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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纸鸢 (星河蜉蝣)


  他不知被打了多久,后背的血沿着流下,落在地上,积了一滩。
  风里飘来血的腥味。
  佣人手里沉重的鞭子落下,谢斯止晃动了一下。
  他掌心撑在大理石台阶上,带着自己的身体,缓缓挺直了脊背,如从前一样,不允许自己露出丝毫懦弱、摇摆的姿态。
  他皮肤很白,身形瘦削,肌肉却漂亮。
  在这样干净的底色上,显得鞭痕和血迹格外斑驳。
  可他脸上的神情很淡很静,像是对疼痛麻木了。
  只有在听到车声抬头看到许鸢时,朝她露出了一个苍白、温和,却并不意外的笑容。
  尹荔惊恐地瞪大了眼。
  在她的认知里,犯了错最多被训斥几句,最严重的惩罚也不过是罚站墙角,但打从她成年以后,就没有过了。像谢家这样直接动鞭子的家法,她还是第一次见。
  她朝自己哥哥身边靠了靠,尹宸看着许鸢:“你确定要进去吗?”
  许鸢缓缓点头。
  庄园里的佣人,她分不清谁是谢盈朝的心腹。
  因此不敢多看谢斯止一眼,生怕被人看出她眼中不平静的情绪。
  可当她经过谢斯止身边时,他却突然伸手,用沾染着血迹的小指,勾住了她冰冷的指尖。
  许鸢低头。
  少年满身的血,唇边弯起一个懒洋洋的笑意,有些吃力。
  他应该是很疼的,气音低低地问:“怎么回来了?你心疼我啊?”
  佣人停下了鞭打。
  不远之外的大门敞开,灯火通明。
  谢盈朝只要稍稍一抬眼就能看到他们正在勾缠的指尖,许鸢不知道,他怎么敢在这种时候做这种事。
  她没有说话,甩开谢斯止的手,走进大厅。
  少年在她背后轻轻笑了一声。
  谢盈朝靠在主位的沙发上。
  比起一个月前离开时,他明显瘦了一圈,脸色也白了几分,但眼里锋锐的光芒依旧。
  谢铎说,他因为爆炸受了不轻的伤。
  养伤不能穿太紧的衣服。
  可他依然西装革履,无论仪表还是礼仪都挑不出一点错处。
  许鸢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看到他那一刻,眼圈红了:“谢先生,您回来了。”
  谢盈朝知道她今晚宿在尹家的事,没有料到她会突然回来。
  少女穿着一条素色的裙子,和记忆里一样干净,只是泛红的眼尾惹人心疼。
  这一个月来,他隔一天就给许鸢打一次电话。
  而她也很乖,算着时间守在房间里哪也不去,除了昨晚。
  尽管他性.癖恶劣,性.欲也强烈得异于常人。
  但同事业、家族、和他自己比起来,女人只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可许鸢这个女人,她就像造物主为他的喜好而定制的专属品。
  无论外形、谈吐,内在还是教养,都让他着迷,那是源自于灵魂深处的震颤,自制力已然无用了。
  能再见到许鸢,他很开心。
  但见到伤心的许鸢,那喜悦的情绪瞬间被更强烈的不满覆盖了。
  ——他知道她那泛红的眼尾是因为什么。
  坐在他不远处沙发上的是一对中年男女,雍容华贵,气度不凡。
  女人脸上带着泪痕,望向许鸢时面色不善:“这就是勾引文洲的那个贱女人?”
  很显然,他们是谢文洲的父母。
  谢盈朝的脸色唰地沉了下来:“您对我的女人缺乏最基本的尊重,道歉,否则我会请您离开庄园。”
  他的五官很立体,但气质阴郁,即使不发怒时,被他那一双眼睛盯着也很有压迫感。
  当他眼里染了怒意,更是让人浑身发冷。
  女人被他的气势吓住了:“对不起啊盈朝,我这嘴上没把门的……”
  “不是和我道歉。”谢盈朝冷淡道。
  他要她和许鸢道歉,这下女人的脸色也变得不好看了。
  一旁的谢绍掀了掀眼皮,开口打圆场:“盈朝,何必吓唬你伯母,她是因为难过才乱了方寸。”
  “我和你伯母今天来只是为了要一个公道,哪怕医生把文洲断掉的生.殖器接了上去,以后也很难不影响到器官的功能,你不会认为,抽谢斯止一顿鞭子,就能抵消文洲所受的痛苦吧?”
  谢绍不愧是上一代谢家掌权人的有力竞争者。
  单是他说话时稳定和情绪和听不出喜怒的语气,就足以叫人看出他不是一个好招惹的角色。
  谢盈朝手搭在膝盖上,指尖轻轻点动。
  他思考了一会儿,朝许鸢伸手:“过来。”
  许鸢坐到他身旁。
  他握住许鸢的手,摩挲着她光滑的皮肤,仿佛这样能让他静下心来思考。
  他没有回答谢绍的问题,偏过头看着许鸢:“昨晚让你受惊了。”
  许鸢低垂着头,似乎还沉浸在恐惧中无法挣脱。
  她开口,绵软的声音带着轻微的鼻音:“没什么。”
  “没有受伤吧?”
