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崽子们从幽地回来了,被宴兰公主的逗玩了几回合,围着她不散了。
又见三殿下过来,野猫们围着他转了几圈算交差了,才默默跳开。
有个特别迟钝的笨猫,一身金彩纹,估摸才几个月大,不懂看人脸色,抱着三殿下的腿跟着走。
三殿下拽出自己的衣摆,抬手指了指一旁的锦鲤池。
这笨猫欢天喜地去了。
三殿下收回目光,自语道:“这么快就到时间了。”
他的猫们从幽地回来了,也就是说,幽地还剩的那群人差不多也该来了。
没了希音,剩下的燕川兵们虽然成不了大事,但也会再来扰京。
三殿下进门,问飞得不亦乐乎的小灰团:“你要我去哪收魂。”
“一部分在崖州,一部分在赤山。”小灰团停在宴兰公主的头顶,说道,“你把这俩找回来,再加上漠北的,就都齐了。”
三殿下蹙眉。
崖州的浸月虽未说在哪,但等他去了应该能通过血脉感应到,难的是赤山。
赤山离漠北很近,穷山恶水的,土地常年滚烫,寸草不生,没有半点人烟。这地方他能去得,沈元夕是去不得的。
但把沈元夕留在华京……
不,只要离开他的视线,他就会想到过门那天被刺伤的沈元夕,他不愿意再经历那样的惊魂时刻了。他承诺过,从此以后不会让她有任何闪失,所以,他必须带着沈元夕一起。
至于如何克服路上的艰难,如何带沈元夕安全登赤山,就需要他抓紧想办法了。
“去吧。”小灰团语气轻飘,笑道,“不会有事,我都看到你们的将来了,八百年后的你们。”
三殿下微愣过后,诚恳询问:“既如此,我们的孩子……”
不知浸月能否透露只言片语。
幽族难生,多数看运气,一般能给一个延续血脉就算不错,若给两个,必然是要在繁衍上出岔子了。
就如花雪风月这对朝花双生子,也只有花雪延续了下去,风月并无子嗣。
这就是刻在幽族血液中神奇的桎梏。
幽族那三个先祖有接近仙人的力量,这样的血脉,上天是不允许太多的,数量可控,才最是有利。
因而,幽族上三门历代血脉多是单传,繁衍不易。裂今分出燕川一脉后,也是走了邪道才能像鱼撒种似的生那么多。
果不其然,孩子一多,后代就再没有能繁衍的力量了。
三殿下殷殷期盼,浸月却是一声:“哈。”
他竟然搪塞过去了。
三殿下一时无话,他知晓浸月就是这种顽劣性情,抓住一切机会戏弄他。浸月如此,无非就是想看他着急央求的模样。
三殿下道:“不上你当。”
顺其自然就是。
他现在连个洞房都还未成,操心子嗣做什么,他才不急!
三殿下幽幽吹了茶烟,润了嘴唇,同母亲说道:“有这几日缓的,幽地那些虾兵蟹将也该回过神了。”
“华京有我们。”宴兰公主神情傲然,手一刻不闲,又转着桌上的茶杯玩。
“你守着我放心,用人,你比我强。”三殿下点头,“只是,我要把地脉封印的位置告诉你。”
现在的白塔烟铃只是个障眼法,京城地下的位置,已被他挪了。
宴兰公主惊讶抬眉:“你竟然敢动华京的风水地脉!若是出错,你要为这片土地陪葬吗?!”
“并无差错。”三殿下自信道,“一草一木我都不会妄动。我还好端端坐在这里,没有灰飞烟灭。”
宴兰公主这才大笑:“够狂,不错,是我儿子!”
三殿下手指向下,点了点桌面:“我把它放这里了。”
封印在王府地下九尺,并不深的位置。
这就不是狂妄,而是胆大包天了。
浸月也忍不住道:“好个小子!”
竟然是把封印挪到了自己的老巢。
“别是在你爹的身子底下吧?”宴兰公主探问。
三殿下笑而不言。
浸月道:“这八成是了。”
宴兰公主催促道:“别藏着掖着,把你的布防图拿来我看。”
“在这里。”三殿下手指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对母亲道,“此事我只说给了你,你就忘了它在哪里,当它还在白塔就是。”
被他忽略的浸月惊异道:“怎么只和宴兰说,我不是人吗?”
三殿下还是未搭理他。
父子俩一报还一报,冤冤相报,其乐融融。
宴兰公主眼中光芒流转,了然于心,问他:“你有安排人守白塔吗?”
