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地什么的多的是,这些人只要垦的出来,五年之内,收多少都是他们的。
计划好之后,岳昭还把方洛的事跟老父亲说了,岳毅大手一挥道:“且让她安心住下,正好也热闹些,以后也可从这儿嫁出去,有岳家撑腰,我看哪个夫家敢薄待她。”
三人商量完这些,岳昭就从书房出来了,康图也说着要去巡防,告退后跟着岳昭一起走了。
两人跨出院子时,康图还笑道:“多亏了大小姐这一趟剿匪,否则明年扩建的费用,肯定是不够了。”
闻言岳昭停了下来,疑惑道:“不是朝廷已经批复了扩建重阳关?”
“陛下是批复了的,但中间不知出了什么岔子,又说国库没有那么多钱,就将原本扩建的费用砍了一些。”
岳昭皱了皱眉,她临出京前萧胥然还告诉过她,凭那枚玉佩她可以用八百里加急的驿站通道,她今晚就要写信问问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说:
岳昭:我就知道那些童话书上都是骗人的!
杨阔:??是有个叫芝麻的人在里面吗?没看到啊?
岳毅:昭昭一定明白了我的意思。
?24、三更合一
第二日,岳昭早上起来就瞧见将军府的校场上,一群青壮站得笔直,他们面前站着的杨阔则是一脸“核善”。
这不是划了地方让他们建村子吗?这时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那剩下的那些人呢?
岳昭心里犯着嘀咕,不禁道:“其他的人呢?”
“大小姐,今日李伯和方小娘子清点了将军府的粮草,发现多了这些人,将军府的储备已经是不大够了,表少爷便带了些人,找上贾小姐出去采买了,新手村那边则是杨蒙在盯着。”
没错,那天商量完说让这些人建个村子,老父亲和康图非要她给这个村取个名字,岳昭无奈,随口就说了个新手村。
本以为他们会反对,结果老父亲竟然拍板,说就用这个,康图大叔还在旁边说好,就这么定了。
事后岳昭想起这名字也是好笑,她是真敢取,他们也是真敢用。
“那你这是?”
这就开始操练上了吗?最要紧的,难道不是尽快让他们实现自给自足?不然这么多人,哪来的钱往里填。
杨阔倒是非常直白:“将军说,马上入秋后,蛮族就要大肆侵袭,必须将这些青壮尽快操练起来,才不负大小姐花费心思留他们性命。”
“嗯,有道理。”岳昭点点头。
老父亲早就说过,蛮族今秋势必会大肆来袭,若是这些山匪不能被武装起来,保证新手村的稳定,那么一场扫荡,就能让她这些天的培养花费,全部付诸东流。
“方洛姐姐呢?”
杨阔:“应是还在库房清点。”
于是岳昭又朝库房走了过去,大老远就瞧见这两个人坐在库房前,一面让人搬东西,一面低头噼里啪啦拨着算盘,方洛还不时指着册子上的什么,转头跟李伯说明。
······合着,都在忙,就她好像没事做?
左右想想,岳昭便提了点东西往定安去了。
自从知道易老伯的遭遇后,将军府就定期派人送些栗米糖油过来,偶尔老父亲或康图大叔巡防时,还会特地过去看一看。
可能是他们来得多了,定安村里,爷俩的生活也好了许多。
最直观的就是,现在已经没人敢欺负栓子了。
岳昭还没走到易家,就在村口瞧见了栓子,小小的身影蹲在那里,面前放着几把小木枝,还有些泥巴。
都没看清楚他是怎么动作,没一会儿,岳昭就看见一座造型简易的小楼,被他给搭建出来了,看样子,好像还是重阳关的西远关楼?
岳昭有些惊讶。
若是易老伯不曾教过栓子,那他仅凭红木盒子里的图纸就能自己摸索,这是点了天赋技能啊。
不过栓子搭建好后,看了一圈,就把面前的小房子踩毁了。
岳昭皱了皱眉,下马走到他跟前,笑道:“栓子,还记得我不?”
栓子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也不似刚见面时那么干瘦,黑亮的眼眸瞧见岳昭时,依旧没有什么波澜,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盯着岳昭。
过了一会儿,岳昭就见他默默走到前面,给她带路。
拉着马跟在后面,她突然想起自从遇见栓子后,她就没听过栓子开口说话,且他神情间也不似同龄人那样活泼,更像是,她上辈子见到的自闭症的状况。
但栓子又不太像,他感知得到外界,只是不会非常积极地表达。
不一会儿,二人走到那个破旧的小院子。
这次易老伯罕见地在家摆弄图纸,见是岳昭进来,赶紧放下手中的那些图纸,上前引她坐下,还给她倒了碗水。
“小女郎,那瞎子山上的黑熊寨,是你带人去剿灭的?”