  许鸢摇摇头:“我没有,不过谢斯止他伤到了。”
  谢文洲的母亲冷笑:“比起文洲的伤,他那点小伤算什么?”
  一刻不停的鞭声是这夜晚最残酷的背景音。
  想起少年身上斑驳的血迹,许鸢孤注一掷,抬头看着谢盈朝:“您也受伤了,对吗?”
  谢盈朝挑眉:“你从哪里知道的?”
  许鸢像是凝噎住了:“……没、没有,我猜的。”
  谢盈朝握着她的手猛地缩紧:“许鸢,对我说实话,你怎么知道的?”
  许鸢抬起清凌凌的眸子,凝视着男人:“有些话,由我说出来不合适。”
  “我允许你说。”
  许鸢抿唇,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反握住他骨节棱致的手:
  “谢先生,我昨晚听到文洲少爷说,只要解决了阻碍,继承人就能变成掌权人……”
  谢文洲的母亲蹭地站起来:“你胡说什么!”
  谢盈朝脸色不变:“说下去。”
  许鸢得到允许,继续说道:“……您最近脸色很差,视频里的背景似乎也不是住宅,所以我私下问了铎少爷,他说您在F国遭遇了一场爆炸,我又问了昨晚也在现场的尹宸,确认了那不是我的幻听。”
  谢盈朝看了眼谢绍:“尹宸也在现场?”
  许鸢脑子里那根弦倏地紧了起来。
  她忽然意识到,谢文洲的父母并没有把昨晚的情形如实以告。
  而这显然意味着,告诉了谢盈朝这件事,对他们而言是麻烦。
  对他们而言的麻烦,就是对谢斯止而言的生机。
  许鸢一下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不光有尹宸,还有温家人。”
  她轻声说道,但也仅限于此,再多说,就不明智了。
  谢盈朝的眸光暗下来:“真有趣,伯父伯母可没对我说这件事还有另外两家的参与。”
  谢文洲母亲:“管它谁参与,文洲是被谢斯止废的,先把这件事扯清楚再说……”
  她还想说下去,被谢盈朝打断了。
  他叫来丁管家:“把斯止叫进来。”
  佣人拿了一条毛巾为谢斯止擦拭背上的鲜血。
  因为失血和疼痛,他走得很慢,但每一步都很稳。
  冷汗将他额前的碎发打湿,狼狈地黏在脸侧。
  不过他的脊背在任何时候都是挺直的,哪怕鲜血横流,也没弯下一分一毫。
  “哥。”少年站在沙发之前。
  谢盈朝:“为什么不说,昨晚除了你还有温家和尹家在场?”
  少年哂笑:“我也没有机会吧?”
  谢绍与妻子坐下后,谢盈朝找人叫谢斯止过来,问他昨夜是不是他动的手。
  谢斯止刚点了头,谢文洲的母亲就站起来指着他一顿痛骂,勒令佣人将他带下去打。
  谢盈朝没有阻拦,谢斯止自然就没有开口辩解的机会。
  “告诉我,温家与尹家为什么在场?”
  “大哥不如亲自去问。”谢斯止挑眉,“从我嘴里说出的话,伯父和伯母恐怕也会怀疑真假。”
  谢盈朝抬头,发现尹荔和尹宸正站在门边。
  许鸢低声解释:“尹小姐怕我再遇到危险,所以亲自送我回来了。”
  尹荔大步走进厅里:“不全是为了送许鸢,我和我哥是来找谢家讨说法的。”
  她一向是以粗莽、暴躁和草包闻名,连招呼都懒得打:“谢盈朝,谢家什么意思啊?你们家内斗我管不着,可谢文洲也太下作了吧?自己做下龌龊事就算了,还想拉我哥当替罪羊。”
  谢文洲母亲:“尹小姐这是哪里话?”
  “呵。”尹荔冷笑,“去问你儿子啊,昨晚同情他断了命根子,我没当场发作,现在你们既然有精力闹,那说明没事了,不如大家一起闹开好了,他迷晕许鸢已经够龌龊了,还迷晕我哥想把他和许鸢放到一张床上,我呸。”
  谢绍脸色不变:“你有证据吗?”
  尹宸适时插嘴:“我看医生的单据都还留着,再或者让温家人来作证,当时有好几个温家的在现场。”
  谢盈朝搭腿坐着,很难从他眼底看出情绪,他笑:“不错,温家也有份。”
  谢斯止忍着疼痛,蹙起眉梢:“谢文洲与温家做了一个交易,只要除掉许鸢,温楚溺就还有嫁进谢氏的机会,而谢文洲帮了温家的忙,以后温楚溺做了谢氏的女主人,当然也会知恩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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