“全都安排在白塔附近了。”三殿下回道。
宴兰公主狡黠一笑:“那我知道该如何布防了,你放心出门去吧。”
三殿下又叮嘱了一句:“守塔的事,都可问梅徵。宫里如果来人,若不愿去,可以回绝了。”
这下换宴兰公主不高兴了。
“用得着你教?!”她拍桌,和浸月站在了同一战线,“临朔,想不想知道你的孩子,是男还是女?浸月看到了,但我们就不说,急死你。”
三殿下慢悠悠笑的像只猫,不疾不徐道:“都好,都好。”
该来总会来,洞房还八字没一撇,这就以为他着急孩子了?
还是不了解他。
若是换成何时才能和元夕合为一体,他立马放下身段,央求他这不着边的父母快些告诉他。
三殿下准备了一晚,等次日天亮,窝在沈元夕身旁睡了。
等到日上三竿,沈元夕猛地弹坐起,彻底醒神后才想起三王府没有侍奉公婆的要求,三殿下的父母比三殿下还要厌烦礼法规矩。
她松了口气,低头看到三殿下搭在她腰上的手,轻轻推走了,蹑手蹑脚下了床。
梳洗好,她惦记着三殿下昨日说的出远门,叫来小福嫂帮忙收拾行囊。
衣物挑好后,小福嫂道:“殿下这是让姑娘管家了吗?那姑娘可要问清楚去几天,路上在哪歇息,带多少盘缠,要备什么东西,做到一清二楚,才能让殿下放心。”
沈元夕犯起了难,沉默半晌,她道:“我问问三殿下吧。”
她回到里间,站在床边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三殿下。
他今日睡得很踏实,睡相也很好,大大方方露着上半身,平躺着,可能是天暖了,他没有再像猫一样团起来藏被子里,早上被沈元夕推开的那只手,还在那个位置放着,露出的胸膛规律的起伏着,他身边仍然留着一个缺,等着沈元夕来躺。
也因如此,他睡得靠外,铺满枕的银丝柔软泛光,有几束还淌下了床沿,发尾蜿蜒在地板上。
沈元夕的手悄悄摸了摸那些溢出边的银发,内心纠结无比,最终还是放弃了。
对着他这样乖觉好看的睡相,她下不去手。
走到冬院,见宴兰公主独自站在树下看雪。
“这棵梅树怎么不开?”见她来,宴兰公主指着树问。
沈元夕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可能还不到开的时候。”
三殿下虽然告诉了她,王府每个院的时间流速不同,但她并不知晓这树花会在什么时候开,这也只有三殿下才知道。
沈元夕有些后怕。
自己一问三不知,宴兰公主会不会在心里叹息她不是个做贤惠主母的好料?
宴兰公主走了过来,雪上多出一串脚印。
“临朔小时候,曾想将天底下所有的血红色花都移到冬天开,白雪映红,他喜欢那样的颜色。”
沈元夕想起了同他去飞霞山,他指着那树开得最盛的血红梅花自豪的模样。
想起他,沈元夕想笑,但又心事重重,难以展颜。
“怎么感觉你有心事?”宴兰公主贴了过来,整个人像只大猫倚靠过来,似要挂在沈元夕身上,“说说看!”
“……也没什么,三殿下说要去璋州接云星回来。我没问这次要去多久,不知该怎么备行囊。”
“你操心这个做什么,丢给他操心!”宴兰公主提供了另外一种解决办法。
沈元夕不大赞同,思虑道:“可是,准备不妥的话,也许会给殿下添麻烦。”
“哟,那你可真是宠他。你不麻烦他麻烦谁?他愿意你麻烦云星吗?”宴兰公主传授夫妻经验,语重心长道,“直接告诉他,你不知道收拾什么,让他自己去想,他甘之如饴呢!”
沈元夕呆愣愣看着宴兰公主。
“能者多劳,他比你多活二百多年,要是还让你忧心怕给他添麻烦,那他白活了,我劝他直接自刎活你后边去,做小的让你照顾。”
这番话过于新鲜,沈元夕魂飞天外,久久没能回神。
“临朔这孩子,你能用就用。”宴兰公主拍了拍她的肩,笑眯眯道,“天下他都能撑得起,小小的一次外出,不在话下,你且跟着就是。要是这趟出行不舒服了,回来与我说,我让浸月再教,教好了还你。”
太阳落山前,三殿下“起了个早”,仔细梳洗完毕,问沈元夕备好东西了没。
沈元夕想起宴兰公主的话,想了想,回道:“我不知道要跟殿下去多久,自己一个人也没出过远门,不知道该准备些什么,准备多少,殿下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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