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背对背泡,你便穿着衣裳下水,嬷嬷给你准备了两身衣服, 待出来的时候,你再换上。”
她声若蚊蝇,“那王爷呢?”
他笑道:“我且将衣裳脱了就是,你总不会偷看?”
沈文戈这回儿连耳朵尖都红了, 道了句, 谁要偷看你。
已经试探过泉水深度, 确认什么问题都没有,他站起身朝她伸出一只手,“来,本王扶你下去。”
她便将指尖放在他掌心,站在泉边,踢掉了靴子,露出被袜子包裹的脚,只一挨雪,便觉冷彻心扉。
他弯腰,将人整个抱了起来,沈文戈双手叠在腹前,目不斜视,只盯着远处白雪,只觉得自己可能疯了,应该拒绝才是。
水声响起,周身被温水包裹,她脚尖探到了底,试图站起,发现这温泉只到腰部,便没了刚才的恐慌。
白紫相间的衣裙像一朵巨大的花苞,因还未吸水,而飘浮在水面上,上面绣着金线的嵌珠绸带闪着细碎的光芒。
王玄瑰眼眸渐深,从喉咙处似是开始着起火来,烧得他口干舌燥。
两人不约而同在这一刻,升起些后悔之意。
沈文戈在他放好的石块上坐好,水便没到了她的下巴尖,眼前是挂在树枝上她的夹袄和斗篷,上面的兔毛和狐狸毛,在风中起起伏伏,身后是窸窸窣窣脱衣的声音。
而后声音一停,尽剩树枝折断的声音,他脚步走远又走近,应是将树枝放在温泉旁,而后将衣裳一件一件放了上去。
不由想到,也不知,他现在脱到第几件了。
水声哗啦,原来已经脱好了。
她低下头,只觉这温水都开始变得热了,泡得她四肢酸软无力,厚实的衣裳贴在身上,又沉又难受。
泉水咕噜咕噜冒着热泡,水汽弥漫,任何一个人一动,便有水声响起,在这寂静的林中,听得分外明显。
两人倚靠在泉壁上,连对方的呼吸都清晰可闻,毕竟两口温泉间隔,只容一人站立之远,用手比量,估计也就她两个手掌大小。
她咽了下口水,没敢动身子,却鬼使神差地回过了头,在余光中瞧见他束起黑发,露出坚实的背脊。
从她的角度看去,那横贯在肩头的伤疤狰狞恐怖。
这便是当年救他时,他肩上那道疤吧?
触及以往,她垂下眸子,陷入沉默。
另一侧的王玄瑰泡在温泉中,亦是哪里都觉得不对,试探着将胳膊搭在泉边上,沾染了一层雪,又在炙热的肌肤灼烧下,化成雪水。
他怀疑,是不是和沈文戈泡错了泉子,他这个怎么热得他都要喘不上气。
背后久久没有声响,他就又担忧起来,沈文戈不像是个爱泡汤泉的,不会晕了过去吧?
肩膀上的伤疤在沈文戈视线内远去,他便对上了沈文戈发呆的眸子,便也是一愣。
互相想要看对方的人,都禁不住面色涨红。
他轻咳一声,她也将身子整个转了过来,伸手扒住泉沿,面对他。
“本王……”
“王爷……”
两人齐齐开口,又齐齐闭嘴。
水汽蒸腾下,她整张脸上都密布着水珠,有些顺着下巴尖低落在泉水中,荡起丝丝涟漪,有些从脖颈处径直滑入裙头。
那紫色裙头沾了泉水变成了浓郁的黑紫色,可下面连着的白紫相间的破裙,正紧紧贴在她的身上。
白色入水便透,他眼神骤然变得危险起来。
而她一无所知。
眼前是他刚刚从泉水中起身转过来,露在外面的肩头,还正往下滑着水,在他锁骨窝处,积了一片小水洼。
宽厚的胸膛,曾给予了她无尽的安全感。
再向下看去,视线落在他腕间的蓝色发带上,心里徒然升起一股隐秘的安定。
她伸手,带起一片水珠,浅黄色的小衫黏在她的胳膊上,透着她的肌肤,她摸到了自己的发间,解下了特意多带的那条发带。
发带是一条没有任何装饰的紫绸发带,是怕坠珍珠绑在他腕间累赘,而特意换上的。
她说:“王爷,我今日换衣裳了,发带也跟着换了。”
喉结滚动,他伸出自己的手去,被泉水泡过的手,上面的死皮都软了,她摸着又开始有些心疼,将蓝色发带解下,细心地将新的紫带系了上去。
还念叨着:“下次换一条黑色发带,便能藏在王爷的护臂中,不叫人发现了。”
“为何不能叫人看?”他声音低沉暗哑,“本王想让所有看见的人,都知道,本王心有所属。”
看着呆愣半晌,而后倏而笑起来的沈文戈,破水声响起,他半个身子在雾气中若隐若现,有力的臂膀支撑着他扣在泉边,另一只手捧起沈文戈的脸亲了上去。