易老伯神色严谨,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地审视着岳昭。
见到这阵仗,岳昭只是挑眉,端起碗道:“若老伯你说的是宁洮城的瞎子山,那就是了。”
话音刚落,就见易老伯拉着栓子,扑通一声给岳昭跪下行了个大礼。
岳昭一口水还未咽下去,就吓得呛着咳了出来,放下碗赶紧站起身,要将他们拉起来。
易老伯避开岳昭的手,正色道:“老朽已经知道,你是岳家的小女郎,那老朽的事,想必你已知晓,实不相瞒,当时那伙贼人就是勾结了黑熊寨的头领,害了老朽的长子与怀孕的儿媳。”
“老朽不是没想过报仇,奈何就是个匠人,斗不过官府,也斗不过黑心人,更甚者,为了永绝后患,他们还联手想一并害死我和小女儿,若不是一路逃到这里,早就没了活路。”
想起当年的事,易老伯苍老的面庞露出几分苦笑:“谁知仅剩的小女儿,老朽也没保住。”
半饷,岳昭也有些心酸,易老伯这经历,放在寻常人身上,毅力差些的早就坚持不住了,但他还是顶着全村人一样的眼光,将栓子养大。
栓子瞧着阿爷似乎要哭出来的样子,有些着急地想起身,又被易老伯压了下去,只能带着哭腔喊了句:“阿爷莫哭。”
岳昭有惊奇地瞪大了眼睛,原来栓子会说话啊。
似是看出来眼前小女郎的诧异,易老伯开口解释道:“栓子不是哑巴,他只是不喜欢说话,在这村里也没什么玩伴,还经常被那些孩子们欺负,时间长了,除了老朽,他也就再不肯开口了。”
“易老伯您还是先起来吧,这么聊我怕折寿。”
这么大年纪的人给自己下跪,岳昭心理压力有些大。
说着就要把人拉起来,易老伯还想避开,没想到敌不过岳昭的力气,就那么直挺挺被拉起来了。
但碍于岳昭的身高,还只能要跪不跪地挺着。
易老伯:“······”
也罢,他还是坐着说吧。
拗不过力大无穷的岳昭,易老伯只好带着栓子坐下。
他神色有些拘禁,一只手扯出袖子,擦了擦桌面:“先前岳将军也来过,想让我参与建造重阳关,那时女郎剿匪的消息还未传来,老朽心灰意冷便回绝了。”
“如今,老朽也不知如何报答女郎的恩情,便想腆着颜面请女郎准许,能让老朽为重阳关尽一份力。”
岳昭:“······!?”
还有这等好事?!
之前老父亲还在发愁,怎么才能请这位大匠出山,没想到自己出去转了一圈,竟然就达成了?!
岳昭有些受宠若惊地站起身,道:“什么准许不准许的,若是易老伯您肯出山,这可是我们重阳关的福分!”
怕人家反悔,还接着拍胸脯保证:“您以后就带栓子住在将军府,还有将军府的夫子,武师父,都可以给栓子安排上,我来的时候,在村口可见着栓子搭房子,搭的可好了。”
“老伯您放心,以后啊,在重阳关,我罩他!”
易老伯听到岳昭说的话,面上带了些许笑意。
长叹一声,感慨道:“实不相瞒,发现栓子有天赋时,老朽彻夜未眠,既想教他,又怕教他,他还以为老朽不高兴看到这些,自己搭建完后,就会毁去。实则老朽是担心,他以后若是,走了我这糟老头子的老路,孤苦一生,老朽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的。”
他本想着,还是不教了,让栓子平平安安长大就好。
但栓子自己又十分喜欢,小小年纪,光凭图纸就能参悟其中四分道理,比起他幼时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样的天赋拿来浪费,他也十分心痛。
好在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
好一会儿,易老伯突然出声道:“女郎是我易家的大恩人,栓子如今还未取大名,不如女郎给他取一个?”
“啊这······不好吧?我不过是个晚辈,还是您来为他取吧。”岳昭摆手道。
“女郎就别推辞了。”易老伯拉着栓子,又站了起来:“栓子算是我们易家唯一的传人了,他从小就有些体弱,老朽一直怕他夭折,故而没有为他取个大名。”
还有一层则是,他自己是个苦命人,怕给栓子想出来的名字带上自己的霉运,由岳昭这样的恩人来取,再合适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