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想看她出糗吗,上次是葵水,这次是如厕,这人就是想看她笑话。
他们太监,果然就是很恶劣!
可看完了笑话,顾玄礼终归叫停了车队,蕃子们驾马面面相觑,走到马车旁汇报周围。
听到他们正路过个镇子,林皎月自然心动。
她真的很饿很渴,又很想如厕,可她又知道,顾玄礼说晚上到,这一队人都会无欲无求到晚上,所以她不该有多余的奢求,只求能暂歇小片刻。
她小小地缩在顾玄礼身后,出气似的使劲攥他衣摆,把漂亮的曳撒拽出好几道褶子。
忽而听得顾玄礼道:“那就在这歇一晚吧。”
林皎月和外头的人都愣住了,她差点就直接开口问顾玄礼,您不急着到目的地了吗,可又怕到手的便宜真飞了。
得了便宜,就要好好卖乖,不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车队调转方向,趁着顾玄礼还没回头,林皎月心虚地松开他的衣摆,还悉心给理了理顺。
顾玄礼转过身坐正,斜光瞥见垂着头的小夫人,又看了看刚刚身后有感的位置——
啧,要不歇一晚,裤子真叫她给扒了。
目光又落到小案板宛如上供的云片糕上,咧了咧牙,没吃都觉得齁得牙疼。
一行人找了间客栈落榻,林皎月还没来及问顾玄礼,可要她夜里服侍照料,这人就单独给她安置了间屋。
她神色一时间很微妙。
若说这人没有欲,瞧着也不像,那日纵使自己神志不清,可也瞧得出,他神色冷静自持,呼吸却是粗重急促的,
可若说他有,他不仅不似传闻中别的宦官会□□折磨人,甚至除却唯一的那次,其余多是逗弄调笑,再不曾要求过自己。
总之就是很微妙。
顾玄礼见小夫人还杵在那儿,眉头挑了挑。
凑过去,低低嘘了嘘:“不怕尿裤子了?”
林皎月炸毛似的弹开,难以启齿。
她气愤地提着裙子,噔噔噔便冲向后院,再也顾不上什么边界了。
她算是看清了,这人根本没有底线!
顾玄礼慢慢敛了笑,负手慢悠悠环视一遍客栈,目光所及的客人皆在惊疑不定地暗暗观察他们,但凡被他扫倒的,都赶快挪开视线不敢与其对视。
他漫不经心地轻轻抖了抖衣服,毫不在意地露出腰间悬挂的厂卫司令牌——
其实不露也大差不差,这么大一群褐绿色锦绣服的厂卫跟随,加之但凡有点心的人,都知道九千岁每年祭拜都会路过这附近,便能猜出这位俊美青年的身份了。
客栈老板僵硬了脸,眼看大厅里的客人一个接一个忙不迭跑路,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滴下来。
顾玄礼看了他一眼,好心安慰:“别怕,咱家不像他们,住店会付钱的。”
老板面容抽搐了下,颤颤巍巍笑道:“谢,谢督公。”
林皎月净完手出来,诧异地看到客栈大厅居然空了,只有顾玄礼的手下们四散坐着吃饭,好奇问了嘴:“督公,您包场了?”
顾玄礼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是啊,夫人精贵,咱家不舍得叫外人看了去。”
客栈老板瞪大眼,险些没吸上气,却见那小夫人红着脸,偷偷剜了眼顾玄礼,提着裙子哒哒哒走去了个空桌。
咳!
京中传言,九千岁娶了个捧在手掌心上的小夫人,此言不假啊!?
“好看吗?”
回过神,才见九千岁笑眯眯地盯着自己,客栈老板没吸上来的气儿瞬间上来了,呛得连连咳嗽,忙不迭低头:“督公恕罪,草民,草民从未见过贵人,一时失了分寸!督公恕罪!”
“嘘,站稳了,别吓着咱家的夫人。”
顾玄礼挥挥手,侧目去看那越发胆大包天的小夫人一屁股坐了下去。
先前还软绵绵地说,第一次与督公吃饭,等督公一起呢,这会儿就已经比谁都理所应当了。
胆子是越发大了,见风长。
那日在她花园里逗猫,就应该踢一脚她屁股的,一时矜持,反被她抢占了先机。
可想起小夫人软绵绵踢自己的一脚,就又想起她的开裆裤。
他意味深长地点点头:“咱家也觉得好看。”
饭碗后,林皎月听闻没有其他安排,便轻悄悄同顾玄礼道,她回房了。
虽说她也好奇京城外的人情风光,可此行只有她一个女子,且顾玄礼为了她已经改了行程计划,她便该懂事安分些。
顾玄礼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嗯,锁好门。”
林皎月心想那不是必然吗。
收整行囊时,林皎月目光一瞥,看到梅九托她带上的药,才发现里面只有两小包,想来顾玄礼此行本就想着速战速决,当即更心虚了些。
可转念一想,若顾玄礼渐渐开始在意起她的感受,是否也代表,她越发重要了呢?