她便顺从心意地闭上了眸子,迎接他声势浩大又有些野蛮的吻。
可他阖着的眼却悄然睁起,眼尾殷红,兀自欣赏着她的沉醉,看着她的脖颈染上薄红,看着连她的锁骨都没有逃掉,也变得嫣红起来。
他便想再多看一眼。
只一个念头,便让他成了魔。
修长的手指放在她的裙头系带上,带着凉意的空气尽数打在了肌肤上,她猛然睁开带着迷离与沉醉的眸子,只听见了他的低沉笑声。
泉水倒映着两个人不断靠近的影子,泉边被她的手指按出一个又一个湿漉漉的指印,指尖绷的失了血色般,摇摇欲坠。
天地之间,好似只剩他们两人。
她白玉般的肌肤上染上微瑕,几处浅浅的红印,分外明显可爱。
暴露在空气中的背脊冰凉一片,他犹不知餍足,她一句王爷,我冷了,就像一把锁,将他这头野兽,又重新关进了笼中。
他松手,水花声响起,她便将自己的身子全部泡进了温泉中,只余一张俏丽绯红的脸在水面上。
双臂将自己还在发颤的身子抱起来,她不敢看他,可水中依旧有他倒影,似是哪里都逃不过。
王玄瑰眯着丹凤眼,感受着自己身体陌生的变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她便更不敢看了,索性将脸都给埋进了水中。
他怕她闭气,本想将她的脸挑起,可当目光扫过沉在泉水下的紫色衣裙时,他满足又留恋地放松身子,将自己沉进了自己的泉子中,望着她的温泉出神。
天地寂静,连鸟鸣声都没有,她动了,背对着他转过了身子,在泉底摸索着掉落的衣裳,轻薄的还好,可裙子吃了水太重,她一时没抱起来。
只听他声音哑道:“放那,本王一会儿捞。”
好不容易降下去的热度,被他这一句话又给激了起来,她连动都不敢动了。
半刻过后,光滑的背脊在他面前一闪而过,又沉浸水中,他难耐地闭上眸子,索性将身子转了过去,“泡得差不多了,你的干净衣裳就在包裹中,快换。”
沈文戈伸手拍拍脸,让脸沾上水好降降温度,“王爷……”
“别让本王后悔现在放过你。”
一句话,让她不敢在耽搁,趁着身体热度不散,以最快的速度擦干身上水分,将另一身全紫的衣裙换上。
拿起树枝上的夹袄和斗篷,被泉水热气熏得竟还是温的,她将自己包裹好,下意识往王玄瑰那里看去。
不自觉将目光落在他身旁衣裳上,没能看出什么分毫,他将自己的外袍放在了最上面。
抿抿唇,她道:“王爷我换好了。”
王玄瑰睁开眸子,转身便见她正立在泉边,看见她还红如滴着血一般的脸,他喉间微痒,眼眸危险,“怎么?你还想在这看本王换衣裳?”
沈文戈脑子被他刚才起身的景象击中,立刻转身,“那,那我?”
他微微弓着身子,人已经忍耐到了极点,“我在树上做了标记,你顺着标记往前走,出了林子等我。”
听出他声线不稳,她嗯了一声,抬步往林中钻去,感觉已经走出很远了,可寂静的雪原中,还是能听见身后传来的闷哼声,当下步子一顿。
她也不是什么未出阁的小娘子,自然知道那意味着什么,顿时整个人跟蒸熟了一般红透了。
将脸埋进斗篷中的狐狸毛领中,乖巧站在林边空地上等他。
他拎着她的湿衣裳走出时,两个默契地看天看地,就是不敢对视,一前一后,连手都不敢牵,就那么带着身体残留的余韵走下山去。
下到半山腰的时候,万万没想到,鸿胪寺和金吾卫们还没有走,一个个将剩下的酒都给喝了,瞧见两人下来,慌手慌脚收拾起来。
“罢了。”王玄瑰道,他索性也同大家坐在一起饮起酒来。
别人看不出什么,亲自为两人挑选衣裳的安沛儿自是发现,沈文戈衣裙换了的。
出门在外,未防止出现意外,多带一套衣裳,是规矩,此时安沛儿掂量着手里的冻成块的湿衣裳,再看眉眼含春的沈文戈,瞪了王玄瑰一眼。
作者有话说:
咳,那啥,没车哈。野那什么也是没有的哈。
【一会儿11点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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