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而言之,就是好吃。
对食物最好的评价不过大道至简,“好吃”两个字足以囊括一切了。
许鸢昨晚熬夜写好了配料表,交给佣人去调制。
她自己则着手准备几种较难的甜品。
期间,尹荔一直待在她旁边,尹宸则一刻都不离谢斯止。
少年毫不在意自己被人防贼似的盯着。
他在做双色棋格饼干,垂着眼眸,很认真地把佣人递来的配料倒进模具里。
“你总盯着谢斯止看什么?”许鸢用肘尖戳戳尹荔,“帮我啊。”
尹荔连忙把她做天鹅泡芙需要的装饰递过去,她压低声音:“我是怕他下毒。”
许鸢听到这话,扑哧笑出了声。
她一向沉静稳重,很少会有这样明媚的时候。
尹荔连忙捂住她的嘴,生怕她引起谢斯止的注意。
“我说真的!”女孩瞪圆了眼睛,“上流圈子的宴会几乎没人敢请他去,这是为什么,你不好奇吗?”
在画室,谢斯止是说过想让她和尹荔要一份请帖给他,当时没多想,现在被尹荔这么一提,确实有些不寻常。
谢斯止怎么说都是谢家的小少爷,谢盈朝的亲弟弟。尹荔就算再粗枝大叶,也不会忘记请他吧?
“三年前,沧城前市长女儿的成人礼上,那女孩和同伴在背后说了几句谢斯止母亲的坏话,结果一个月后她就感染了一种很古怪的寄生虫,半边脸都烂了,去国外治了很久脸上还是留了疤。”
“还有,两年前慈善晚宴,有个人和谢斯止起了冲突,结果当晚就从楼梯上滚下去,摔断一条腿,还得了严重的脑震荡,到现在记性都不太好使。”
许鸢问:“有证据指向他吗?”
“能定罪的证据倒没有。”尹荔说,“不过那女孩体内的寄生虫很罕见,只有B国的热带雨林里才有,而谢斯止在半个月前刚去过那里旅行,谢家势力太大,没让人继续查下去,据说最后谢斯止挨了顿鞭子就算完了。”
许鸢平静道:“既然没有证据就不要乱说,奶油枪拿来。”
她长发挽起,专心地做着甜点。
八卦是非,外界的尘埃都无法落在她心里,她看上去清淡而恬静。
尹荔偷偷瞥她,看她的眼神有几分羡慕。
这样的女孩,谁会不喜欢呢?
……
晚上七点。
生日宴准时开场。
尹荔穿着一条昂贵的鹅黄色泡泡裙,在宾客的目光和掌声中走了出来。
当初温楚溺的生日宴请来了有名的古典乐演奏团,她请一个,尹荔就请三个,一小时换一个出场。
温楚溺把宴会厅布置得像王宫,尹荔就布置得像天宫。
总之,以气死她、压死她为最终目标。
觥筹交错,灯光璀璨。
空气中飘着香水与食物混合的奇异味道。
璀璨的装潢,山珍海味,还有平日难得一听的乐团演奏将生日宴的气氛烘托得无与伦比。
尹荔很得意。
宴会厅是落地玻璃,站在窗边能俯视整个沧城的夜景。
许鸢站在僻静的角落里,从五十多层的顶楼往下看。
一切渺小得难以触碰,城市的灯光映在眼里,虚幻而模糊。
“尹荔不懂事,让你困扰了,她最近是不是总缠着你?”尹宸端着杯子来到她身边。
许鸢:“尹荔虽然有些吵,但并不会让人感到困扰,她身上有很多美好的品质。”
“比如呢?”尹宸笑眯眯问。
“简单、真挚,这两点就足够了。”
“可外人都说我们是草包。”尹宸晃了晃杯子,里面装的不是红酒。
见许鸢在看,他眨眨眼,“这是可乐。”
在这样场合喝可乐,倒挺像他们兄妹的作风。
许鸢忍不住笑了。
尹宸认真地说:“什么高贵、品味、逼格,那都是虚的,做人嘛,无愧于心开心就好,这是我爷爷教的。”
许鸢真心赞同:“你说得对,开心就好。”
侍者端着托盘走过。
尹宸把喝空的杯子递给他,又拿了一杯可乐。
“这里大概只有我会喝这种饮料,许鸢,你要不要也尝尝可乐?酒水苦得很,我不爱喝。”
许鸢刚要接他递来的杯子,一个谢家的佣人走到她面前,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她愣了愣,随即跟尹宸说了声抱歉,转身跟那人走了。
……
几个衣着漂亮的小姐聚在一起,围成了一方小天地。
“尹荔竟然把这几个乐团都请来了,听说出场费不菲,光是这一项,就要花上七位数。”
“那有什么,乐团再难请也是明码标价的,楚溺生日宴上请来的西点大师才是厉害,听说他性格古怪,平时从不离开A国,总统请他做甜点都要迎合他的时间,那才是有价无市,能来全看楚溺的面子。”
“就是说啊,楚溺生日宴上的甜品真是好吃,种类也正统,不像这些,什么清茶乳酪,橘汤梅子冻,不知道是哪里的东西,听都没听过。”女孩说着拿起梅子冻尝了一口,她愣了愣,“这……”
“……这还挺好吃的。”
小姐们纷纷品尝。
“真的好吃耶,是我从没吃过的口味。”
“该不会哪个小众甜品师做的吧,有些小众甜品师做的甜品不仅别出心裁,味道也很独特。”
“我听说是许鸢做的,尹荔和她关系不错。”
“许鸢?谢盈朝的人?”