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她有些不确信。
夜。
一队死士悄没声息地潜入小镇,贴着街角屋檐摸进客栈。
寂静无声的大厅里隐隐有股混着血腥的药味儿。
死士转身,眼前寒芒飞溅,烛火应惨叫燃起,周围一片已成瓮中捉鳖之势。
顾玄礼翘腿横坐于大厅最前方,擦了擦横刀上的血,黢黑的眼眸中闪烁着残酷又冰冷的光。
他略显兴奋地勾起唇角:“诸位,咱家久等了。”
说顾玄礼是刀,可不仅仅因着他在朝堂上目中无人,在王爷府邸也肆无忌惮,锐不可当,
而是因他本就是最锋利的刀——
上过战场的老兵见他挥刀的模样,说不论是现如今的镇国大将军陆远,还是十多年前谋逆而死的威武大将军宣曜,都不及此人锐利及满怀杀意。
顾玄礼是把刀,锋利到哪怕自己磨损催折,都要取敌人性命。
作者有话说:
小顾:进能提刀杀人,退能提醒小夫人嘘嘘,咱家真是个好夫君
林皎月:呜呜呜死太监!
第30章 亲吻
林皎月早在打斗刚开始时, 就被一道惨叫钻醒了大脑。
客栈房间简陋,这种蛮横的方式一度让她以为自己回了前世,刚咳完血又被救了回来, 又被禁在了那个处处都是破损、比下人房还不堪的屋子里。
她断断续续地吸气, 浑身痉挛,手指上似乎都传来了真实的痛。
外头的惨叫和嘶嚎离得很近,半梦半醒间, 极像她咳血那日早上的奏乐与人声鼎沸, 所有人在笑在闹, 锣鼓喧天地去迎接新妇, 将她嘶哑的呼救和期盼彻底湮没。
幸而,摆放在床头的包裹里, 那两包药的药味儿渐渐侵透过来, 慢慢安定下林皎月。
夜间微燥,额上已经沁出一层细密冷汗。
她小口小口地喘气, 终于静下心来, 清醒意识到自己没有回去, 这是同顾玄礼还有他的手下厂卫们半路住进的客栈。
那门外的打斗声,是他们?
林皎月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提起来,保命第一条,她忙不迭起身穿好衣服,刚扣上最后一个结, 屋门从外被一脚踹开。
顾玄礼半身是血,见她穿戴整齐,挑了挑眉, 还有几分遗憾似的。
“督公?”
林皎月顾不上在意那抹表情, 见顾玄礼朝自己走来, 颤抖地叫了声。
顾玄礼四下扫量一圈,嗯了声:“跟咱家走。”
林皎月刚想问去哪儿,顾玄礼的手已经伸了过来。
冰得她一激灵,而手上沾着的血液亦让林皎月的话全部咽回去,脑袋里空空如也。
顾玄礼推开窗,窗外飘进来的风都带着浓烈的血腥味儿,可见客栈周围乱成了什么样。
他松开林皎月的手腕,刚要揽住她的腰,小夫人蓦地抬头:“等,等我一下!”
顾玄礼手掌微张,默不作声看着小夫人迈着小碎步,飞快地跑回床头,拎起小布包又跑了过来。
“好了。”
她很乖的什么都不多问,只惴惴不安地抱着布包看他,甚至还催促地用跨蹭了蹭他的手,情急之下也顾不上什么仪态,叫他重新揽呀。
督公都亲自来带她离开了,事态肯定很严重,不走还发什么呆呢!
顾玄礼看她一眼,不做声地重新揽上她的细腰,将人搂入怀中,从窗口一跃而下。
林皎月根本不敢往旁看,恨不得自己能长在顾玄礼身上!
楼下便有骏马,客栈大厅里还有厮杀声,林皎月被顾玄礼抱上马时,身子绷得紧紧,脑袋却浑浑噩噩的,终于没忍住问:“督公,您不管他们了吗?”
顾玄礼翻身上马,抱紧了怀中的小夫人驾马飞出。
他贴着林皎月的耳朵轻轻低笑:“夫人真善心,咱家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担心厂卫司的蕃子呢。”
耳尖传来的热迅速燃遍全身,寒毛都似乎被燎起来。
林皎月强行镇定:“因为他们是督公的人,妾身担心督公后面没有趁手的人用!”
“为了咱家?”
顾玄礼笑出声来,不同于以往阴阳怪气的笑,他在马上意气风发,好似脾性也短暂地变好了起来。
可林皎月实在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难不成后面再遇刺杀,全靠着顾玄礼一人对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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