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女人,谢铎从没在他身边见过。
谢盈朝站在卧房的门边,谢斯止看见了他,淡淡地问:“哥也在?”
“我和谢铎一直在外面闲聊。”
谢斯止:“太专注了,没听见声音。”
谢盈朝:“我以为只有谢铎才会做这种事。”
谢铎连忙辩驳:“这休息室我一直都是用来看书午睡的,在这里做这种事明明是你们两兄弟的专属吧?”
谢盈朝轻轻勾唇。
谢斯止浓黑的眸光在两人身上游移着:“你们不离开是想要旁观吗?还是说想加入?我倒是不介意。”
许鸢埋在被子里,心跳原本就跳得飞快,听到那句“不介意”后,更是快得像擂鼓。
她在被子里按住谢斯止的手臂,紧张地捏住了他,手心被汗打湿了一片。
谢斯止察觉到她细微的动作,启唇笑笑:“谢铎倒没什么,哥的话,要是被嫂子知道了……”
他语调故意拖得慢慢的,一副等待看好戏的语气:“……她怕是会生气吧?毕竟就连庄园里都不准你留下别的女人,斤斤计较,小肚鸡肠,无论怎么看,都不像大度的女人啊。”
许鸢:“……”
谢盈朝挑了挑眉。
刚才某一刻,他确实因为少年的邀请心神摇曳了一刹。
倒不是因为他是那种会随时随地发.情的人,只是这间休息室他念书时曾用过,也曾和狐朋狗友在这里做过一些荒唐事,故地重游,很容易联想起当年的种种靡.乱的气氛。
当他又提起许鸢时,那点摇曳就停止了。
谢盈朝淡淡道:“你继续。”
“哥真的很爱嫂子啊。”谢斯止压住眼中的暗色,用轻松的语气调侃道。
谢盈朝离开房门口,他看向谢铎,眼底的光冷了下来:“把门带上。”
谢铎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觉得谢斯止看他的眼神,像是要把他剁碎了吃掉。
……
危机暂时结束。
许鸢被子下的手脚都很凉,一层薄薄的汗珠渗在了她苍白的脸上。
谢斯止看着她被吓到的模样,有些心疼,他低下头,试图用唇吻去她的汗珠。
许鸢抬手,掌心抵住他的动作,她声音带着微微的轻颤:“你到底在做什么?”
“我警告过你不要再动,是你自己不听劝。”
“所以你就可以借此机会发疯?如果刚才谢盈朝进来了,那我们……”
“谢盈朝不会进来。”谢斯止神情散漫,似乎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大不了的事。
他平静道:“我比你更了解他是一个怎样的人,如果他自己找到这个房间,倒是可能走进来看看,但以这种方式让他发现我在房间,并且对他提出了邀请,他绝不会进来。”
“就算是这样……”许鸢声音低了低,“你也太过分了。”
“我看你要谢谢我才对吧?”
“谢你?”
“如果不是我想到了这个办法,等到他突发奇想自己走了进来,你要怎么办呢?”
许鸢脸红:“到时候再像刚才那样不行吗?”
“你觉得呢?”
谢斯止灼热的气息通通喷洒在了她脸上,拂起她的发丝,挠得她很痒。
“卧室没有关门,我们能听到外面的声音,却一直静悄悄的,等他进来那一刻才假装做那种事,许鸢。你认为,谢盈朝会被这种伎俩糊弄过去吗?主动权这种东西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才好,否则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许鸢脑袋晕乎乎的,没太听清他的话,全部的注意力都在他滚烫的身体和呼吸上了。
她别过脸去:“谢斯止,你离我太近了,让开一点。”
他不仅没有让开,反而变本加厉地贴上了她:“就要这么近,只有离得这么近,你的眼里才能看见我。”
许鸢沉默。
她并非感受不到他此刻的状态,在他亲昵地用鼻尖蹭她脸颊的时候,她觉得他每一寸皮肤都在着火。
只是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他,所以选择了沉默。
谢斯止鼻尖埋进了她的颈间轻嗅。
她刚下烘焙课,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食物的甜香,令他着迷。
“今天的烘焙课上教了什么?”
“奶酪甜饼。”
“你会做蛋挞吗?”
“嗯。”
“那改天做给我吃好不好?”他笑起来,像极了从前阳光的谢斯止。
许鸢没有回答,她浓密的眼睫颤了缠,视线落在他的伤疤上:“这些伤,是在N国留的吗?”
谢斯止轻轻地嗯了一声。
“怎么伤的?”