女孩们低低絮语。
温楚溺的心思却全然不在这上面,她神思飘忽。
只有在听到“许鸢”这两个字时,拧起了忧虑的眉梢。
她回头,望向了宴会厅最侧边的安全出口。
那里,许鸢刚在谢家佣人的引导下走了出去。
……
佣人和许鸢说,谢盈朝回国了,正在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等她。
许鸢从前生活的环境太单纯了,所以她根本没有想过,会有人胆大妄为到在这样的一场声色华丽的宴会上对她设下陷阱。
裹着迷药的手帕从背后捂住她口鼻的那一刻,她才意识到危险,可要逃已经来不及了。
许鸢昏昏沉沉的,被丢在房间中央柔软的大床上。
谢文洲扔掉粘着迷药的手帕,挽起袖子:“现在起,我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这个房间除了他,还有几个温家的男人。
他们没怎么听谢文洲说话,注意力都落在床上的女孩身上。
她昏迷着,安静得像睡美人。
乌发披散,遮住了雪白的肌肤。
但仅仅是肩颈出露出的一点细腻,就让人遐想不已。
谢盈朝的东西,总是最好的,他的人也一样。
谢文洲带来的佣人把昏迷的尹宸抬了进来,放在地毯上。
谢文洲踹了踹他,尹宸纹丝不动。
他笑:“只有他会在这种宴会上喝可乐,想给他下药,再容易不过了。”
温家人顾虑道:“你说她只是谢盈朝的玩物,可我们打听到的消息,不是那么一回事。”
谢文洲满不在乎道:“你打听消息的途径,会比我这个谢家的继承人更清楚吗?”
“可是如果谢盈朝生气了……”
“就算谢盈朝生气了,他也查不到我们身上。”谢文洲盯着地上的尹宸,微笑着说,“这个草包就是最好的替罪羊,等完事了把他脱光了丢到床上,他就算长了一百张嘴也没法解释,一箭双雕,不正合了你们的心意吗?”
谢文洲脱掉为晚宴专门穿的西装,目光落在少女的脸上,喃喃道:“谢盈朝那样洁癖的一个人,今天之后还会要你吗?许鸢,是我的就是我的,你逃不掉。”
迷药里有特殊成分。
药性在许鸢体内缓慢地挥发。
她昏迷得很不安稳,唇间溢出轻轻的、不舒服的哼声。
此时的女孩在谢文洲眼里无异于一颗散发着甜香味的桃子,让他干渴难耐。
他俯身压了下去。
温家的男人们也不再顾虑了,他们将许鸢团团围住。
——在床上。
谢文洲回头,眼神凶戾:“说好了,我先。”
温家人畏惧他,朝后退了一步。
谢文洲满意俯下身去。
在被男人触碰的那一瞬,许鸢的意识回来了一点。
她伸手去推,可男人的身体沉得像一座山,她手脚酸软,力气甚至不如一只猫。
“放、放开……”
那无意识的呢喃,更能激发男人的侵略欲望。
房间里无形的热意弥漫,男人们过于兴奋。
以至于他们没有听到,房门传来了咔嚓的一道响声。
谢文洲低头去吻少女的脖颈。
清冷声音从背后响起:“我说——”
谢文洲身体顿时僵硬。
男人们齐刷刷、惊恐地回头。
只见穿着黑色衬衫的少年,懒散地倚在总统套房的实木门框上。
他随手把玩着从宴会厅上拿来的、锋利的蛋糕刀,上面粘着切开生日蛋糕时留下的奶油痕迹。
谢斯止眸底蕴着能将人溺死其中的冷意。
他扯出衬衫的下摆,轻轻擦去刀刃上粘腻的奶油,抬起头,唇边笑容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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