沉,将被塞回怀中的大氅展开,重新披到她肩上。
“不用。”明斟雪坚持扯下大氅,“我不需要。”
“你这副脾气真是……”独孤凛咬着牙,被气得变了脸色。
“陛下,陛下,这是给明姑娘的换洗用的衣物。”孙进忠察言观色,适时遣人取来一套干净衣物。
“谢过公公。”明斟雪看也不看面色铁青的帝王一眼,只朝孙进忠道了谢,接过衣物便要回寝殿。
及至到了长秋宫的宫门前,明斟雪蓦地止住了脚步。
这个时候的她应当只是一个初入宫闱的少女,而不是执掌后宫三载的皇后,不可能熟练识得宫中纵横交错的诸条道路。
她不能按原路返回,会被独孤凛察觉有异。
正思忖着是否要折返回去时,太皇太后宫中的嬷嬷却得了令来接她与姑祖母一叙。
若能待在姑祖母身边暂避风头倒也不错,总比提心吊胆和独孤凛共居一室要好得多。
“劳嬷嬷引路。”明斟雪笑着同那宫嬷走了。
身后,独孤凛冷厉的目光始终钉在她的背影上。
“陛下,明姑娘被太皇太后她老人家接过去了,咱们也打道回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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