他垂下眼眸:“我做错了一件事,就当是赎罪吧,这是我应得的。”
他不想回答,许鸢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静静看着他的伤疤,想着,这些伤留下的时候,会有多疼。
两人都不说话,谢斯止也不肯放开她。
一时间,空气里满溢着寂静和闷热的焦灼。
是许鸢先忍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她问:“你现在出去,谢盈朝会进来吗?”
“据我所知,他没有窥探别人事后房间的癖好。”
“那你能不能先出去啊?你主动提出带他去学院走走,或者用什么别的借口,总之,让他离开这里。”
这话说完,她看见谢斯止挑起了漂亮的眉梢。
“三分钟。”他语调沉了下来,有点不爽,“距离谢铎关上那扇门才过去了三分钟,你现在就让我离开,合适吗?”
许鸢困惑,不明白好端端的他又在生什么气,在这方面,她向来是有点迟钝的。
等她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谢斯止的意思时,脸颊瞬间红得像能淌下血来。
“难道是因为谢盈朝很弱,所以在你的认知里,男人都该是那样?”
许鸢想说不是的,可她没能说出口。
因为她看见,谢斯止的眼里蕴上了一层晦暗却欲涩的东西。
他嗓音哑得令她感到一丝危险:“如果是这样,那我不介意为你演示一下,男人应该是什么样子。”
“我也很愿意……”他顿了顿,轻声贴在她的耳侧,“让你快乐。”
第32章
许鸢的母亲是个内敛的女人,说话温声细语,从不对人生气。
她懂音乐、舞蹈、美术、哲学,和许多生活的情趣,似乎世界上没有她不会的东西,完美得不像真实存在的人,如果非要鸡蛋里挑骨头去找哪里有缺陷,那一定是,她的性格太害羞了。
从小到大,就算在家里,许鸢都没见过母亲与父亲有太亲昵的举止。
哪怕父亲只是在许鸢面前拉一下她的手,都会被她脸红着挣脱。
仿佛在母亲的认知里,这不是优雅的女人该做的事,尤其在孩子面前。
许鸢在成长的过程中,多少受到了她的影响。
在同龄男孩热衷于看一些带颜色的光碟漫画,同龄女孩私下里和密友谈论怎样做能让自己愉悦时,许鸢对于这些事一无所知。
她像一只柔软的、纯白的羔羊,迷迷茫茫的单纯气质总让人想要把她弄脏或吃掉。
谢盈朝不会去讨好女人,哪怕跟了他一年,许鸢对于这件事的认知仍是痛苦居多。
她偶尔会想起一年前那晚和谢斯止在酒店床上,意识模糊时分明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感觉,可她无法确定那是不是药物带来的副作用。从小受到的教育不允许她想太多,因此很长一段时间,许鸢都把那晚的记忆封闭了起来。
但此刻,她被迫记起。
她手背挡住眼睛,另只手稍稍向下,就能触碰到谢斯止浓密的头发。
他发丝蓬松柔软。
如果没有摘下伪善的面具,还是从前那个温柔阳光的少年,许鸢或许会觉得该是这样。
但在他对她展露了这么多的恶劣之后,她觉得,他这种冷漠阴沉的人不该有那样一头柔软的头发。
她想推开他,才抬起手就被他按住。
他看起来清瘦,力气却大,许鸢根本无法挣脱,只能指尖无意识地紧紧攥住缎面床单。
明明一片黑暗,许鸢眼前却仿佛有忽明忽灭的光芒交替闪烁:“谢斯止……”
她声音颤抖:“你快放开我……”
寂静中,只听见黏黏腻腻的水声,还有他低低的笑声。
他没理会她,像是笃定她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愈发肆无忌惮了。
许鸢无法确定,房门之外谢盈朝是否还在。
只要一想到,他或许正坐在落地窗前沙发上和谢铎喝酒聊天,她的心就跳得很厉害。
那感觉很玄妙,害怕、紧张,身体却在这两种重叠的情绪之下更加敏感脆弱,她的感官与知觉,完全被谢斯止掌控着。
她咬住嘴唇,竭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黑暗中,听觉格外灵敏,挂钟的走针声滴滴答答响在耳侧。
她的意识飘忽,感官的知觉和一年前的那晚隐隐地重叠在了一处。
玫瑰色的唇瓣被她咬出了一排清晰的牙印。
她的指甲在谢斯止的肩上留下了一道痕迹,等她意识恢复,已经软成了一滩水。
她另一只手仍搭在眼睛上。
谢斯止轻轻拿开,平视着她的眼睛:“他该不会,从来没让你快乐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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