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他这不争气的样子,哈斯珠拉有些怒其不争道:“你慌张什么,想让你父汗看出来你的心虚吗?有些事既然已经做了,那就要但得起后果。”
“再说,你不是已经将责任,都推到了阿狮兰身上,那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听着额吉的话,阿古金眼中滑过一丝愧疚。
他是想要跟父汗说清楚其中的经过,但被额吉拦下了,还非要让他将这一战的失败,全都说成是阿狮兰的决定。
阿古金觉得这样做与懦夫有什么区别,但迫于额吉的威严,只能如此。
他心中还是有些愤愤,倔强道:“阿狮兰的计划,我和达亚尔都是同意了的,现在我们失败了,怎么能全部怪在阿狮兰的身上。”
听见这话,哈斯珠拉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指着自己死心眼的儿子大骂:“你以为阿狮兰是什么人,那就是条永远都喂不饱的狼!你真心实意对他,就是将你自己心扔进狼的嘴里!”
“你父汗的年纪已经大了,现在那苏图和达亚尔都死在了战场上,只要你给额吉争气,我身后的部族都会拥戴你,那下一任汗王就是你,你知不知道?!”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哈斯珠拉扭过头平息着自己的怒火,过了会儿,她神色漠然道:“所以,阿狮兰必须死。”
阿古金知道额吉这样也是为了自己好,但他的心中还是不愿这么做。
他们兄弟之间虽说表面平平,但他与阿狮兰的关系私下一直都还不错,毕竟他们都是父汗的儿子。
压下心头的不甘,阿古金开口道:“父汗还在等我过去,额吉,我先过去了。”
哈斯珠拉则是在侍女的搀扶下站起身,理了理自己身上的彩饰,望着阿古金道:“我跟你一起去。”
真让这个儿子在这个时候单独去见汗王,指定会被那个狼崽子咬死。
她就不明白了,怎么她这样有智谋的母亲,生出来的阿古金,却偏偏是个实心眼的。
二人脚步不停,走出帐子,刚走到王帐门口,就听见里面阿狮兰的声音:“我愿意立下军令状,请父汗允许我,再次出兵!”
作者有话说:
岳昭:那是人吗?那时我们最宝贵的资源!
第39章
塞外的寒风呼啸着吹过,重阳关终于迎来了年前的第一场雪。
这是岳昭来到这里以后,过的第一个冬天。
凌冽的寒风夹杂着细碎的冰晶,伴着幽幽咽咽的声音,走在路上随之而来的割面感,都有种让人遍体生寒的错觉。
岳昭此时正在将军府,帮着整理从京中送来的年货,不仅有岳老夫人送来的,还有一些朋友们寄来的物品以及跟着东西送过来的信件等物,虽说都是些家常物件,但这份心意确是弥足珍贵的。
她一一记下来,然后再给他们回一些重阳关的特产。
等重阳关扩建完毕,还要请她们过来游玩,岳昭默默想着。
这几日,朝堂上关于要不要进攻察合的话题,已经吵翻了天,主和一派的说法是,朝廷最初的目的就是解重阳关之围,现在蛮族败退,目的已经达到,冬日大军进攻的成本只会一升再升,继续供应下去,会影响到来年的春耕政策。
而主战派的意思,则是趁他病要他命,不如到草原上细细搜查蛮族的踪迹,一举平了察合,永绝后患。
直到老父亲的奏折呈上去,陈述了此时进攻察合的种种利弊后,朝廷便决定先撤回大军,所以萧胥然等人明天也要回京了。
岳昭提笔把特产又加了一份。
虽然那晚她发酒疯,说了些土味情话,但好歹她们还是朋友,该走的礼数是不能少的。
少了岂不是显得她心虚!
还有粮种以及开荒春耕的问题。
她当初跟老父亲他们说过,来年开春她手里会有更好的新种,但她必须借个名头才能拿出来,否则根本无法解释她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
系统商城的存在,她绝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
至于如何让百姓们播种,以及土地划分之类的问题,还是老父亲出马搞定的,他去和重阳关的知州赵大人商谈了半天,敲定了计划。
赵大人名为赵敛,因为刚上任不久,对着将军府也是十分客气,所以听到这些惠民的举措,也都一一同意了。
将东西归置好,岳昭回到自己房间,坐下来瞧了眼自己的小金库,盘算着该怎么让这些粮种名正言顺的出现。
突然,门外传来的一阵慌乱的脚步声,还未走近岳昭就站起了身。
这脚步声,全府上下除了王兆,就没第二个人能踩的出来。
果不其然,王兆人还未到,声音先飘了过来:“表妹老大!表妹老大!”
岳昭打开房门,看着上气不接下气的王兆,脸上挂着揶揄的笑:“跑这么急过来,你是不是在外面惹事了?”
“才,才不是!”
听到岳昭的话,王兆不乐意了,拍着胸脯道:“我都跟姑父保证过,再也不做那些事了,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做到!”
而且还有表妹老大监督,就这力气,他哪里还敢做那些事。
“我来啊,是要告诉你,世子为了贾乐乐跟人打起来了。”王兆终于说出来意。
闻言岳昭立马跨出门,拉着王兆就往府门走:“在哪里,都发生什么事了?”
这种瓜怎么能错过!
“哎哎,你慢点,就在钱钱钱庄呢。”
王兆被拉得跌跌撞撞,嘴上还不停地说着事情的经过。
他总觉得这个张世子对贾乐乐不怀好意,这几日不知为何,他不止一次看见这个世子鬼鬼祟祟地跟着贾乐乐,于是,他这几天就派了人去偷偷观察。
结果今天贵竹忽然跑回来,跟他说贾乐乐今日在钱钱钱庄盘账,遇见个不长眼的过来想占她便宜,那世子就冲进去跟人打起来了。
他怕一个人过去搞不定,当即就跑过来找岳昭了,就是没想到岳昭的反应,竟然比他还激动?
“你说,张腾这几日都在偷偷跟着乐乐姐?”岳昭皱着眉问道。
这个靖平侯世子到底要做什么?难不成,是想打乐乐姐的主意?
两个人到地方的时候,张腾的战斗已经到了尾声。
岳昭跨进门就看见了地上趴着的人,瞧着年纪不算大,一身青衫,身量细长,这都入冬了,这人手里竟然还拿了把折扇。
啧,这要是在军中,估计连刀都拔不出来。
她还没认出来是谁,王兆就附身在她耳边说着:“这是肃州城里醉香楼老板的儿子,孙礼,我见过他,年初那会儿贾乐乐这个呆瓜去肃州城查帐,这小子就隔三岔五过来找她。”
“每每来,还打着合作的名头,实则心思脏得很,纠缠不休。”
王兆满脸厌恶地看着孙礼。
若是正大光明地献殷勤也就算了,每次都过来说些暧昧不清的话,说了两句就离呆瓜越来越近,时不时还要动手动脚。
他看不下去暗地里叫人打了他一顿,谁知道这人伤养好了也死性不改,又来了。
看来还是得再叫人打一遍,王兆心里暗暗嘀咕。
躺在地上的孙礼被身后的书童扶了起来,捂着脸冲张腾叫嚣:“你竟敢打我?你,你简直是有辱斯文!我定要去衙门告你!”
站在张腾身后的贾乐乐走了出来,冷着脸道:“孙公子,我已经说了我对你无意,也不想嫁人,你若再是纠缠不休,那以后孙家的钱,也不必走钱钱钱庄的帐了。”
岳昭听明白了,这是遇见猥琐男了。
她直接走过去,抓起这厮的衣领就将他拖了出去,扔在了钱庄门口,拍了拍手道:“我告诉你,若是再来纠缠,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众人都在对着孙礼指指点点时,只有张腾听到的是贾乐乐那句‘不想嫁人’,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
孙礼颤巍巍地爬起来,指着岳昭大骂:“你不要以为你是什么重阳关少将军,就可以胡作非为,我好歹也是读书人,你这是打天下读书人的脸面,两情相悦的事,你也要管?!”
身后的书童更是帮腔道:“我们少爷可是考上了童生,以后是要做官老爷的!”
“真是可笑,你哪只眼睛看到你们是两情相悦?你是听不懂人家女郎拒绝的话吗?还有,你是你,你可代表不了天下读书人,就你这样子,可别扯什么读书人的脸面了!”
岳昭双手抱臂,站在钱庄门口说得头头是道:“你若是想做官老爷,现在就应该用功读书,他日去考上功名,而不是整日游手好闲,心里还惦记着骚扰人家小女郎。”
大庭广众之下,岳昭的一席话让围上来的百姓听明白了,交头接耳地对着孙礼上下指点。
张腾此时也上前出声道:“就你做下的事,小爷我到了公堂之上都敢跟你对峙,到是你,敢跟我去公堂说清楚吗?”
孙文见她们人多势众,心中虽愤愤着岳昭等人多管闲事,但还是打起了退堂鼓,面上却不甘示弱,一把甩开手中的折扇,喊了声:“你们给我等着!”
说完,带著书童穿过人群,灰溜溜地走了。
贾乐乐瞧着孙礼带人离开,便招呼着岳昭回钱庄坐下,给他们一一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